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詭醫(yī)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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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聽了人的話,不禁笑起來 “噗哈哈哈,你開玩笑的吧,還院長侄女?咳咳……”清了清嗓子,從兜里掏出個小面包,撕開包裝,咬一口松松軟軟的面包,感覺開心了不少,“這里可是精神病院,哪個正常人會和精神病人做朋友?真是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她又咬一口面包,臉頰鼓鼓的。 不過嘛,做個朋友也到好,免得那個家伙到處禍害。 話音剛落,就把面包扔到一遍,雙臂抱在胸前,咬著右手拇指的指甲。 “很難得我和那個蠢貨有了共同的想法,當(dāng)然,除了我到處禍害那一段?!?/br> 啊,既然已經(jīng)說了那就繼續(xù)編下去好咯。 “我真的真的是院長侄女喲——沒有騙你?!彼幬镒詈髱讉€字不放心似的又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粗顺孕∶姘鋈话l(fā)覺自己一天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東西入肚,想了想從洛麗塔的高束腰帶里掏出一瓶膠囊也不用水直接吞下去小半瓶。聽著人下一句話想了想假話出口。 “嗯,院長說你們雖然患了病卻都是天使呢,所以呀,藥物想和天使交朋友。” 院長說沒說過這話自個兒也不知道。嘛只要能討好看的東西喜歡就好啦。 故作天真眨巴眼望著人。畢竟自己多次蒙騙垃圾已經(jīng)有了不少“經(jīng)驗(yàn)”所以自認(rèn)這方面還是不會被拆穿的。 “吶吶,到處禍害?是怎么樣的呢?” 白歌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做作。連白曉嵐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個天使,甚至連善人都算不上。如果此時是白歌的話,應(yīng)該會天真到開心。而且那人在自己面前生吞了半瓶藥,又對人產(chǎn)生了更大的不信任。聽到那人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好奇,覺得有點(diǎn)兒無語,她是不是傻了才想知道。于是,在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將兩根手指迅速伸到人眼前,指尖觸碰到了睫毛。 “到處禍害嘛……就像是把你的眼戳瞎這個舉動,咯咯咯咯……” 把手縮回來,繼續(xù)咬著自己的指甲,瞥了人一眼。 切……騙子,你以為生吞半瓶藥是正常人做的出來的?多半比我還瘋。 她慢慢把手放下來,又回到了那個白歌。 真嚇人,突然覺得,還是曉嵐更正常。她別過頭去嘟嘟囔囔。 連朋友都做不成…… 催眠師的日子倒也是輕松無比,一般沒有那個病人需要用得到催眠師,催眠師無非就是能在夢中控制別人,亦或者去得知一些她記憶深處已經(jīng)消失的記憶,其余的時間也就喝喝下午茶。 因?yàn)榈蔓惿瑥浤冉z的辦公室在精神病院的南面,南面的一塊小地方,也被自己拿來種了一地的花朵,一般自己是沒人需要的時候,也不會主動給自己攬活,哪像當(dāng)初進(jìn)來的時候,屁顛屁顛的問其他醫(yī)生需不需要幫忙,而現(xiàn)在是自己坐在這里等著別人來叫。 她作為艾彌娜絲家族第一百二十代的繼承人,艾彌娜絲家族的名號,在全世界也是頗負(fù)盛名的,家族世代都是以催眠技術(shù)為道,自然艾彌娜絲家族就像神秘一般的存在。 端起咖啡杯喝著咖啡,陽光靜靜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好不愜意。 病房。 “對我來說,哥哥,你是我的全部?!?/br> 她安穩(wěn)的平躺在床上,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么。 第一天,來到這兒。明明還是同樣的布置,同樣的,冰冷的房間,和冰冷的床塌。 嘴角永遠(yuǎn)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她慢慢的婆娑著單薄的床單。 可是,沒有哥哥。沒有我的蘇沐哥哥…… 她忽而像發(fā)瘋了一樣將床單撕破,臉上爬滿了猙獰,胡亂狂躁一通之后又穩(wěn)歸平靜。 不知道出于內(nèi)心的不安或是清醒之后的恐慌和害怕,下意識地攥緊了被子縮到里面去。 安靜。 又突然傳出一聲輕微的啜泣。終于她決定下床沖出房間來,默默的通過長廊。輕扣催眠師德麗莎的房門。 