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順利？”

    衛(wèi)如意睜開眼看他，帶著些冷淡的責怪。他低頭輕輕的笑：

    “青憐僭越了?！?/br>
    衛(wèi)如意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心里發(fā)癢，伸手摸在他臉上。

    “想我了么？”

    青憐側臉貼在她手上，如貓兒溫順，來回摩挲，眼神繾綣的看著她：

    “想……”

    這一聲勾的人心顫，衛(wèi)如意低嘆一聲。

    “我也想你了，這不是連夜趕回來了。”

    青憐往前伏了伏，趴在她懷里，男人醇厚的聲音卻柔軟的能滴出水來：

    “累壞了吧，可還順利？”

    “順利?！?/br>
    衛(wèi)如意微微勾起嘴角。

    “出身市井的小娘子，怕是受不得這些約束，吳嬤嬤那性情，那小娘子短不了受氣，怕是沒多久就要心生怨懟了。”

    “多嘴?！?/br>
    衛(wèi)如意嗔怪，青憐伏在她懷里，悶悶發(fā)笑。

    “主人還真是為衛(wèi)公子費心?！?/br>
    衛(wèi)如意鉗住他下巴，看進他眼睛里：

    “怎么？吃味兒了？”

    青憐垂下眼，衛(wèi)如意才笑道：

    “他是我侄兒，如今衛(wèi)家不管我，全靠好侄兒養(yǎng)著我，我自然得保他好好兒的，至于他活的痛不痛快，我這做姑母的也實在管不了那么多了?！?/br>
    “公子奉您若母呢?！?/br>
    青憐調.笑，衛(wèi)如意也譏笑：

    “我也視他如己出啊?！?/br>
    “己出……”

    青憐蛇一樣攀到衛(wèi)如意身上，輕輕壓上去，耳邊私語：

    “主人，自己生的，才是己出。念著他，不如叫青憐努力，定會有小主人的?！?/br>
    嘴唇觸碰耳垂，濕潤溫熱，衛(wèi)如意渾身顫栗聲音縹緲。

    “青憐，我老了，生不出孩子了?！?/br>
    “主人不老，才三十多歲，青憐會努力的……”

    衛(wèi)如意的聲音被壓住，只剩下了旖旎的吟呃嘆息，與銀腳鏈輕緩脆響。小半個時辰后，衛(wèi)如意昏昏沉沉滿身痕跡倒在床上，青憐轉頭去給她倒水，悄悄注入水杯一滴避子藥，再回頭抱起她來輕聲哄著：

    “主人，喝口水……”

    衛(wèi)如意眼都沒有睜開，就著他手把水喝下。

    天還沒亮，姜瓷就起身梳妝往客院去，早飯才擺上，衛(wèi)戍竟也過來了。

    “煩勞嬤嬤。”

    衛(wèi)戍笑容得體，溫文有禮，吳嬤嬤他一身月白長衫儒雅溫潤，又待人有禮，倒是有些詫異，瞧著同從前在外混鬧的樣子似乎不大一樣。

    “內子雖出身平民，卻是少有一顆良善赤誠之心，多謝嬤嬤撥冗相教?！?/br>
    說著點了點頭，便拉著姜瓷坐下，與吳嬤嬤一同用了一回早飯。但吳嬤嬤并未因衛(wèi)戍在就刻意放寬對姜瓷的要求，倒是昨日指點后，今日這頓早飯她幾乎沒有出錯。吳嬤嬤看著，微笑點頭，姜瓷不著痕跡朝衛(wèi)戍得意笑笑，衛(wèi)戍也勾起嘴角。

    飯后衛(wèi)戍便坐在角落，既不出聲相擾，眼神卻也少有離開姜瓷的時候。吳嬤嬤想，傳聞是虛眼見才是實，這夫妻二人顯然心意相投，保不齊就是這位平民娘子，叫這盛京出了名的紈绔笑話轉了性子。

    姜瓷在客院留一日，衛(wèi)戍便陪一日，姜瓷幾次想叫他忙自己的去，卻屢屢因分心遭斥，衛(wèi)戍朝她笑，叫她安心學。這樣三五日下來，姜瓷規(guī)矩學的小有成效。吳嬤嬤要求嚴苛，姜瓷盡心，她也確實不是那起子小姑娘了，能吃苦又懂的快。及至到臘月二十二這日，因明日商戶都要閉門了，衛(wèi)府又只有假夫妻兩個主子忙碌備年貨，吳嬤嬤便很知趣的放了姜瓷一日假。

    姜瓷睡到日上三竿，出來時衛(wèi)戍正歪在外稍間榻上拿著本書看，慵懶的公子松松套著衣裳赤著腳，見她出來才起身趿著鞋過來。

    “醒了？”

    衛(wèi)戍遞了一碟點心：

    “先墊墊，出去再吃?！?/br>
    “怎么？”

    姜瓷一臉詫異，衛(wèi)戍揉亂她頭發(fā)笑：

    “你這蠢的，你去商鋪定的年貨，怎么？不過年了？不要了？”

    姜瓷恍然醒悟一拍額頭：

    “真忘了！我還在布裝做了兩身衣裳！”

    衛(wèi)戍挑眉，竟生出一股吾家有女總算長成的心態(tài)，姜瓷會花錢了。

    “那走吧?！?/br>
    他拿過斗篷給她裹上，自己披了大氅，將她擁在懷里帶出去。外頭有些風，零星下著雪粒子，格外冷。

    馬車搖晃，假夫妻今日忙碌的很，先往銀莊取了錁子，一個個黃的白的瞧的姜瓷愛不釋手，又接連去了幾家拿走預定之物，最后才去布裝。

    衛(wèi)戍這才知道，所謂的做了兩身衣裳，有一身是他的。

    “貴人且先試試，若有不妥，咱們這就改，也不礙著貴人過年穿?！?/br>
    姜瓷先去了后頭，婆子端著托盤，衛(wèi)戍隨她去往后堂。

    姜瓷先換了衣裳出來，照著銅鏡，腰身略有不合適，還須得再改的窄一些，正說著，見那頭布簾掀起，衛(wèi)戍走出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下，姜瓷頓時臉燒別過臉去暗自懊惱。

    第二十三章

    姜瓷恨不能咬掉自己舌頭！她怎么忘了？

    衛(wèi)戍打量姜瓷兩眼，再看銅鏡里的自己，嘴角不覺勾起一邊，心里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陌生又舒泰。

    姜瓷一身海棠紅滾銀邊，銀絲勾畫祥云紋路，而衛(wèi)戍一身暗紅滾著黑邊，身上黑絲繡著月紋。二人腰間捶絳，衣裳貼合，身形勾勒，越發(fā)顯得姑娘裊娜男兒精壯。果然是當時店家所說，真是……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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