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男友安撫指南 第29節(jié)
然而就這么一個空檔,秦游還沒來得及吸幾口新鮮空氣,那絲毫不符合他審美的香味卻陰魂不散地貼近來, 迅速地再次將他籠罩在其中。 那女人就媚眼如絲地蹭向他身側(cè),紅唇里吐露出露骨的話來: “加百利的滋味怎么樣?” ? “……還行?!?/br> 秦游一時竟分不清這究竟是試探還是嘲諷, 或是兩者兼具,他冷著臉隨便打發(fā)了一句后便與女人拉開距離,率先抬腳向會所門口地方向走去。 然而那股令人渾身不適的甜膩氣味卻如蛆附骨,始終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強調(diào)著它的存在感: “別這么冷淡,還沒自我介紹呢?!?/br>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秦游就沒見過雌性生物,就連在s區(qū)花園里偶遇的波斯貓也是只絕育了的公公,他整日浸泡在雄性生物堆里,此時看見猛地看見個不一樣的,感到新奇也在所難免。 但這并不代表他愿意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女人沾上關(guān)系,尤其眼前這個女人來路不明,并且似乎和野狼蛇鼠一窩,實在不像什么善茬。 “我曾經(jīng)叫黛安娜,但現(xiàn)在他們都叫我莉芙。” 金發(fā)女人勾著紅唇笑著,快步上前來試圖摟住秦游的手臂,卻遭到了如避蛇蝎的冷遇——秦游反應(yīng)極快地錯身避開了。 “說一件你肯定猜不到的事?!?/br> 但是個容貌上乘自尊心強的女性,遭到這樣的閉門羹恐怕早就惱羞成怒了,然而這自稱莉芙的女人卻是其中一股泥石流,她似乎倒也不覺得尷尬: “其實我曾經(jīng)是加百利的未婚妻。” 她畫了厚重眼妝的眼尾上挑,顯露出無比勾人的魅惑力。 遺憾的是,在場唯一的觀眾卻跟瞎子一樣不解風(fēng)情。 “可惜人看不上我,”莉芙不依不撓地去捉秦游風(fēng)衣的衣領(lǐng),并借著綿軟無骨的身段順勢用雙臂搭上他的肩,紅唇幾乎貼近了對方的耳廓: “不過你也很不錯,感興趣的話,要不要來試試?” 見秦游冷淡地勾著唇角,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她才撇了撇嘴: “開個玩笑嘛,這件風(fēng)衣真適合你?!?/br> 莉芙?jīng)_秦游眨了眨眼,便爽快地撤開手臂,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遠,那濃郁得嗆人的香味也隨之遠去了。 她身姿窈窕地轉(zhuǎn)身,踩著腳下的紅高跟鞋率先進了大門,留下秦游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她的婀娜的背影,一時沒再跟上去。 他手指摩挲著外套口袋的夾層,正思索著什么。 這時,野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法比奧的三小姐。” 他的笑聲一如既往地帶著令人反感的輕蔑:“可惜法比奧被早被加百利架空了,現(xiàn)在加百利一死,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比的小姐也不由得向現(xiàn)實屈服啊。” “怎么?跟她看對眼了?花豹,據(jù)說有個詞語用你的母語說叫做...什么?殺人誅心?哈哈哈,你們要是搞上了,不知道加百利會不會從氣得地獄里爬出來。” 非洲鸚鵡又開始不說人話了。 這長篇大論一鼓作氣灌進腦子里,頓時讓秦游太陽xue止不住地跳,他抬腳就要往里走,然而野狼仍在不依不撓: “老法比奧生前一心想把黛安娜送到加百利床上,誰能想到他最疼愛的小孫女還比不過一個男人!唉,可憐的黛安娜,她最好祈禱你賬戶里的存款別那么快見底,不然這生意還怎么做得下去哪?” 秦游止步,轉(zhuǎn)過身,冷笑道: “我也很遺憾,野狼?!?/br> 他額上青筋顯露了一瞬,眼角是帶笑的,眼神卻是冷的: “你但凡長得....對得起觀眾一點,組織哪里還有我的飯碗?” 這句話音量極低,卻讓野狼的假惺惺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 他的臉被墨鏡遮了三分之一,看不出此時究竟是個怎樣扭曲的面孔,但從他通紅的脖頸和皮膚下凸顯的青筋來看,確實氣得不輕。 秦游很厭惡別人拿外貌說三道四的行為,此時看似占了上風(fēng),也沒開心到哪里去。見野狼還在原地火冒三丈,他自顧自地就轉(zhuǎn)身進了會所。 