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46節(jié)
最重要的是,小命也會比正常人短上個十幾年。 短命…… 可煉這種蠱賣的人不會自毀財路,他們才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誰知道是用多幻蠱短命,還是自己本來就短命。 這東西可以輕松地推托掉。 不過也有人用幻蠱來減輕疼痛,只要使用得當(dāng),次數(shù)不多,人是不會對幻蠱產(chǎn)生依賴性的。 賀歲安聽著就感覺幻蠱玄乎。 跟那些人不同,她不喜歡產(chǎn)生與現(xiàn)實截然相反的飄飄然幻覺。 也沒有要嘗試幻蠱的想法。 她蓋上箱子,放回去。 祁不硯知道賀歲安不太喜歡蟲蛇,金色的蟲也是蟲,這么長時間以來,她也才堪堪接受會在他身邊常待著的幾條蛇和蟲子。 可祁不硯喜歡蟲蛇等任何蠱,所以覺得這些蟲身泛著金色色澤的幻蠱是還算好玩的東西。 賀歲安拉了一下祁不硯的護腕。 “我們走吧?!?/br> 她還是懷疑船板上出現(xiàn)的那一灘血和這些被人當(dāng)作貨物買來賣去的幻蠱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以前,祁不硯整天整夜在孤山的木屋或洞里煉蠱,煉的都是書上那些至毒至陰至難煉的蠱,乍見書中記載的幻蠱還覺得挺新鮮。 他又打開賀歲安剛合上的小箱子,抓了五只幻蠱出來。 她握住祁不硯手腕。 “你要幻蠱?” 五只幻蠱被祁不硯放進他平時裝蠱的罐子里,他又扔了一錠銀子進少了五只幻蠱的小箱子:“對,瞧著新鮮,我買了?!?/br> 賀歲安頓時啞口無言。 還會給銀子,不白拿,行事是他的風(fēng)格,有來有往。 其實祁不硯也可以自己煉幻蠱,但現(xiàn)在情況不允許,煉蠱的時間較長,中間還不能被人打擾。 賀歲安還不肯松開他。 祁不硯這下知道她有話要說了。 賀歲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口:“我不想你用幻蠱?!?/br> “就算它產(chǎn)生的幻覺讓人短暫感到舒服,那也是假的。”她有理有據(jù),“等回歸現(xiàn)實,更難熬了,還對人的身體不好?!?/br> “風(fēng)鈴鎮(zhèn)的陰尸蠱都對我沒用?!逼畈怀幮α艘幌拢爸挥惺谷酥禄眯《舅氐幕眯M怎么可能會對我有用呢,它們也不敢咬我?!?/br> 話雖如此,還是小心為上。 她“嗯”了一聲。 “你就這樣拿走了幻蠱,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賀歲安又問。 祁不硯笑道:“他們既然用箱子裝著它們,又用布包住它們,想必是不會隨便打開看的。” 此話有理。 賀歲安不糾結(jié)了。 他們原路返回,離開船艙的倉庫,等他們離開后不久,那些曾鉆進過船工身體的蠱也離開了,所有人渾然不覺,繼續(xù)守門。 賀歲安快走到房門時,發(fā)現(xiàn)掛自己腰間的香囊不見了。 “我香囊掉了?!?/br> 她摸著空空如也的側(cè)腰。 祁不硯并不覺得賀歲安不見東西是麻煩,覺得找回來便是,平靜道:“掉在倉庫里了?” “好像不是。”賀歲安想了想,“我記得我們到船艙外面的時候,我動了一下腰間,應(yīng)該那個時候掉下的,我去找找。” “好?!?/br> 他跟她出船艙外。 船工收拾好那一灘血液后,已經(jīng)不在了,賀歲安走過去,不到一會兒便在附近找到了香囊。 香囊沒臟,她收好,正要折回船艙的房間,卻見到一人搖搖晃晃地從角落里出來,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眼神渙散,時而發(fā)笑。 他嘴里還念叨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話。 眼看著男子就要往他們這邊過來,賀歲安后退了一步。 祁不硯好整以暇看著。 “公子!” 有幾個下人匆匆趕來,拉住了男子,往回帶:“公子,隨奴回房休息吧,外邊夜里風(fēng)大,小心著涼,夫人會責(zé)怪奴等的?!?