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占巴垂眸,神色陰郁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駱清河像是囚籠里最后一只無法被馴服的野獸,帶著魚死網(wǎng)破的狠厲:“我死了你就把姓林的帶走,開河不能幫占巴洗錢銷贓,貨也落不到他手上?!?/br> 無論如何,占巴手底下的復(fù)蘇計(jì)劃算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兩個男人在血?dú)饴炖飳σ曋樓搴佑州p笑道:“這局你又輸了,占巴先生?!?/br>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鐘過去了,占巴終于有了動作,他驟然松開手里的刀把。 “好,這一次,算你們贏。生命太寶貴了,我誰都不想殺。”占巴舉起雙手,示意駱清河離開,他歪著頭笑道,“可別再像那個年輕的小男孩那樣了,白白斷送自己寶貴的生命?!?/br> “你不配提他?!彼逭颜延行﹨拹旱孽酒鹈碱^。 “我想想,他叫什么來著?他連名字都沒留下,真遺憾?!闭及偷淖藙菔且粋€卸下武力投降的信號,但他的眼睛卻充滿了肆意的攻擊性,“我記得他有一個十分貼切的綽號,叫耳朵?!?/br> 隋昭昭的手腕微顫。 耳朵是實(shí)打?qū)嵉牟刈迦?,真名特別特別長,耳朵這個綽號得名于他敏銳至極的聽力。 隋昭昭年輕的時候可狂著呢,非得跟耳朵比個高下,在一片近乎原始的森林里,潺潺溪水、婉轉(zhuǎn)蟲鳴,耳朵甚至能夠在一片嘈雜中聽清樹葉掉落的聲音。 隋昭昭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能人輩出的納河保護(hù)站當(dāng)了好多年的萬年老二,耳朵跟她年紀(jì)差距不大,兩人都正處于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耳朵雖然明面上不說,但自從隋昭昭來納河之后,他私下里偷練的頻次都變多了,鉚足了勁不想讓人超過他。 直到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滿臉都是鮮血,卻也是輕輕了勾了勾唇角,氣息微弱:“這次還是我贏了?!?/br> 自那以后,他終于成了永恒的勝者。 “你們國家有句古話說得特別好,慧極必傷?!闭及头路鸨淮蜷_了什么喋喋不休的開關(guān)一樣,強(qiáng)迫將隋昭昭重新拽回到那個黑暗的夜晚,“不然他怎么會在那么黑的晚上,還聽到了消音器的聲音呢,我那發(fā)子彈原本是留給那頭畜生的,誰讓他不顧一切的擋了上去呢? 那場行動的最后一次圍剿,是黑狗——也就是納河保護(hù)站救下的那匹野狼,順著隋昭昭留下的氣味的痕跡找到了占巴的總部。 占巴好像只是在尋常的聊天一樣:“還是說你們這群人就是這樣啊?愚昧蠢笨,試圖破壞自然規(guī)律,用來感動自己?!?/br> “這句話你來說不覺得十分可笑嗎?”隋昭昭一字一句道。 “自然規(guī)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闭及臀⑿Γ拔也贿^是比它們更適應(yīng)于進(jìn)化的這條道路罷了?!?/br> 隋昭昭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手腕開始小幅度的抖動起來,眼尾泛著冰冷的赤紅。 她明知占巴在激她,可是每每午夜夢回都能看到的那張血淋淋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但這一次,一只蒼白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駱清河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一步一步走到了隋昭昭旁邊,她瞬間被這驚人的傷勢嚇得無暇顧及別的。 “你還行嗎?” 駱清河失血過多的臉色慘白,這人還是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狼狽,嘖了一聲:“行著呢?!?/br> “這一層的人都在這個房間了,底下還有兩層,一層監(jiān)控室,一層地下車庫?!瘪樓搴舆@幾天早就把這棟樓摸得清清楚楚了。 隋昭昭極快的給駱清河打了一個眼色,明明這倆人之前從未有過臨場的宴席,但駱清河莫名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拖延時間。 駱清河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朝著那奔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到車庫開輛車停門口?!?/br> “你敢命令我?”那奔瞬間驚怒。 “按他說的辦。”占巴抬起手。 “你們……你們有什么要求趕緊滿足他們?!绷窒壬媸潜淮恋胶蟊车臉尶趪樀貌磺?,連話都顛三倒四了起來,畢竟他可不想落得一個比占巴還慘的下場。 隋昭昭推了一把他:“我不是很信任占巴的人品,只好麻煩林先生跟我們走一趟了?!?/br> 林先生僵硬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著。 “別傷害我的朋友?!闭及驼驹谠夭欢?,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至少表面上誠意看起來十足,“所有人都別動!放他們離開?!?/br> 看來姓林的的確對他很重要。 浩浩蕩蕩的一群壯漢,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和滿身是傷的病患在眼皮子底下大鬧一場,然后安然離場。 “先生,真的要放過他們?”那奔不甘心的磨著后槽牙。 “敢進(jìn)我的地盤,就要做好被拔掉一層皮的打算。”占巴看著窗外被一群人圍成一個移動的圈,圈的中心是兩道寡不敵眾的身影,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獵物在端上桌前做出的最后的掙扎了,輕笑道,“鎮(zhèn)子里還有不少埋伏的人,我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占巴的笑意突然在臉上消逝,轉(zhuǎn)頭問道:“這幾天跟鎮(zhèn)上的人聯(lián)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