第114章
只一眼,駱清河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在那場行動里,陷入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人不只隋昭昭一個。 趁著占巴慌神的功夫,駱清河趁其不備的朝他攻去。 一般而言,陷入應(yīng)激的人的大腦對外界的感受是極度遲緩的,可惜占巴不是一般人,他擁有著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肌rou記憶。 駱清河的唯一一次絕殺的機會以失敗告終,反而是回過神來的占巴反手將刀尖刺穿了駱清河的肩膀,溫?zé)岬孽r血濺到了占巴的手臂上。 勝負(fù)已定,駱清河輸了。 不對……! 占巴猛然回頭看去,順著駱清河滿是血跡的雙手落在沙發(fā)上渾身抽搐的人身上。 他的這一刀本來就不是沖占巴來的,或者說,駱清河一開始的目標(biāo)就是駱山河。 青年的手腕也是蒼白的,但暴起的青筋蜿蜒在指骨上,用力的將駱山河釘在了沙發(fā)上,刀尖穿透他的胸膛。 占巴有些驚愕的起身,松開了駱清河肩膀上的刀把,轉(zhuǎn)身看向駱山河。 身后等候多時的那奔立刻找人將駱清河押了起來。 “救……救我……占……”駱山河無力的掙扎著,指尖揪住他的褲腿,聲音微弱而艱難的祈求。 沒救了,駱清河下手又準(zhǔn)又狠。 現(xiàn)在占巴即使殺了駱清河,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跟開河合作了,駱山河就是駱氏的最后一位繼承人。 占巴不再將目光浪費在一個必死之人身上,朝著跪在地上的駱清河拍了拍掌,贊賞道:“不愧是黑馬,有時候想想你這么死了還挺令人可惜的?!?/br> 他的眼神宛如陰森森的沼澤,那是一種誤入原始森林時野獸投來的目光,他一把抽出駱清河肩膀上的刀,皮rou黏著刀片撕裂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冷汗融入血水之中。 寒光凜冽的刀尖抵在了駱清河的心口上,這里只需要一刀,他就再也無法喘氣了。 第61章 捅進(jìn)來試試 駱清河聽到了, 只是嗤笑一聲,背脊被人硬生生的壓著,眼眸卻宛如堅毅刺骨的冰錐:“不用可惜, 我們應(yīng)該很快又能在地獄里重逢?!?/br> 他跪在地上, 鮮血淋漓,笑起來的時候齒尖上都沾染了鮮血, 看起來比西裝革履的占巴更像惡人。 “你是在駱家韜光養(yǎng)晦太久了呢, 還是天生就跟她一樣長著一雙令人討厭的眼睛?”占巴看到這里,笑盈盈的神色突然冷冽了下來,像是沉沉的潭水, 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陰森。 尖銳的刀口輕輕刺入駱清河的胸口, 緩緩的破開皮rou, 像是用人體溫養(yǎng)綻放的花。 一刀了解更像是恩賜,占巴更享受看著獵物掙扎痛苦求饒的樣子, 那更能讓他感受到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不過變故往往就發(fā)生在頃刻之間。 ——咚!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開合的門板被巨大的力道強迫沖擊開來后, 撞到側(cè)邊的白墻又彈了回來。 方方正正的站在門口的,赫然是應(yīng)該在房間里休息的林先生, 他的神色看起來怪怪的。 他到這里來干什么? 占巴蹙眉,手里握著的刀柄一頓。 而下一秒, 他終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 林先生僵硬的背脊身后走出來一個女人,黑洞洞的槍口正抵著他后背穿透胸口的位置。 在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 占巴的眼神終于浮現(xiàn)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占巴是貧賤出生,即使后面包裝得再用力也掩蓋不住他的確是個沒文化的人,在他的世界里, 唯一能信任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拳頭。 但這是占巴第一次那么相信命運,如果冥冥之中一定會有那么一個人, 能勘破他所設(shè)置的所有迷障,看穿他每一步蹤跡背后的深意,在硝煙散去之后還敢單槍匹馬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們一定是命運的宿敵。 “先生,她手里挾持了林先生,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門外守著的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訕訕道。 “要不要比一比,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隋昭昭話是對著占巴說的,視線卻無法抑制的停留在血淋淋的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占巴,救……救我!”林先生渾身都在顫抖,深怕后面那小娘們手一抖給他來一個穿孔。 有那么一瞬間,占巴也不明白那股復(fù)雜的情緒是什么,他神色怪異的盯著駱清河,臉上的驚訝極度真實:“你竟然肯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沒有人比隋昭昭更了解深入敵營的可怕,但她還是在這一刻丟棄了一切偽裝。 “真的如同預(yù)言一般,就像兩年前那樣,你還是單槍匹馬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占巴懷念的喟嘆道。 “只有l(wèi)oser會被一直困在過去?!彼逭颜褯]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楚這個道理,她的手腕穩(wěn)而有力的抵在林先生的背后,“現(xiàn)在我們手里有著同等的砝碼?!?/br> “雖然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占巴語氣一頓,笑道,“但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憑什么認(rèn)為在我的地盤,還能跟我談買賣?” “是嗎?”垂著頭沉默半晌的駱清河卻突然開口,他盯著占巴只剩下一只的眼睛,瞳孔中像是醞釀出了一場瘋狂的風(fēng)暴,但他的語氣平靜而淡漠,“那你把刀子捅進(jìn)來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