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25節(jié)
源源不斷的風(fēng)吹拂進來,祁不硯垂在腰間的發(fā)被吹得凌亂,銀飾鐺鐺鐺,他腰線如一輪彎月,就著賀歲安的身高,人影交疊著。 祁不硯側(cè)臉有蝴蝶圖案一閃而過,稍縱即逝,沒持續(xù)幾息。 *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結(jié)束的原因是沈見鶴來找他們。 賀歲安是呆若木雞地去開門的,因為事情的發(fā)展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親的時間長了些,她一開始打算流于表面碰一下就行了的。 感覺是什么,賀歲安也沒怎么體會到,她只覺腦海在那一刻變得空白,唇齒間全是祁不硯的氣息,干干凈凈的,清香撲鼻。 沈見鶴看著待在同一間房間的他們并沒有太大反應(yīng)。 行走江湖,不拘小節(jié)。 況且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看起來就不簡單,當(dāng)然,這僅是他個人的看法,事實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沈見鶴只在意珠寶財富。 祁不硯的長發(fā)半干半濕,坐窗臺上,背朝大街,面朝他們,他手往后撐著,清瘦的肩頭略聳起,如披著精美皮囊的魑魅魍魎。 好看得像個漂亮女孩。 在沈見鶴的印象里,女孩才是最好看的,男的再好看怎么也比不上好看的女孩,而祁不硯打破了沈見鶴二十幾年來的刻板印象。 這么說,在沈見鶴看來,祁不硯很像看似完美的人偶,被人精心雕琢出來的那種,但人偶就是人偶,沒正常人才會有的心。 所以他更喜歡和賀歲安打交道。 祁不硯雙腿垂下,幾條蛇不知何時懸爬到靴子,欲掉不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沈見鶴以前不怎么怕蛇,自從經(jīng)歷過燕王墓的蛇群突襲一事,現(xiàn)在看見蛇就發(fā)怵。 他今晚前來是有事和他們商量,沈見鶴想與他們一起下燕王墓,說他們都是有實力的人,不會拖后腿,找到的寶貝可對半分。 賀歲安趴在桌面上聽沈見鶴說完,眼皮耷拉,沒發(fā)表意見。 沈見鶴:“小姑娘?” 她心里想著其他事,聽完他說的話,抿了抿嘴,唇色和祁不硯一樣紅:“我沒什么實力啊?!?/br> 沈見鶴哈哈地笑著:“小姑娘你不要妄自菲薄嘛?!?/br> 賀歲安撐起身子,給講得口干舌燥的他倒一杯茶水,不讓他唱獨角戲,偶爾說幾句:“你不要再叫我小姑娘了,我叫賀歲安?!?/br> “謝謝賀歲安小姑娘?!鄙蛞婜Q接過茶水,一干而盡,“你這名字寓意真吉祥?!?/br> 賀歲安:“……” 還不如叫小姑娘算了。 她無奈地轉(zhuǎn)過腦袋,眼神無意落到祁不硯顏色比往常要艷幾分的唇瓣,又收了回來,低眸看木桌,也口渴地喝了兩杯茶。 祁不硯從窗臺下來。 他道:“好?!?/br> 沈見鶴以為自己聽錯了,霎時激動站起來:“真的?那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再下燕王墓?” 祁不硯莞爾:“過幾天。” “成!” 沈見鶴非常爽快:“這幾天,你們有事也可以隨時找我。對了,很開心認識你們,我叫沈見鶴,遇見的見,白鶴的鶴。” 他沒久留,說完就走。 賀歲安也跟著沈見鶴離開祁不硯的房間,還關(guān)上了門。 祁不硯沒喊住她,一腳踩住想咬人的蛇,他今天情緒波動異常,弄得養(yǎng)過的蠱也不安分了。他踩著蛇,溫柔地說:“別動了?!?/br> 第25章 回到房間的賀歲安發(fā)了會兒呆,沒了旁人在,反射弧很長地意識到她和祁不硯真的親了。 還是她主動的。 這種事不興拿來試著體會,可賀歲安依然和祁不硯試了。 她有教壞了人的罪惡感,鉆進被窩里滾幾圈,卷成蠶蛹似的,翻來覆去到后半夜,數(shù)了不知道多少只羊,直到快天亮才睡著覺。 初春多雨,翌日一早,賀歲安是被雨聲吵醒的。 豆大雨珠敲打著沒關(guān)的窗,她賴床不起,記起和靜思書齋的荷華姑娘有約,克服想繼續(xù)睡覺的念頭,頂著一頭亂發(fā)爬起來。 賀歲安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迅速洗漱、梳頭,穿衣裙,隨便照一下鏡子就出門了。 祁不硯不在房間。 她猜測他應(yīng)該早起到客棧廳堂,抬步往樓梯走。 