這叫做“基爾”的會所門面裝修得挺低調(diào),看上去就跟普通的網(wǎng)咖入口差不多,沒想到內(nèi)部卻是別有洞天。秦游在接待的指引下步行了大約十分鐘才到達野狼訂好的包間。 “系統(tǒng),地圖?!?/br> 他算是鉆了系統(tǒng)漏洞,索求的獎勵雖然是研究所周圍的地圖,但這份地圖遠不止詳細到街道和地標(biāo)。 系統(tǒng)沒辦法,只好將基爾會所的全貌圖全部展現(xiàn)在秦游的腦海里。 野狼說是帶了一幫兄弟,然而意料之中的是,包間里坐的人秦游一個都不認識。 那群人每個都滿臉橫rou五大三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聚眾滋事。見秦游走進來,他們起哄了一陣,也不拐彎抹角,舉著酒杯就想灌人。 秦游假笑著應(yīng)付,同時不動聲色地挨個推測在座所有人的實力,以及搜尋可能存在的陷阱。心中大致有數(shù)后,他不愿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假意推脫一番后,便憑借著系統(tǒng)功能一邊驗毒一邊接了幾杯。 正以此為借口,秦游沒過多久就尿遁了,而酒桌上的那幫野狼的狐朋狗友正交談?wù)?,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 進洗手間的時候,莉芙正巧從里面出來,兩人一時不小心撞了個滿懷。 就在這短暫的一刻,莉芙以一個誰都注意不到的角度,從秦游胸口的襯衫口袋里摸出了那裝著藥丸的鋁箔片。 她順勢倒在秦游懷里,笑容柔媚地伏在他胸前,實則動作隱秘地將藥丸藏在了身上。 “怎么了?” 這一番動靜引起了包間里其他人的注意,野狼坐在一干兇神惡煞的大漢中間,臉早已喝得通紅,但眼神依然很清醒。 莉芙立刻將秦游推開,朝他眨了眨眼。只聽一陣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她便坐回了野狼的腿上。 秦游的衣領(lǐng)上還殘留著香水味,他腦內(nèi)閃電般回想起大概二十分鐘前,莉芙貼在他耳側(cè),用第三人難以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也想殺野狼?” 女性特有的嗓音柔軟嬌媚: “合作吧?!?/br> 第四十八章 秦游自然不信任莉芙, 而那顆藥丸本就是“花豹”的所有物,來路不明,用途不明。眼下他所能依靠的只有那把彈簧、刀, 和萬幸還有兩顆子彈的自動手槍, 以及一個推測。 如果組織真的要明目張膽地對他動手,根本沒必要拖到現(xiàn)在??梢哉f自從他被人從曼都靈接出來那一刻, 每分每秒都是絕佳的機會。 還有野狼口中的二代芯片, 也是他親眼目睹著從自己身體里取出來的。 而至始至終,只有野狼明確地表現(xiàn)出了敵對態(tài)度,并且設(shè)下一眼就能察覺到不對勁的“鴻門宴”,同時又給了秦游選擇的權(quán)利。 這個舉動實在太可疑, 如果秦游拒絕參加會怎樣?如果早在取完芯片后, 秦游就決定離開基地,他們又在哪里安排了后手以應(yīng)對這些情況? 并且就經(jīng)驗之談,秦游并不覺得作為“鴻門宴”場地的基爾會所是一個翁中捉鱉的好地方。 這里雖然是私人會所,但客流量大, 很難在殺人越貨的同時避人耳目。而基爾會所本身處于行人較多的商業(yè)街,包間又在二層, 別說是秦游,就憑“花豹”的身手也極易從中逃脫。 更何況, 從秦游進入包間后的觀察來看, 這幫野狼的兄弟看似兇神惡煞, 卻實在沒有半點事前串通過后的眼神交流,甚至坦蕩熱情得令人意外。 那么組織,或者說野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野狼和“花豹”, 或者秦游本人之間的私人恩怨又是因何而起?而出現(xiàn)在秦游計劃之外,卻主動推波助瀾的莉芙, 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這些光靠冥思苦想根本難以解答的疑問就這么盤旋在秦游心里。 其實從剛遇見野狼的時候,類似的疑點就開始不斷地發(fā)酵,直到讓人難以承重的地步。 這看似口無遮攔,情緒全往臉上寫的男人,是怎么獲取生性多疑的加百利的信任的? 而這個男人在人后把莉芙形容成一個輕浮的落魄小姐,人前又是一副體貼情人的模樣。而莉芙看上去也不是個單純的花瓶,她為什么對自己合作的籌碼如此篤定? 秦游擅長分析局勢采取行動,但不擅長算計,他天生不是一塊做掌權(quán)人的料。 原因就在于,人心叵測,而他掌握的情報又實在太少了。 *** 秦游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時,這“鴻門宴”正好迎來一個姍姍來遲的客人。 