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求求你了......” “求求你......” “不要丟下我......” 無人敢去打擾,不敢發(fā)出任何的動靜,眾人惶惶看著大殿的中央抱著尸身哭紅了眼的仙君。 本該是喜結(jié)連理的一對道侶,上一秒還交換了玉佩,下一秒就陰陽兩隔。 若這是霜棠的報復(fù),那真的刀刀入骨。 “你這副樣子可真好笑。”一道充滿了譏諷的聲音突然在殿內(nèi)響起。 濃郁的魔氣自霜棠的心口蔓延開,魔肆離開了封印。 眾人驚恐,“上古大魔?!他不是應(yīng)該跟著霜棠一起......的嗎?!” 洛汶死死盯著魔肆,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身形有些渙散,輪廓處是不停溢散的魔氣,仿佛整個人快要消失。 “你快要死了,力量也應(yīng)該消失得差不多了。” 魔肆卻是滿不在乎,“那又如何?!?/br> 他看向霜棠,在看清對方了無生息的樣子后,猩紅的豎瞳微不可察地縮了縮。 “死得可真干脆利落,差點沒來得及準備?!彼托σ宦暎熬瓦@么想跟我一起死啊?!?/br> 洛汶一愣,猛地想起了霜棠提出結(jié)契那天,上古大魔說過讓醉月浮好好想想,又問了霜棠一句他們都聽不懂的話。 “你......早就知道霜棠要......” 魔肆突然大笑起來,“怎么樣,他的好師尊,永失所愛的滋味好不好?” “是不是永生難忘?” 醉月浮一動不動抱著霜棠,沒有對魔肆的嘲笑做出任何回應(yīng)。 “你難過?你有什么資格難過?”魔肆上一秒還在大笑,此刻就陰沉下了臉,“這不就是他經(jīng)歷過的嗎?” “他都沒哭,你倒是哭起來了?” “你可比他狠多了,你當(dāng)初可是連一個尸體都沒給他留呢?!?/br> 醉月浮的手顫抖起來。 “你要不也去找個下雪的地方跪個一晚上,然后再去找個封印待個一千年?” “你就只會哭?” 魔肆嗤了一聲,盡是嘲諷與不屑。 周圍的人想替仙君說話,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一個人能發(fā)出聲音。 他們所有人都經(jīng)歷過那段時光。 霜棠長跪不起,一夜白頭,瘋瘋癲癲。 醉月浮還在的時候,他一直在哭求。可是醉月浮離開后,他再也沒有流過一次眼淚,只是不要命的想要把人救回來,偏執(zhí)到看不出人樣。 霜棠是親眼看著醉月浮化作封印消散的。 永失所愛,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押上的卻是一生。 離開的人就離開了,被拋下的人像個囚徒困于人間顛沛流離,永墜深淵。 直到現(xiàn)在,醉月浮才終于明白,自己到底對霜棠有多殘忍。 可就算這樣,霜棠也給了他重新履行承諾的機會。 只是他又一次辜負了霜棠。 霜棠卻直到最后,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怨言。 亦或者,那句萬古流芳,就是對醉月浮最狠的詛咒。 魔肆瞇起眼睛,只覺得醉月浮抱著霜棠的畫面怎么看怎么礙眼。 魔氣席卷,將霜棠的身體卷了過來。 溫柔這個詞對魔肆來說陌生至極,但他這一次還是勉強做到了沒有弄傷懷里這具輕飄飄的尸身。 “把阿棠還給我!” 醉月浮的靈力近乎失控,磅礴的威壓席卷整座大殿,甚至地面都開始劇烈顫抖,滿殿的綾羅綢緞飄落。 為這荒涼添上了一抹鮮紅。 劍刃撕裂周遭魔氣,絞碎綢緞,瘋狂、暴虐的劍氣破空,直指魔肆的眉心。 被威壓鎮(zhèn)得單膝跪倒在地的洛汶心驚,當(dāng)年與上古大魔大戰(zhàn),月浮都不曾爆發(fā)出這樣的戾氣。 視線落到醉月浮的瞳孔,洛汶后背發(fā)涼。 那雙原本澄澈的金眸眸底,隱隱透出一圈猩紅。 這是要入魔了。 魔肆的力量已經(jīng)十不存一,根本不是醉月浮的對手。 但是他絲毫不懼,抱著懷中的人,在劍氣刺入眉心的前一刻嗤笑,“你現(xiàn)在殺了我,就再也沒人能救他?!?/br> “轟——!”澎湃恐怖的劍氣被硬生生打散,將滔天的魔氣撕成兩半,沒有碰到魔肆分毫。 醉月浮被劍氣反噬,咳出一口血。 但他絲毫不在意,直直盯著魔肆,眼眶猩紅,聲音嘶啞,“你能救阿棠?” 魔肆低笑,“我恨透了他,把我囚禁在體內(nèi),不得自由?!?/br> “所以我要報復(fù)他。” “他這么怕孤單,死了都要拖上我陪葬,那我偏不如他的愿。” “我要把他拖回這個他最厭惡的人間,讓他永永遠遠活下去,讓他永遠恨我,卻報復(fù)不了我!” 說著說著,魔肆的血眸似乎變得更加猩紅,魔氣失了控,肆意翻涌。 他隨手拆下霜棠發(fā)絲間那支紅玉海棠簪丟到地上,簪子斷成了三段,雪發(fā)隨意散落。 隨后,他看向醉月浮,滿是惡意,“刺自己三劍,再跪下求我,我就救他?!?/br> 洛汶一驚,“月浮別信他——” “滴答、滴答、滴答......” 粘稠guntang的鮮血順著劍刃摔落,三劍畢,本就是大紅的衣衫上看不出來,但是衣擺處已經(jīng)在源源不斷滴落鮮血,在地面匯聚成一灘灘的血泊。 “跪下求我?!蹦林貜?fù)了一遍,笑意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