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10節(jié)
血中帶詭異的香。 祁不硯又道:“天水寨之外的人想自己的身體短暫出現(xiàn)蝴蝶也不是不可以,聽天水寨的老者說,只要與天水寨的人交合,便有了?!?/br> 第9章 賀歲安以為祁不硯在說笑,見他面不改色,又不太確定了。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 而祁不硯對交合這件事似沒什么感覺,只是用尋常語氣說出事實,告訴她獲得蝴蝶的其他辦法,既不會感到害臊,也不會感到激動。 被天蠶絲攔在門口的親兵見李將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以為祁不硯出手殺了他,頓時人心惶惶。 將領(lǐng)被殺,容易軍心大亂。 城外還有對晉城糧草、金銀珠寶虎視眈眈的胡人,親兵不由擔心此事傳出去會令城中百姓惶恐不可度日,到那時內(nèi)憂外患。 守在將軍府的都是李將軍一手帶起的親兵,只對他盡忠,他一旦死了,他們便是無頭蒼蠅。 便是此時,副將趕了過來。 李將軍的大部分親兵見他來,心想自己在過今天后必定要易主了,識時務(wù)讓路,比以前還要恭敬三分地尊稱他道:“楊副將。” 親兵的嗓音不低,站在堂屋里的賀歲安聞聲往外看。 楊副將三十有余,臉上有一道穿眉而過的陳舊疤痕,雙目炯炯有神,長相偏剛正。 直覺告訴賀歲安,他是和李將軍不同的一類人。 此人身披厚重盔甲,手持彎刀,腰間還環(huán)繞著一條灰褐色的牛皮軟鞭,靴子沾了不少馬糞,看著是從哪兒急急趕過來的。 賀歲安昨夜在將軍府下人口中聽過一些有關(guān)這名楊副將的事。 他是用兵鬼才。 亦是李將軍的軍師。 楊副將數(shù)次領(lǐng)兵擊退胡人,功勞都記到了李將軍頭上。 晉城沒了李將軍可以,沒了楊副將不行,知道真相的晉城百姓都是這么說的,朝廷對李將軍大加封賞,而他們最尊敬的仍是楊副將。 祁不硯漫不經(jīng)心順著賀歲安的視線看外面,也看到了楊副將,抬了抬眼,還與他對上目光。 后者審視著他。 眼神如銳利的箭矢。 來前,楊副將已從他人口中知曉前因后果,當親眼看到堂屋內(nèi)的慘狀,還是感到一陣驚訝。 把將軍府弄成這樣的人竟是一個少年嗎,楊副將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李將軍,若有所思,朝身邊的親兵做了個讓他們退半步的動作。 祁不硯饒有興致看著他們。 親兵聽令行事。 他們也看出來了,李將軍還有氣兒,并沒有死。 楊副將眼風(fēng)掃過賀歲安與祁不硯:“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我們想出城?!逼畈怀帉⑿袆硬槐愕睦顚④娏嗥饋恚偈栈靥煨Q絲,用護腕潦草擦了擦臉上被濺到血漬,似好相處問,“可否?” 親兵頭兒:“這……” 楊副將道:“給他們讓路,他手上可是攥著將軍的命?!?/br> “是?!?/br> 賀歲安背著包袱緊跟祁不硯,有親兵拼死一搏般沖上來,不聽楊副將的命令,將曾殺過不少人的彎刀架到她脖頸,割破了皮膚。 血珠沿著切口滲出來,賀歲安掛在肩背的包袱滑下來,祁不硯聽到聲音,微一頓,回眸看。 那個親兵怒瞪著他。 “你放下我家將軍,不然我殺了她?!庇H兵威脅道。 祁不硯:“你威脅我?” 親兵拿著彎刀的手用力,賀歲安疼到小臉都皺著了。可她還是沒有哭,從失去記憶到現(xiàn)在,她明白了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楊副將立刻對不聽令的那個親兵進行呵斥:“在軍中都要聽令行事,你這是違抗軍令!” 賀歲安屏住呼吸。 一顆冷汗沿著她額頭墜落。 可惜這個親兵對李將軍忠心耿耿,對楊副將的訓(xùn)斥充耳不聞,見祁不硯沒下一步動作,問:“你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嗎?” 賀歲安努力冷靜下來。 祁不硯淡笑:“你想殺她便殺,只要我想,即使她被抹了脖子,我都能把她煉成蠱人,可你若死了就真的死了,還會是尸骨無存。” 他笑容燦爛,近似蠱惑道:“所以,你要不要試試?” “你……” 親兵的謾罵被賀歲安用腦袋往后一撞給撞斷了,下巴差點都被撞掉。