他還沒來得及把門合上,就聽見一陣陣別扭至極的阿諛奉承。只見那些五大三粗的大漢酒也不喝了,齊齊對著那新來的客人點頭哈腰,而野狼在其中最為積極,這平時最囂張的非洲鸚鵡此時卻是一副低眉順眼,大有拜謝衣食父母之勢,演技精湛得令人嘖嘖稱奇。 這樣的情景勾起了秦游的好奇心,他刻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圖不動聲色地混進人群中,沒想到?jīng)]等他從那些魁梧大漢中看清新客人的模樣,對方反而率先注意到了他。 “這不是秦游先生么,” 那人一張口,既有商人的油腔滑調(diào),又有政客的顛倒黑白,摻雜在一起頗有些四不像的感覺,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秦游這幾日被周圍的大漢一口一個花豹,本來都被逼迫著習(xí)慣了,猛地被人直呼大名,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他抬頭一看,這可不就是加百利那個貌似叫福根的倒霉弟弟? 如果這個時候還看不出這其中的旁門左道,也就和蠢,貨沒什么區(qū)別了。 秦游對福根·科洛尼亞還停留在他以慈善大使的身份登上雜志的那張照片,那時候畢竟隔著屏幕,饒是分辨率再高也看不出偽裝在那張慈眉善目臉皮底下的丑惡嘴臉。 如果說福根的照片和加百利對比起來還有些許相似,如今湊近了看才發(fā)覺:如果一個稱得上白月光,另一個只能算是衣服上的飯粘子。 這個比喻似乎不太恰當(dāng),但秦游那一瞬間的確是這樣想的。 這倒也不是他對加百利偏心,或者是出于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的鬼話,他自覺加百利還不至于在他心里被刷上這樣厚一層濾鏡。但這個叫福根的人往那一杵,實在像是個質(zhì)量不合格的偽劣產(chǎn)品,還要露出虛偽的笑臉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肝烏漆嘛黑。 此時福根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被交談對象貶成了飯粘子,他笑容客套又矜持,恐怕除了交談的對象沒人能從中挑出什么毛病。他上前幾步,在周圍的狗腿子自覺側(cè)身讓開的道路中間,向秦游伸出手: “久仰,久仰。” 秦游在心里冷笑,他一瞬間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個會面必然是蓄謀已久,表面像是大人物屈尊到基層獎勵人民群眾,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把他給賣給這假面黑心狐貍了。 他不知道和這兩人的同框在在場的其他人眼里簡直可以拍成倫理大片,類似于嫂子謀殺親夫,真實身份竟是丈夫的兄弟派去的臥底,這種電視劇也不敢拍的狗血劇情。 但盡管秦游內(nèi)心的惡意幾乎要滿溢出來,他表面上卻扮作一個被賣了還幫忙數(shù)錢的傻蛋,伸出手跟福根握了一下: “您好?!?/br> 福根的手掌果然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比起加百利那布滿了繭的掌心實在是天差地別。但秦游握在手里只覺得油膩,就如同摸了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觸電一般地立刻收了手。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把內(nèi)心的膈應(yīng)顯露出來,并且還順著對方的話題從善如流的交談下去。自從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他想象中那樣簡單后,秦游簡直把臭脾氣壓到了極致,只覺得自己宛如火山口被生生堵住的一座活火山,拼命地抑制住爆發(fā)的沖動,還要偽裝成一幅天然無公害的模樣。 幸好福根再怎么不堪也是官面上人模狗樣的人物,基本的情商還算健全,幾句話聊下來只字不提關(guān)于加百利的事,從天南聊到地北,從地理文化聊到民生百態(tài),甚至到最后關(guān)心起秦游臥底期間的生活,還真是把一個體貼下屬的上級身份扮演到了極致。 周圍野狼在內(nèi)的壯漢竟然部分也是曼都靈計劃的一員,七嘴八舌地在關(guān)鍵時刻迎合兩句,倒也把這虛偽逢迎的酒局經(jīng)營得非常和諧。 直到福根終于語氣和緩地,露出了一點狐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