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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男友安撫指南 第94節(jié)

    這種氣味剛給秦游打了一劑強(qiáng)心劑,沒想到他剛試圖站起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徑直撲倒在地。

    身上的重量并不算太重,但罪魁禍?zhǔn)讌s力大無比,將秦游按在地上,俯在他的脖頸間狠狠嗅聞,簡直如同一頭粗暴的野獸。

    秦游嚇了一跳,但他沒來得及反擊。因為在絕對的黑暗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和反應(yīng)速度都遠(yuǎn)不及對方。他后知后覺地想要反抗,一伸手卻摸到柔順的如同錦緞一般的長發(fā),還有一些觸感奇怪的,類似于羽毛一般的不明物體。

    一個猜想浮現(xiàn)在他的大腦里。

    “時穆?”

    隨著他的這聲呼喚,身上的不明生物的動作頓了頓。

    沒等秦游繼續(xù)試探,他的脖頸上傳來了一陣痛感。他的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熟悉的瘋癲樣,八九不離十了。

    秦游剛想要用力反抗,就聽見對方?jīng)]什么溫度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耳側(cè):

    “騙子?!?/br>
    第一百四十四章

    騙子

    ……什么意思?

    秦游又驚又疑, 但仍梗著脖子,咬牙反問:

    “誰是騙子?誰騙你了?”

    即使秦游再清楚不過,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和剛才那個哀求他別走的小可憐是如假包換的同一個人, 但前后落差太大, 他頭疼不已。

    其實早在回來之前,秦游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畢竟按照千年后時穆的計劃, 他應(yīng)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其準(zhǔn)備好的安全屋里, 直到游戲結(jié)束。

    時穆殫精竭慮,也沒防住秦游在他對付覓羅的時候被靜檀這根老油條勾了去。念及千年后的時穆原本精神狀態(tài)就及其不穩(wěn)定,會發(fā)瘋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如果沒有靜檀的舉動,秦游也不會回到千年前, 后來發(fā)生的一切也更是無稽之談了。

    時穆也必然懂得這其中邏輯, 然而他此時的性情實在難以捉摸。秦游雖覺得自己哄完小的哄大的,從前瀟灑不羈,如今卻cao著老媽子的心,一口氣哽在喉嚨半天, 最終還是咽下去了。

    畢竟他心虛。

    話音剛落,秦游感受到與他相抵著的胸膛急促震顫了幾下, 濕潤的氣體接連噴灑在他的頸側(cè),然而時穆除了剛才那兩個字, 便始終沉默著, 不斷喘息, 像是一頭無法交流的野獸。

    秦游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因為時穆堪稱發(fā)燙的體溫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傳過來,然而呼吸卻幾乎沒什么溫度,這實在詭異, 他用力試圖掙脫身上的桎梏,然而時穆就像是用自己的軀體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牢籠, 他四肢并用地將時穆所有能活動的軀干全部壓制住,仍還嫌不夠,他背后那對奇怪的大翅膀密不透風(fēng)地將兩人一起牢牢扣在了其中。

    其實如果借助火種的力量,秦游有自信至少可以趁其不備掀開對方然后立刻逃脫,然而他實在不清楚千年后的事況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哪一步。他至少應(yīng)該先了解覓羅和靜檀如今是什么情況,即使時穆現(xiàn)在一副無法溝通的樣子。

    按照靜檀的推算,千年后的時穆即使擊敗了覓羅,大清洗沒有發(fā)生,但時穆也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首先,要擊敗韜光養(yǎng)晦許久前來復(fù)仇的覓羅,他就要消耗大部分的力量,其次,他用心臟制成的火種也在迅速的衰弱。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彼岸很快就會在鬼族侵蝕中永遠(yuǎn)湮沒,而彼岸的一切生物,包括兩人,都會被活生生地困死在這里,淪為鬼族的養(yǎng)料。

