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送飯的同學統(tǒng)一在另一個小食堂進餐，路上夏燦問喬漾：“你卡幫我還了吧？”

    “還了?！碧岬竭@個喬漾神色一變，“誒夏燦，你昨天怎么撞的啊？”

    “什么怎么撞的，就這么撞的啊?！?/br>
    “我今天看許長溪好像都瘸了?！眴萄鷵牡?，“他是體育特長生，之前好像還去參加省隊選拔了，不知道會不會耽誤訓練?！?/br>
    “啊？這么嚴重？”沒等喬漾回答夏燦又問，“他是什么項目的??？訓練需要用到腿嗎？”

    喬漾被這問題問得一愣，眨眨眼睛開口道：“你說話需要用到嘴嗎？”

    第4章 班干部

    “是哦?！毕臓N瞬間面如土色，“那我豈不是害死他了，怎么辦??？”

    喬漾屈肘搭上她的肩：“不過也沒嚴重到要拄拐杖，可能就是崴了下？過兩天就好了。”

    夏燦咬緊下唇，良心實在難安：“要不我去找他好好道個歉？”

    喬漾點點頭：“也行?！?/br>
    “怎么一開學就遇到這種事?。俊毕臓N忿忿低罵，“該死的高二！”

    喬漾深有同感，學著她的語氣重復：“該死的高二?！?/br>
    早上夏奶奶特地叮囑夏燦中午叫上喬漾一起吃飯，她帶了滿滿一大桶的土豆燉牛rou，只管兩個孩子吃飽吃好。

    “多吃點蔬菜啊?！毕哪棠贪研⊥胪葡騿萄?。

    她挑食，不提醒就永遠不記得去夾蔬菜吃，喬漾乖巧應好，夾了一小筷青菜塞進嘴里。

    夏奶奶又轉頭問夏燦：“你想吃什么水果，我等會去超市?！?/br>
    “隨便?！毕臓N不愛吃水果，剝皮了切塊了放到手邊才會勉強吃兩口。

    “誒奶奶。”她筷子一頓，抬頭說，“幫我買點橘子吧?！?/br>
    “想吃??？”難得見她主動開口，夏奶奶高興道，“行，我下午去買?！?/br>
    開學兩天，這是喬漾吃得第一頓像模像樣的“人飯”，她用紙巾擦了擦嘴，摸著小肚子滿足地嘆氣：“好飽?！?/br>
    夏燦看了眼手表，離午讀課開始只剩六分鐘了，趕緊拉著喬漾起身說：“奶奶我們回教室啦?！?/br>
    “好好，快去吧?！毕哪棠贪驯仫埡惺者M袋里。

    喬漾揮揮手：“奶奶拜拜?！?/br>
    “去吧?！?/br>
    理科和文科班不在同一樓，兩人在樓梯口分道揚鑣，回教室前喬漾上了個廁所，到座位上時鈴聲剛好打響。

    教室里靜悄悄的，胡亮坐在講臺上，午讀還是由他代班。

    桌上有一份新發(fā)的英語周報和一張空白答題卡，喬漾上下折疊整理好。

    麥初把腦袋湊過來，小聲告訴她：“中午做聽力，晚自習把后面的閱讀理解做完?！?/br>
    “好，謝謝?！?/br>
    話音剛落廣播里就響起音樂聲，喬漾趕緊從筆袋里取出黑筆，粗略地掃了眼題干。

    兩個月沒磨過耳朵，和昨天的摸底考試一樣，好多單詞又是似曾相識卻死也想不起釋義，二十個選擇題喬漾蒙了好幾道。

    音頻進入尾聲，喬漾放下手中的筆直起腰。

    前排的鄒心意提高聲喊：“最后一個同學站起來收一下答題卡?！?/br>
    喬漾一瞬間警鈴大作，她完全忘了還要收答題卡，慌忙翻找出涂卡筆。

    杭以安看她還沒好，先去收其他同學的答題卡了，等他再回到喬漾的課桌旁，她正手忙腳亂道：“學號是什么開頭的??？”

    麥初告訴她：“160211，后面是你的學號?！?/br>
    喬漾抱住腦袋：“我學號是什么來著？”

    “零八?！标愄灬槌雎曊f。

    見喬漾愣著沒動，麥初出聲問：“是零八嗎？”

    “嗯對！”喬漾低頭涂好最后兩位數字，把答題卡交到杭以安手里。

    鄒心意收齊全班的答題卡，把聽力答案抄到黑板上，回身對同學們說：“大家自己對照答案批改一下，有問題可以先和前后左右討論?！?/br>
    “bcaca……”身旁的麥初小聲念著黑板上答案，然后喬漾聽到瀟灑的一聲“唰——”，幾秒后又是一聲“唰——”。