紅著眼眶說:“您好,請問您是否能請我進(jìn)去小坐一下呢?” 花園距離辦公室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走廊,德麗莎聽著門口有人扣響自己的房門,聽著聲音卻并不像是醫(yī)生。 那除開醫(yī)生,也只有病人會找自己了。 德麗莎也并沒有在自己的座位上停留多久,起身緩緩走向房門,途中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彩色糖紙包裹著的糖果。說是糖果,其實(shí)也是摻和著少量鎮(zhèn)定劑的糖果,這是為了防止,一些病人在催眠中的過激,容易造成的治療中止,而留下的后遺癥,所以也只有自己這里才會有這種摻和著鎮(zhèn)定劑的糖果,這一切做好。 德麗莎順手打開了房門,門上的風(fēng)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淖黜?,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溫和,笑容如陽一般,眼神也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孩。 “當(dāng)然可以,隨時歡迎。”說著將手上的糖果放在她的手上。 女孩乖巧的接過糖果,揣到兜里?;亓藗€甜美的笑容。一彎清眸流盼,抬頭瞧她。用食指輕揉一把酸紅的小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謝謝,德麗莎小姐,您真是個好人。” 小蘇了杏就那樣盯著她看,也可能是因?yàn)樗劬Φ哪Я?,又或許她們催眠師真有那樣神奇的本領(lǐng)讓小姑娘可以一直盯著她看。似是出于慣性,小蘇了杏張口問她,用略帶一絲絲懇求又十分值得可憐和同情的口吻。 “那么,我可以在這兒陪你聊會兒天嗎?如果,您不是特別忙的話?!?/br> 德麗莎順手揉揉這孩子的腦袋。 “我今天當(dāng)然有空?!?/br> 德麗莎看著這孩子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雙眼顏色并不一樣,是因?yàn)樽约翰⒉幌矚g同色美瞳,所以就一樣一個顏色,出于習(xí)慣,在她盯著自己眼睛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她進(jìn)行了催眠,牽著這孩子,坐在床沿上。 “小杏,你把我剛剛給你的糖吃了吧,很甜的喲?!?/br> 她伸手揉揉她的腦袋,這孩子也很是可愛,但是,卻一時半會竟看不出來她是什么病癥。 “好的吶?!?/br> 蘇了杏朦朧中只聽見一陣酥軟好聽的聲音穿入耳朵,似乎身體變得疲憊了些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拿出糖果想要吃掉。 可等仔細(xì)拿出糖果左右掂量,又忽而轉(zhuǎn)換了念頭。隨性左右晃了晃小腦袋,有種覺得哪點(diǎn)怪怪的卻又說不出的感覺。眨巴著眼雙手緊扶著床沿。彎眸咧嘴笑露出兩個小酒窩來。喃喃地說:“不可以喔!德麗莎小姐,如果了杏把糖果吃掉了話,就不能夠留給蘇沐哥哥吃了?!?/br> “哥哥也總是給了杏帶糖果吃,不過他現(xiàn)在變懶了,需要我捎給他吃?!?/br> 小家伙很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抬頭說道, “既然是好吃的糖果,就留給哥哥好啦!” 德麗莎揉揉了杏的頭,這孩子,原來是依存癥。 “了杏,艾彌娜絲jiejie這里還有糖果哦,而且還是大糖果,這個小糖果,了杏就把她吃了吧好不好?!彼p手撫摸了杏的手腕,安撫著她的內(nèi)心,了杏睜著眼睛,但是卻并沒有神色,了杏應(yīng)該是被自己漸漸的催眠了,自己輕輕蹲在了杏的面前,一雙戴著美瞳的異瞳看著了杏的雙眼,她的眼睛黝黑深邃,好看的令人流連忘返。 “了杏,哥哥一會要來接你咯,那你乖乖的吃掉這個糖果,等著哥哥好不好 這自然是催眠的第一步,可以使人出現(xiàn)幻覺,所謂幻覺其實(shí)就是篡改記憶,催眠結(jié)束以后,當(dāng)事人是不會有記憶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催眠不當(dāng)?shù)目赡苄?。這個就會使催眠者出現(xiàn)記憶的情況,不過,這種可能性在自己的身上還是很小的幾率。” 蘇了杏安靜的坐在床沿,歡喜的瞧她,魔怔的吃了糖果。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呆滯。兩只小腿兒蕩來蕩去,嘴角仍掛余笑。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的,誠惶誠恐的看著那人,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你剛剛說,要給哥哥吃大糖果,對嘛?” 