賀歲安卻抓緊時間笨拙地朝旁邊一滾,滾了一身灰塵。 得知自己也是能靠自己的能力自救成功的,賀歲安捂住疼到要裂開的后腦勺,喜極而泣。 她也不是毫無能力的。 雖然辦法笨了點。 在親兵反應(yīng)過來之前,幾條天蠶絲似憑空出現(xiàn)般勒住了他,有一截牢牢束住脖頸,深入皮rou,連簡單的吞咽也無法再做到。 祁不硯打了個響指。 響指落下剎那,血rou飛濺。 天蠶絲將親兵的腦袋都割斷了,身體各處更是不堪入目,切成塊了,其他人都看不清祁不硯是在什么時候動的手,只感覺眼前一花。 賀歲安懵了。 畢竟她離得最近。 親兵的腦袋滾了幾圈滾到她裙裾邊緣,他還睜著雙眼,眼眶充血,眼珠子仿佛快要彈出來。 畫面沖擊性太大,賀歲安呆住片刻,臟兮兮地從地上爬起來,極為不知所措,走了幾步又回去撿起包袱,像沒了腦袋的貓。 祁不硯招手:“過來?!?/br> 賀歲安害怕還會有其他不聽從楊副將命令的親兵想要抓住她威脅他,小跑著跑向祁不硯。 跑得太急,她沒能剎住腳,直愣愣撞入祁不硯的懷里,少年骨骼硬朗,腰腹勁瘦。 溫度還很高。 賀歲安昂起腦袋看他。 活蠱香身體軟綿綿的,祁不硯感覺有點新鮮,想抱著不松手,最后還是捏住賀歲安后頸,將她微微拉開,看她脖頸的刀口。 他說:“流血了呢?!?/br> 賀歲安知道祁不硯是在看她的傷口,所以沒有一絲雜念,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離開將軍府,離開晉城,又不知如何開口催促他。 楊副將抱拳致歉,說剛才的事不會發(fā)生,希望等他們安全出了城外,信守諾言交回李將軍。 祁不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用手沾點賀歲安的血。 被人觸碰,她雙肩不自覺聳起。 賀歲安垂下眼。 少年指腹捻過血,血滲入他手指紋路,病白的膚色配上色澤殷紅的血顯得妖冶:“疼嗎?” 本能想搖頭說不疼的賀歲安想起祁不硯曾對她說的不許對他撒謊,沉默一瞬,抬眼看著他,緩慢點了下腦袋,輕聲道:“疼?!?/br> 祁不硯:“下次有人再傷你,你便把他殺了?!?/br> 賀歲安不說話。 做不到的事,賀歲安無法自欺欺人,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生活在哪里,感覺她對這個世間很陌生,又不是失憶的陌生,而是…… 是一種難言的陌生感。 就像她這個人以前不在這個世上,面對江湖里常見的殺戮,她除了想遠離,還是想遠離。 賀歲安也知道想法很荒謬,她怎么會不是這里的人呢,大概以前的她生活在太平安全的地方,所以才不太喜歡江湖打打殺殺的風(fēng)氣。 祁不硯見賀歲安一言不發(fā),湊過去看她,二人距離驟然縮近。 “為什么不回答我?” 他眼底倒映著她。 賀歲安此時此刻不想看著祁不硯那一雙仿佛能看透人的眼睛,慌不擇路地抱住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暫時避開他的目光。 只見她雙手抓住祁不硯紅黑藍三色相間的腰封,悄聲地道:“你能先帶我離開這里嗎?” 她最怕死了。 賀歲安從來不否認她怕死。 少女蝴蝶發(fā)髻抵在少年胸膛前,祁不硯還能聞得到她發(fā)香,心情莫名愉悅了不少,養(yǎng)人也是有好處的,以前養(yǎng)的那些蠱都不會說話。 “好?!?/br> 最重要的是賀歲安也像祁不硯的蠱一樣聽話,若非如此,他也是會像掐死蠱那樣掐死她的。 * 楊副將和李將軍的親兵一路跟著他們從僻道出到晉城城外,并沒有驚動晉城百姓。 賀歲安抓住祁不硯腰封的手就沒松開過,還是他提醒她,要是再用力,腰封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她這才訕訕松開幾根手指。 一出城門,祁不硯便把癱著動不了的李將軍扔下了。 幾個親兵跑過去將李將軍扛走,隨后想握著彎刀追上去,抓他們回來,卻被楊副將攔住了。 楊副將看著說不出話的李將軍,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他會用蠱,況且胡人擅長突襲,你們貿(mào)然追過去可能會遇上胡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