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30節(jié)
賀歲安抿唇:“如你們所見,我體內(nèi)有陰尸蠱,但又和其他中了陰尸蠱的人不同,我是清醒的,還可以感知古墓的方向。” 沈見鶴恍然大悟,似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讓我們走這條道,那我們接下來豈不是順利多了,有你給我們指路?!?/br> 鐘空嚷嚷:“我們?nèi)绾涡拍悴粫衿渌治锬前阋?。?/br> 蘇央等賀歲安的解釋。 賀歲安指著自己的眼:“你們可以看我眼睛的顏色,中陰尸蠱的第三天,便是我這樣的?!?/br> “但你們看,我并不像他們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淪為只會咬人的人,只要我下墓找到一樣?xùn)|西,我就可以沒事的?!?/br> 沈見鶴盯著她雙眼看了一會兒,嘻嘻哈哈道:“我信你!” 鐘空又朝沈見鶴翻白眼。 蘇央斟酌了半晌:“好,賀姑娘,我現(xiàn)在也選擇相信你。不過我要說的是,若你發(fā)狂對我們產(chǎn)生了生命威脅,我們會殺了你。” 她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祁不硯朝右邊暗道走去。 賀歲安也明白了祁不硯為什么要在下墓后才告知他們這件事,是想體現(xiàn)她存在的價值,讓他們衡量,最后選擇是否留下她。 見祁不硯、賀歲安率先進去,其他人雖半信半疑,也進去了。 暗道的盡頭也是一間墓室。 與剛下墓見到的那間墓室不同。 這間墓室比前一間大了幾倍不止,呈現(xiàn)八邊形,每一個方位都有一副棺材,由于經(jīng)歷了上百年,角落里布滿蜘蛛網(wǎng)和灰塵。 冰冷和孤寂的氣息籠罩著整間墓室,正中間空出一大塊平地,是一次性能裝上百人的長寬。 這里不是主墓室,他們得從這間墓室找出通往主墓室的入口。 因為無路可退了。 一進到這間墓室,又有石門升起,擋住了退路。 賀歲安走到墓室正中間,抬頭看放在八個角落的八尊動物石像。動物各不相同,分別是馬、牛、龍、雞、豕、雉、狗、羊。 這八種動物又分別與八卦的八個門相對應(yīng),賀歲安記得荷華給他們的書里有記載,燕王燕無衡生前很喜歡奇門遁甲之術(shù)。 突然,她彎腰,趴到地板上聽。 下面有東西。 不止一個。 賀歲安體內(nèi)的陰尸蠱子蠱告訴她的,她似聽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來看向祁不硯所站的位置。 “砰”一聲,有幾只手轟然破地而出,想抓住祁不硯的腳踝拉下去,卻撲了個空。賀歲安先一步拉走了祁不硯,站到別處。 被賀歲安這么一拉,祁不硯身上的銀飾當(dāng)啷響。 其他人紛紛看去。 他們也看到了要從破裂的地板爬出來的人,轟隆隆,地動山搖般,被埋在下面的上百人即將破地現(xiàn)身,穿著大燕朝的戰(zhàn)士盔甲。 沈見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覺這一幕很壯觀,又感覺他下一瞬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若是一兩個,他們還能對付。 上百個人…… 找出路逃離這間墓室才是對的,沈見鶴飛快地扒拉墻壁。師父跟他說過,隱藏著機關(guān)的地方無非只有那么幾個,全找一遍就是。 蘇央驚奇不已。 這些人看著都是百年前的人,卻鮮活如現(xiàn)在的人,不知從什么辦法保存的,面容、體魄不變。 賀歲安大喊:“他們都是由陰尸蠱控制的尸體,成了陰尸蠱的傀儡,小心被他們傷到?!?/br> 她體內(nèi)的陰尸蠱能感應(yīng)到同類。 那些人全爬上來了。 賀歲安站在祁不硯的旁邊,拉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傀儡也圍了上來。她腰背撞到棺材,見傀儡一手抓來,側(cè)身一躲。 傀儡的手一碰到棺材,就立馬縮了回去,像是不敢碰。賀歲安留意到了:“快躺進棺材?!?/br> 她和祁不硯已經(jīng)被傀儡包圍,無法讓另一個去找另一副棺材。 他們只能躺同一副棺材了。 賀歲安在傀儡還要抓過來之前,與祁不硯躺進棺材。他們還在靠近,她唯有把外槨也合上。 數(shù)步之遠的沈見鶴確認傀儡不敢觸碰棺材,像滑不溜秋的泥鰍迅速避開幾個攻擊過來的傀儡,跳到離他最近的一副棺材里。 鐘空鐘幻護送蘇央躺入一副棺材,他們才各自尋找空棺材。 