    所以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靜檀,趕緊完成對方口中的復(fù)蘇神鳥的儀式。

    秦游將火種的力量約束到可控范圍,才能勉強(qiáng)活動麻木的左臂,趁時穆癮君子一般埋在他頸間吸氣的時候出其不意地一把按住了對方的后頸,如同控制一只失去理智的大貓。

    如果時穆真的是一只貓,此刻必定炸毛且瞳孔放大,嗓子不斷發(fā)出威脅的嗚咽聲。實際情況也差不多,秦游聽見了對方喉嚨里壓抑的怒吼,下意識地順著順著他后腦勺的發(fā)根捋了又捋。

    “誰騙你了?”

    秦游忍著脖子上的刺痛,如同在對著自家發(fā)瘋的寵物自言自語,他感受到身上的人似乎冷靜了些許,又去試探著順著后脖子摸到臉側(cè),觸感并非熟悉的冰冷且細(xì)膩,那里似乎排列著一簇簇奇怪的,毛茸茸的小羽毛。

    這樣的時穆秦游也曾見過,不至于大驚小怪。他突然聯(lián)想到靜檀所說,時穆是接替神鳥成為下一位神明的最佳備選者。若是時穆這樣執(zhí)念極深的人成了神,也說不清是福是禍,總之這個選項已經(jīng)被秦游擅作主張地放棄了。

    秦游將手掌覆蓋在時穆的臉側(cè),無名指上的金屬雖然已經(jīng)沾染上他的體溫,但對比時穆發(fā)燙的溫度也顯得微涼,金屬特有的質(zhì)感徑直貼在那寸皮膚上,后者則下意識地顫了顫。

    “看見沒?我?guī)Щ貋砹?。咱不是結(jié)婚了嗎?說誰騙子呢?”

    秦游輕聲細(xì)語,他也不急著等對方作出回應(yīng)。直到半晌過后,他感覺到耳側(cè)沉重的呼吸聲略微平緩下來。

    有戲。

    秦游眼前一亮,連忙乘勝追擊:”行了行了,放開我,把燈打開,咱好好聊聊……”

    說著,他身上動作也沒停,趁時穆力度松動,他立刻就要從對方身下掙脫,也許是時穆還在愣神中,他順其自然地從地上爬起來,結(jié)果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力道,又把他拽倒在地。

    原以為時穆冷靜下來了,事實上對方的呼吸不再急促,至少比剛才看上去正常了許多。殊不知情況更糟了,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竟然輕輕笑了起來,將秦游拖回身下。

    “不,你是騙子?!?/br>
    他低低地笑出聲,由于眼前一片漆黑,秦游被這動靜弄得毛骨悚然:

    “你想離開我?!?/br>
    他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在笑,但是其中沒有半點愉悅的情感,在最后幾個字是甚至像是在威脅:“你休想。”

    秦游被這神叨叨的話搞得頭皮發(fā)麻:難道這小子知道了靜檀的計劃?

    他也放棄了試探,直截了當(dāng)?shù)溃?/br>
    “靜檀人呢?”

    “死了?!?/br>
    提到這個名字,時穆的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違和的是,他就這么輕飄飄地宣判了一個重要角色的生死,仿佛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一句今天下雨,并且對天氣這個話題感到十分不感興趣。

    怎么可能?

    秦游內(nèi)心一陣驚濤駭浪。

    “你在驚訝什么?”時穆似乎被秦游表面一言不發(fā),掩飾內(nèi)心驚愕的反應(yīng)取悅了:

    “你還在指望他帶走你嗎?”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br>
    秦游一本正經(jīng)的皺眉,試圖跟對方講道理:“我有事情找他。”

    “你好奇怪?!睍r穆悶悶笑了幾聲,讓人聽了頭皮發(fā)麻。

    “千年前的我似乎太過于聽話了,給了你無論提出什么我都會無條件服從的錯覺?!?/br>
    簡直不可理喻。秦游不由得暗自埋怨起靜檀來,既然如此神通廣大,為什么要把他傳到這釘子戶面前?如今的時穆簡直軟硬不吃,他快要喪失耐心,打算用火種的力量強(qiáng)行將對方拖住,一走了之。