往事像一張舊網(wǎng),陰影剎時籠罩了整個自我,深陷回憶牢籠而無法自拔。 淚水潤盡了眼眶,雙眸頓時腥紅。 “哥哥他,要來接我……” “你騙人,騙人!” 德麗莎聲音拖得無比之長,難道在她的記憶深處,哥哥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撫上了杏的頭,在了杏耳邊輕語。 “了杏,哥哥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不會來接你了,今天你就住德莉莎jiejie家好不好?”說著,揉揉了杏的腦袋,似乎對于她的情況很是同情,了杏這孩子,雖然自己接觸的不是很多,但是對于她的基本情況,自己這里也是有資料幾率,貌似是因?yàn)楦绺绲碾x去,才導(dǎo)致了杏變成這樣,撫上了杏的額頭,語言溫柔的無懈可擊。 “了杏,哥哥去了一個很美麗很美麗的地方,沒有痛苦,沒有喧囂,了杏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看德莉莎jiejie有沒有騙你。” 她試圖想讓了杏淺度催眠,讓她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或許就什么事也沒有了,這樣的中度催眠或許對了杏這樣的孩子來講,可能太容易傷害身體了。 “好的?!?/br> 蘇了杏小鼻子猛吸了一口空氣,酸的有些嗆人。濕噠噠的眼眶被雙手使勁揉搓。 蜷縮著身子躺到床上,安穩(wěn)入夢。夢中蘇沐清晰的眉眼依舊清澈分明。皺巴巴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嘴角掛一抹純憨美好的笑。 凌嵬薄瘦削的身影著皺巴巴的白體恤,烏黑黯然的眼下一圈烏青,蒼白面色中透出一片死寂,雙眼無焦,頭發(fā)亂著,顯然剛起床,卻是一夜無眠,躊躇片刻,無聲地嘆了口氣,緩緩?fù)崎T。 只站定在門口,怔怔望向斜下方,拳頭握緊,左臂上縱橫交錯著用不知什么器物劃成的新傷舊傷, “醫(yī)生,我不想待這兒了?!?/br> 藥劑師眼神示意人在自己面前坐下,自己則斜倚在椅子上,左手端著茶水,細(xì)細(xì)地抿了一口。 “為什么?以及……為什么找我呢?” 有意無意的偏開身子,露出后面掛在墻上的的文字張貼“來了就必須喝口茶再走?!币约?,下面的標(biāo)示:“藥只會下在紅茶里”。兩句充滿了詭異的告示,顯得這個地方氣溫降了下來。 茶杯,就在人面前,杯蓋似乎沒蓋嚴(yán),紅色的光芒從縫隙里反射出來。 凌嵬怔了片刻,眸光一閃,仿佛清醒了些,緩緩向前一步,瞇眼努力辯識墻上的字,慢慢勾起嘴哼笑一聲,踱步坐下,掀開杯蓋,把茶舉到干紫的嘴邊,又一頓,就舉著杯子,拉開許久未使的沙啞的嗓子,輕輕道: “我好不了的,誰都好不了的……這人卻把生而為人,掙扎的權(quán)利都剝奪了。你覺得,這是活著?”抬眸望向?qū)γ娴娜耍便躲兜哪抗鉄o神,仿佛墜入某種思考,“為什么找你……?就是,我怕了吧。我想活著。但我做夢了,美夢。我死了,這次是溺死,疼一陣就好了,一身輕松?!?/br> 拿茶杯的手越握越緊,薄薄的皮膚下青筋略突出,隨著血液的流動顫抖著。 “但醒來之后,我還在,這個地方,每天都一樣的痛苦,復(fù)制粘貼一樣的生活。我忽然覺得,我不怕死,我怕活著。但我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這樣想。我又開始,怕我自己。” 望向眼中閃著一片紅光的茶杯,又抬頭看對面的人,抽動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 “有沒有藥,能讓我一夜無眠。我做的夢,真是……飲鴆止渴。我還要活著,我還要掙扎?!?/br> 藥劑師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綠茶,雖然說這茶的溫度根本不需要抿著喝。可能只是走走形式?誰知道呢。另一只沒拿茶杯的手作掌,向那人手上的茶杯伸開來。 “請吧?!?/br> 紅茶的光芒如同濃稠的血水一般,散發(fā)著奇異的氣息,是詛咒?是生命?亦或者是一種解脫? “嘗嘗吧,嘗嘗吧?!蹦鞘腔寐爢??那聲音充斥在這間屋子里,一遍一遍重復(fù)著。 在重度散光的瞳中,杯中那片紅光蕩漾著,閃爍著,幽幽仿佛又是一場夢,血水一樣的顏色,跟記憶里在手臂上劃出的血珠輝映著,那無神的眸便又暗了一重。 凌嵬在近乎絕望的境地里。 任何未知,都是恩賜。 凌嵬緊緊抿住的嘴唇開了條縫,紅色的晶瑩液體匯成涓涓細(xì)流,緩緩流入身體,人顫抖著,仿佛在抽泣,眼中卻無一滴淚盈著,是一片茫茫的死氣,仿佛下了某種決心,抬起杯子,張開嘴,就像干涸河床的魚遇了雨水,讓液體涌進(jìn)來,一飲而盡,有液體從唇角涌出,順脖頸流下,染紅了絲縷白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