賀歲安耳靠棺材邊聽外面動靜。 動靜變小了。 被陰尸蠱控制的傀儡沒辦法觸碰墓室棺材,只能在原地打轉(zhuǎn)。 幾乎密封的空間里,賀歲安仿佛能聽到祁不硯跳動頻率沒怎么變化的心跳聲,還有她自己因死里逃生而劇烈跳動的心跳。 賀歲安后背是棺材外槨,前面是祁不硯,他躺在棺材內(nèi)棺,也就是她的下面。她一抬頭,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臉、脖頸。 饑餓感又來了。 饑餓感如潮水涌動,狀若沖破緊攔住它的牢籠。 下墓之前咬過祁不硯的舒服、飽腹之感不停地在腦海里回味,賀歲安強撐著拉開他們的距離。 可棺材就那么大點地方,任憑賀歲安如何刻意拉開距離,他們也依然離得很近很近,氣息交錯,面對著面,眼底倒映著對方。 賀歲安好難受。 她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紅。 墓室里緩緩地響起悲涼、哀怨的笛音,跟他們不久前在街上聽到的笛音一模一樣。 不止是賀歲安感到無比難受,就連棺材外面的傀儡也抱頭發(fā)出痛苦的低吟聲。她咬緊唇,死活不肯再張嘴咬身下的祁不硯。 祁不硯指腹撫上賀歲安緊咬的唇瓣,沾了點血。 “別忍了,咬我吧。” 少年吐息仿佛都帶誘人的香氣,她似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倒,扯下他脖頸的白布,埋首咬了下去,上次咬的是左,這次咬的是右。 “嗯……”他被賀歲安用力咬得發(fā)出輕輕的聲音,不知是疼的,還是有一種奇異的快意。 賀歲安像是怕祁不硯不再給自己咬,抓住他的腰腹固定住。 而他的腰腹不經(jīng)碰。 祁不硯的脊背小弧度地彎了下。 他輕聲喚賀歲安的名字,帶笑說:“賀歲安,你怎么咬得那么用力,輕點啊……不過責(zé)任也不在于你,是煉陰尸蠱之人該死?!?/br> 賀歲安力氣變得很大,理智在懸崖邊緣反復(fù)橫跳,壓著祁不硯,咬住他喉嚨不松口,好像真的要咬斷他血管,讓他死。 是笛聲的問題。 若沒古墓的笛聲催化陰尸蠱,只需要咬上一陣便恢復(fù)理智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繼續(xù)了。 祁不硯掌心拍向棺材。 棺材就這樣被他一掌擊開,嘩啦幾聲,破碎的棺材木板四散,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袈涞孛妗?/br> 灰塵落地,視野重現(xiàn)光明。 他們兩個人躺在一片碎屑之中,祁不硯靛青色的衣裳鋪垂在身邊,七個蝴蝶形狀的鈴鐺鏈子晃蕩,敲紅了他伶仃的手腕。 賀歲安還在他身上,俯身咬緊他脖頸,唇角流淌著屬于祁不硯的血水,滴紅了他們各自的衣裳,有幾顆血珠順著他鎖骨墜落。 鎖骨白中泛紅。 脖頸盡數(shù)是她咬出來的痕跡。 周邊的傀儡一見他們現(xiàn)身,沒了棺材阻擋,立刻蜂擁而上。 只差一步,涌來的十幾個傀儡就能碰到他們了。 卻見天蠶絲憑空而出。 數(shù)不清的天蠶絲像形成了保護罩,擋住傀儡前進,但這些削鐵如泥、能在瞬息之間切割正常人身體的天蠶絲不能分割這些傀儡。 傀儡手里皆拿著百年前的武器,他們劈砍著天蠶絲,天蠶絲居然有了幾分松動、斷裂的跡象。 待在其他棺材里人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何事,只能聽到動靜。 不規(guī)律的砍聲。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好奇到死的沈見鶴差點想推開棺槨,出來一探究竟了。 但他終究沒出去。 祁不硯捏住賀歲安的下巴,利用巧勁使她松開咬住他脖頸的牙齒。賀歲安剛喘上一口氣,體內(nèi)的陰尸蠱又驅(qū)使她咬人喝血。 少年嗓音天生低柔:“脖頸沒地咬了,再咬那里,我可就得死了,但我暫時還不想死呢?!?/br> 賀歲安臉上也有他的血了。 當(dāng)祁不硯想抬手給賀歲安咬他的手腕時,她卻不受控咬向了離她最近的地方——他的唇角。 他先一怔,再彎眼一笑。 默許她咬了過來,兩唇相碰。 祁不硯雙手捧著賀歲安的臉,她長發(fā)垂在他肩上,粉白色的長裙也覆蓋到他靛青色服飾。 她張嘴欲咬破他薄唇,少年卻靈活躲開,化為一個吻。 賀歲安卻還想咬他。 她饑餓不已,總覺不夠,咬不到人,舌尖急切地往前探,祁不硯張嘴,賀歲安滑入了他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