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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議事,晚些回來。” 姜瓷點頭,他依依不舍放下她,姜瓷就著日頭,看他銀甲背影醞出的光,分明柔和的很,怎么就刺出眼淚來?她翹著嘴唇笑,眼淚滾滾下來,捂著臉大哭。 這份激昂許久才漸漸平息,到底是大事,衛(wèi)戍去了許久,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姜瓷看他卸甲,手里提著他的家常衣裳。 “對不住,這時候才回來,因撥了京郊大營八百精兵并一位校尉,少不得繁瑣些?!?/br> 他換了衣裳接過姜瓷遞來的熱帕子捂著臉: “這一天馬騎的,臉都吹僵了。你瞧!” 他把臉湊上去,偏巧把嘴唇上姜瓷咬破的地方對她眼前,姜瓷推他臉,羞的臉紅。 “嘖,咬的時候痛快,這會兒羞什么?” 衛(wèi)戍笑著,嘶了一聲: “疼!” “咬壞了?” 姜瓷立刻上鉤,皺眉湊上去看,衛(wèi)戍皺著的眉眼舒展,姜瓷看見他眼底促狹,羞惱的轉身又走了。 “哎!脾氣越發(fā)壞了,別惱……” 他從后頭抱住她,姜瓷回頭,看他眉眼間的疲憊: “別鬧了,快歇會兒,不是說旨意上要卯時出發(fā)?天還不亮。” 衛(wèi)戍卻不依不鬧,姜瓷把他按趴在床上,拿了一瓶藥膏搓在手心,往他背上抹去,衛(wèi)戍笑: “都好了,我是男人,有些疤痕也無妨?!?/br> “我看著心疼。 “哎,那便多抹些。這回程子彥也去,待四月回來,定叫它淡了?!?/br> 姜瓷不說話,衛(wèi)戍也沉默了片刻。 “姜瓷,我會好好兒的,不會忍饑挨餓,不會受傷,不會……” 他保證著,姜瓷涼潤的嘴唇落在他頸后,他輕顫著,想要轉身,姜瓷卻按住。 “快睡吧?!?/br> “噯,你這……叫我怎么睡?” 姜瓷往香爐里丟了個餅子,香氣漸漸彌漫,衛(wèi)戍回頭,帶著怨念,卻沉沉睡去。這一覺到午后,因昨日已商討好,今日各處自己休整,只等明日集結出發(fā)。衛(wèi)戍醒來時姜瓷就坐在床邊,手里一雙襪子,針腳細密,覺著目光灼熱回頭看來,便笑了。 “餓么?” 說著起身,叫了聲吳嬤嬤,石榴幾個便魚貫而入在外稍間擺了桌。 “都是你愛吃的?!?/br> 姜瓷一樣一樣遞著帕子和淡鹽水,衛(wèi)戍漱口擦臉才下地,披了外套出來,一桌子擺著的,果然都是他愛吃的。拉姜瓷坐了,姜瓷等他,也還沒吃,夫妻便湊著頭吃飯,誰也不說話,等吃過飯收拾了,屋里竟然陷入一片古怪的沉默。 姜瓷滿肚子話卻不知怎么說起,又怕說的太多坦露不安,叫衛(wèi)戍不能安心。衛(wèi)戍拿著邸報,這幾日漭山過來的報書格外多,他看的認真,似乎沒留意姜瓷的不妥。 直到黃昏,衛(wèi)戍扭了扭脖子,才放下邸報。 “姜瓷?!?/br> 他叫一聲,姜瓷從針線里抬起頭來,他伸手,姜瓷擱了針線走過去,但人到了他跟前,他竟然也沉默起來,拉著她手仰頭看她。 吳嬤嬤進來加炭火,鉗子夾著新碳投進去,嗶啵作響,才合上碳爐蓋子要出去。 “吳嬤嬤?!?/br> 衛(wèi)戍喚住她,她站定回頭,衛(wèi)戍已起身,走到她身前幾步站定,規(guī)規(guī)矩矩一揖到底行了個大禮。 第五十二章 吳嬤嬤愕然, 姜瓷也愣住了,衛(wèi)戍這禮持了片刻才起。 “衛(wèi)戍要出征了,家中只剩姜瓷。這京中什么光景, 嬤嬤心知, 往常我在,一切好說, 但……還請嬤嬤好生看顧姜瓷兩月, 衛(wèi)戍便回來了,到時定酬謝嬤嬤,念著嬤嬤這份情。她心思單純良善,最是好騙, 不怕明臉的惡人,就怕偽善的小人,那些想拉攏的人沒了我這不好說話的擋在前頭, 怕是要不斷來試探。再者她和順,怕是有人趁我不在總要欺辱她,我不在的日子,閉門謝客為好。” 吳嬤嬤起先怔怔, 后來聽著囑托, 瞧一眼垂著頭的姜瓷, 鄭重應聲, 衛(wèi)戍又行一禮,吳嬤嬤慌忙回禮。他轉頭, 再拉住姜瓷: “我同你也有話說, 方才同嬤嬤也說了,我不在家時,倘或有人來拜訪, 善惡難辨,托詞不見為好。京中各處,上回咱們出去,我?guī)闳ミ^的地方,都可游逛,但沒去過的,掌控略有薄弱,少去為妙,真的想去,就多帶些人。屋里衣柜你的箱子我給你放了銀子,我不在的時候,萬別委屈自己。真要悶了,也千萬別出京,暫且忍耐,我兩月必會,到時候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還有……” 姜瓷一把抱住他,人便撞進懷里,他的手還無措的垂在身側,話就這么突兀的斷了,眼神呆愣愣的,忽然笑了一下,囁喏著: “哎,我就是有些心慌。從前倒罷了,如今有了牽掛……” “你別牽掛我,一定安心辦事,我聽你的話!” 衛(wèi)戍笑容有些勉強: “這地方,說好也好,天子腳下再沒有的繁華盛況,卻也是最骯臟陰私的地方,把你擱在這兒,我不踏實?!?/br> “瞧你說的,再不妥的地方,總還有這個衛(wèi)府,難道你的地方你也不安心?” 衛(wèi)戍失笑: “哎,是,是我癡了!” 姜瓷也笑,吳嬤嬤瞧著便悄悄退出去,衛(wèi)戍又拉姜瓷進屋,就在床邊的墻上,幾乎看不到痕跡的地方拍了一下,那墻立刻打開一方小門,里頭有個小樟木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