    火種在秦游的指縫里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一下子將漆黑的室內(nèi)點亮。秦游猛地對上一張扭曲的面孔,和他記憶里覓羅被獸性cao控的情形有些相似。在他怔愣的一瞬間,時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十指插入他的指縫奪走了火種。

    那彌足珍貴的東西被他如同對待垃圾一般地隨手拋開,清脆的聲響很快消失在了角落里。

    “我生氣了,秦游。”

    時穆語氣平靜地叫著秦游的名字。

    他很少這樣叫,因此讓秦游在被反咬一口的盛怒之余,又覺得后背發(fā)涼。

    這句話仿佛一句宣判,他還沒來得及消化,就感覺腰間一松,他那身破破爛爛的祭祀禮服被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大半。這吊詭的事實讓他都想不起來去阻止,腰跨上傳來重量,秦游的大腦幾乎已經(jīng)停止思考。

    “等一下!”

    他好半天才驚聲阻止,用另一只掙開桎梏的手抓時穆身后的羽毛:

    “你分不分輕重緩急?!現(xiàn)在是做這個的時候?“

    然而時穆沒有給秦游反抗的語氣,一個帶有濃厚侵占欲的吻不由分說地將接下來的喝止和臟話盡數(shù)堵了回去。

    ****

    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覺得天昏地暗,秦游感覺自己被清洗了之后換了衣服,被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空間。若不是拜靜檀的試煉所賜,他全程保持著清醒,他甚至都要對雙方的體位產(chǎn)生懷疑。

    時穆在他身邊躺下,然后八爪魚一樣地纏過來。秦游簡直有了心理陰影,但又怕自己的抵觸讓對方產(chǎn)生不可控的反應(yīng),只能認(rèn)栽。他只能勸慰自己,俗話說飽暖思□□,既然時穆有心思干這些,應(yīng)該狀況比秦游做出的最壞打算好上許多。

    “睡不著嗎?”

    時穆的聲音近在咫尺。

    一切都快完蛋了,誰這么心大能睡?

    秦游在黑暗里翻了個白眼,他還在心里暗自算計,根本沒空也不想搭理對方,卻聽見時穆慢悠悠地繼續(xù)道:

    “你很在意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既然如此,我?guī)闳タ纯窗??!?/br>
    秦游雙眉一挑,才聽見對方繼續(xù)道:

    “前提是你不能亂跑。不然我會把你抓回來,繼續(xù)罰你?!?/br>
    “有病?!?/br>
    秦游終于忍無可忍,他在時穆的臉側(cè)狠狠捏了一記,在那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細(xì)膩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顯目的指印。

    時穆說到做到。秦游在他的引領(lǐng)下,來到通天樓高層,那個藏在巨大空間里的血池前。

    再度來到這里,秦游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他眼尖地看到翻涌的紅色浪花中央,覓羅曾經(jīng)在幻境里給他展示的那座金屬鼎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纏繞著無數(shù)鎖鏈的牢籠。

    “你知道么?”

    魘足過后,時穆看上去心情不錯:

    “覓羅當(dāng)時對你說的話大部分都是謊言。但有關(guān)血池,她有一點沒有騙你。血池的確是我建造的?!?/br>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然后呢?”

    他對上時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一襲紅衣,在周圍折射的血光種,看上去極為妖異。

    他沒有正面回答,食指遙指向血池上空那座牢籠。秦游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是一灘血rou模糊的rou泥。

    但從四周散落的衣物不難看出,這慘不忍睹的尸體屬于覓羅附身的沈清。

    “最后一個祭品。”

    時穆看向牢籠中央,秦游以為會在他的眼里看到癲狂和大仇得報的快意,但其中什么也沒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