沈見鶴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見賀歲安要下樓,幾步追上去:“賀小姑娘,你也剛起?” 賀歲安說是。 “你們今天也要外出?”沈見鶴往客棧樓下廳堂看,看到了祁不硯,“現(xiàn)在風(fēng)鈴鎮(zhèn)亂得很,你們能不出去,最好不要出去?!?/br> 賀歲安:“我們有事?!?/br> 他了然,也不多問,隨性道:“好吧,小心點,我可不想見到你們出事,否則沒人陪我下墓了,我還挺喜歡你們兩小孩的?!?/br> 人在江湖飄,能遇到一兩個看得順眼的也是緣分。 “我們會的?!辟R歲安自動忽略沈見鶴用兩小孩來形容都已經(jīng)十幾歲的她與祁不硯,小步走下樓梯,徑直奔向靠角落那一桌。 祁不硯仍然靠著窗坐,見賀歲安過來,不再往街上看,慢條斯理提起竹箸用早膳。 昨晚的事,他們都沒提。 賀歲安沒提,是感覺有點別扭,不過見祁不硯跟以前沒不同的樣子,又心大地置之腦后了。 祁不硯沒提,是并不覺得這是什么會令人羞恥、害臊的事。 早上的客棧沒多少人,偌大的廳堂只坐了幾桌人,一桌是客棧普通房客,一桌是孑然一身的沈見鶴,還有一桌就是他們。 祁不硯吃東西很慢的,賀歲安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她也放慢吃東西的速度。 賀歲安要是先吃完,還得眼睜睜地看著祁不硯吃東西,像在催促他快點吃一樣,還不如她也吃慢些,橫豎又沒人催他們。 不知怎的,賀歲安看著今天的祁不硯總覺得怪怪的,到快用完早膳,她才弄清楚怪異從何而來,祁不硯今天身上沒有蠱蟲出沒。 從他們二人認識至今,祁不硯都是蠱不離身的。 是出了什么事? 賀歲安問:“你的蠱呢?” 祁不硯咽下口中食物,抬眸看她,放下竹箸:“我把它們都放在房間里了,它們變得有點……不受控制,你想見它們?” 怎么可能。賀歲安對世間所有蟲蛇都避之不及,搖頭如撥浪鼓地否認:“沒有?!?/br> 他笑了笑,不說話。 她也吃飽了:“你的蠱還會有不受控制的時候呀。” 祁不硯彎唇:“蠱也會不受控制,它受我影響。還有就是,它們?nèi)粲龅礁鼌柡Φ臒捫M人,可能會受對方的驅(qū)使,傷我、殺我。” 賀歲安驚訝到合不攏嘴:“之前有發(fā)生過這種事?” 他起身:“這倒沒有?!?/br> “世上有比你更厲害的煉蠱人?”她難以想象比祁不硯還要厲害的煉蠱人會是什么樣子。 祁不硯打開傘,走到大街上,雨珠沿著傘面墜落,他抬手接下不少雨水,指骨都濕了:“自然是有的,我以前就見過一個?!?/br> * 靜思書齋今天依舊沒對外做生意,荷華讓在書齋干活的男子女子回去休息一天,自己則一大早守在門前等賀歲安他們過來。 初春早晨還是涼颼颼的。 賀歲安一到書齋就留意到荷華被風(fēng)吹得微微發(fā)白的臉,也不知道她站在門口等了他們多久。 荷華昨天沒跟他們說過會在外面等,她也沒必要等,等他們來了自然會敲門,但荷華就是這樣做了,骨子里有自己的倔強。 書齋燈火通明,映亮因下雨而始終灰暗的天色。 屋檐滴答滴答地淌著水。 幾人先后走進一間屋舍,荷華拿了幾本書給賀歲安、祁不硯,全是她親自撰寫的。 賀歲安翻了幾頁,里面內(nèi)容都離不開燕王燕無衡。這是荷華昨晚連夜整理出來的,也是精心挑選過的幾本書,當(dāng)做送給他們了。 歷史上很少有關(guān)于這位燕王的記載,所以賀歲安震驚荷華會有這些書,書中內(nèi)容又不像是她臆想出來、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的話本。 荷華知道賀歲安的疑問。 她提筆寫字。 “這幾本書上的事都是真的,請你們相信我?!焙扇A的字秀美,極為賞心悅目,“等你們看完了,還有想問的,盡管來此?!?/br> 荷華表情誠懇。 賀歲安看了荷華一眼,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書籍。 她沒往下看:“荷華姑娘,我能問一下你,你和史上的這位燕王是什么關(guān)系嗎?” 白紙落下幾個字。 沒關(guān)系。 賀歲安心情復(fù)雜,合上書:“那你為什么會這么了解他?他可是百年前的人了?!?/br> 荷華撫摸過那些她視為珍寶的書,又在紙上寫道:“等你們看完這些書,還想了解他。我會告訴你們,我為何會這么了解他?!?/br> “謝謝你,荷華姑娘?!辟R歲安發(fā)自內(nèi)心道。 荷華溫和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