    喬漾低下頭，默默在錯誤的選項上劃杠，太久沒做練習，二十個選擇她錯了四個，不確定答案的那幾道都蒙錯了。

    麥初大概是全對，對完答案后就把紅筆一放，翻到閱讀的部分做起后面的練習。

    喬漾重新看了遍題干和選項，還是不得其解，她往旁邊瞥了眼，同桌正專心致志地閱讀文章。

    不敢打擾對方做題，喬漾收回目光，反正下周的報紙上就有聽力原文可以看了。

    午讀課結束前，胡亮喊了聲麥初的名字。

    “誒?！丙湷跆痤^。

    “幫我寫一份座位表啊，寫好了放講臺上?！?/br>
    “好的老師?！?/br>
    麥初翻了翻桌肚，問喬漾：“你有白紙嗎？”

    “有?！眴萄膲|板里夾了一沓a4紙，她取出幾張白紙遞給麥初。

    “那是你畫的??？”

    “??？”喬漾低下頭，最上面那張草稿紙上有她今天自習課上隨手畫的小漫畫。

    “對。”喬漾臉上一臊，下意識想用胳膊擋住。

    “畫得什么啊，可以給我看看嗎？”

    喬漾猶豫了兩秒，把紙遞了過去。

    麥初一眼就看見最中間的光頭嚴肅臉小人，用手指問：“這是不是胡亮?。俊?/br>
    “對。”

    麥初拍了下喬漾的肩，贊嘆道：“太精髓了吧，你好厲害?！?/br>
    喬漾撓撓臉頰：“我就隨便畫畫。”

    麥初一個一個小圖畫看過去，指著其中某一個問：“這是不是我？”

    喬漾點頭：“嗯?！?/br>
    “挺像的欸?！丙湷醢巡莞寮埍г趹牙?，看向喬漾問，“這張紙能不能送我，我要收藏?！?/br>
    喬漾簡直受寵若驚：“你不嫌棄就行。”

    “不嫌棄。”麥初一邊看一邊笑，抬起頭問她，“你是學過畫畫嗎？”

    “小時候學過一點?！?/br>
    麥初把那張草稿紙對折塞進筆盒里：“太可愛了，我要好好珍藏。”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太飽，午休時喬漾的肚子一直脹脹的，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捂著小腹。

    麥初在寫座位表，時不時抬起頭張望一眼，有幾個同學是普通班過來的，她不記得名字，只能先空著，下課后再一個個去問。

    后座的杭以安拿出一本文學雜志津津有味地翻閱，陳天衢在看《紅樓夢》，耳邊有筆尖擦過紙頁的聲音，有翻頁聲，有空調運轉發(fā)出的動靜，他們這個小角落里四個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擾，卻又莫名讓人安心。

    喬漾抬起腦袋換了個方向，終于生出幾分倦意。

    下午的第一節(jié) 和第二節(jié)都是數學，胡亮依舊踩著上課鈴達到教室。

    午后的陽光灑在課桌上，剛剛短暫睡了會兒囫圇覺，喬漾現(xiàn)在半夢半醒，盯著枝頭棲息的麻雀發(fā)呆。

    “剛開學又是新班級，這一節(jié)課我先拿來上班會?！?/br>
    這話一出底下響起一片歡呼聲。

    胡亮又說：“下次班會課要還我一節(jié)數學啊?！?/br>
    喬漾張嘴哀嚎：“啊？”

    “沒事?！丙湷跄闷鹗诌叺乃?，“班會課要檢查的，他不敢占，說著玩玩的?！?/br>
    “我先來定一下班干部?！焙聊闷鹨环莅嗉壝麊危拔乙膊焕速M時間搞什么競選了，先這樣來，有問題之后再調整。下面我叫到名字的就站起來啊，麥初?！?/br>
    麥初嘴里剛含了口水，聽到自己名字慌忙吞咽，從座位上站起身應：“到?！?/br>
    “班長?！?/br>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教室左后方匯聚過來，喬漾鼓笑著了鼓掌，為新同桌感到開心。

    短短幾秒鐘麥初心情一百零八變，她擠出微笑，鄭重點頭：“好的老師?！?/br>
    喬漾聽到斜后方的人噗嗤了一聲，她不懂那笑是什么意思。

    “陳天衢?！?/br>
    剛還低頭用手擋著嘴的男生一秒恢復正色：“到?！?/br>
    “副班長?！?/br>
    “嘿嘿?！丙湷趸剡^頭，“你也躲不過～”

    喬漾也后知后覺地明白，原來陳天衢剛剛是在幸災樂禍。

    班級學號對應的是上學期的期末成績排名，麥初是班里的一號，做班長是眾望所歸，喬漾小聲問：“他是二號嗎？”

    “不是吧?！丙湷跽f，“二號是學習委員，他應該是男生里面的第一。”

    “哦。”喬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劉嘉絡，團支部書記，莫知，體育委員……”胡亮一個一個名字和職位報過去，到文娛委員時他放下名單問，“班里有誰會畫畫的？每個月都要出一次板報，文娛委員要負責這個事?！?/br>
    底下一片安靜，麥初看向喬漾：“你不是會畫畫嗎？舉手啊?！?/br>
    喬漾是會畫，高一班里的黑板報也都是她負責的，但她搖了搖頭：“算了吧，肯定有比我厲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