/br> 男子沒什么力氣似的,被下人一左一右地半扶半裹挾著帶走。 忽然,他掙扎起來。 “什么夫人?我沒有夫人!” 下人們險些被男子甩開,急忙又合伙地抓住他:“公子,您怎么會沒夫人,夫人可是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來的呢?!?/br> 男子癲狂的模樣有點像喝醉酒了,重復(fù)嘟囔道:“什么夫人,我沒有夫人!你們都被她騙了!” “公子,您喝醉了?!?/br> 下人們似無奈。 “我沒喝醉?!蹦凶臃瘩g,“你們要不是說我喝醉了,就說我瘋了,可我真的沒有夫人!” “公子,您是真的喝醉了?!毕氯藗兗苤?。 “滾!” 男子還想掙脫:“不,為什么你們不相信我。”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被那幾個人帶走了。 不遠(yuǎn)處的甲板上。 一名身姿綽約的女子端莊地站在那里,身后跟著兩個伺候人的女婢,瞧著便像大戶人家出身的。 下人帶男子到女子面前,她面覆紫色薄紗,難以見真容,秀美的眉頭微擰著,像不滿夫君喝太多酒、喝得爛醉如泥的姿態(tài)。 女子命人準(zhǔn)備醒酒湯。 她親自過去扶男子,他還在嚷嚷:“你給我滾開!” 賀歲安無端看了一場鬧劇。 她沒怎么在意,回到房間,從包袱里拿出一套月牙白色的齊胸襦裙,之前有血沿著衣領(lǐng)滴進了里面,賀歲安想去沐浴洗掉。 若是簡單用濕帕擦洗,賀歲安總感覺沒能完全把那些有可能是人血的血擦得一干二凈,有些看不見的地方,需要解開衣裙看看。 不管怎么說,還是沐浴更好。 水一沖就全沒了。 祁不硯只有臉和手沾到滴落的血液,可以直接用帕子拭擦干凈,賀歲安跟他不一樣。 不過她沒想獨自去沐浴。 如果賀歲安沒經(jīng)歷過有血順著船板滴落這件事,她是會自己一個人去沐浴的,但經(jīng)歷過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兩個一起好。 所以賀歲安問祁不硯能不能陪自己到船上供人沐浴的地方。 然后等等她。 她會很快的,不讓他等太久。 船艙的房間容納兩個人住已經(jīng)顯得逼仄,不能像在客棧那樣隨心所欲往里擺浴桶,放水沐浴,只能到船上規(guī)定的地方沐浴。 祁不硯答應(yīng)了。 “謝謝?!彼Z氣飛快中帶有對他感激的雀躍。 他目光掃過賀歲安的臉。 她總是很容易滿足,要的也是很尋常的東西,祁不硯不禁想。 賀歲安快手快腳抱著衣裙往外走,供船客沐浴的地方靠近船艙,不用到外面,但離他們房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走了片刻才到。 現(xiàn)在很晚了,此處沒人沐浴,只偶爾有船客從這里經(jīng)過,賀歲安不用等,進去就能沐浴。 “這次是否還要我?guī)湍恪!?/br> 在賀歲安抬步走進去的那一刻,祁不硯說出了這句話。 有兩個船客經(jīng)過,也把這句話聽了進去,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眼,祁不硯表情如常。 賀歲安猛地轉(zhuǎn)過身看他。 他眼神自然。 賀歲安知道祁不硯沒別的意思,可她就是臉熱得很,磕磕巴巴道:“我,不、不用了?!?/br> 回答完祁不硯,賀歲安“咣”地拉上了門,手忙腳亂地解裙帶,褪外衣,用帶來的無患子搓洗身子,去除那一股血腥味。 賀歲安終于舒服了。 希望那些血真的只是豬血。 水聲淅瀝,熱氣縈繞,慢慢地越過門縫,飄到外面,祁不硯能聞到屬于無患子的淡淡香氣。 賀歲安很喜歡用無患子來沐浴。 他很早就知道了。 因為賀歲安一靠近他,祁不硯便立刻會聞到她身上的無患子香氣,絲絲縷縷的,又夾帶著她本來就具有的氣息,特別好聞。 這種味道好似熏入了賀歲安的骨縫頭里,這也是祁不硯當(dāng)初會萌發(fā)將她制成蠱香的念頭的原因。 他沒等多久,賀歲安出來了。 熱氣蒸得她頭腦發(fā)脹,跨過門檻出來時差點栽他身上了,還好她自己及時站穩(wěn)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