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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微塵點點頭,然后道:是,女兒想著澤弟弟是男子,咱們謝家雖是世代皆為文官清流,可也應強健體魄,將這荷花池填了,日后澤弟弟可以在這空地上練武強身,也可在這園中早讀。 謝蘊唐聽完之后只是若有所思的捋著胡子,依舊看著荷花池并未說話。 謝微塵看了看謝蘊唐的神色,然后又接著說道:且澤弟弟現(xiàn)在年齡還小,男孩兒活潑,日后在園中玩耍的時候,若是婢女嬤嬤照看不當,女兒也怕澤弟弟在這園子里有個磕碰。 謝蘊唐一聽,一挑眉毛,謝微塵話中的意思謝蘊唐聽的明白,謝微塵哪里是怕有個磕碰,那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怕婢女嬤嬤照看不當,謝涵澤會跌入這池中。 謝蘊唐看了看謝微塵,又轉(zhuǎn)頭,看了看荷花池。這荷花池雖不大,卻有些深,便是成年男子站到里面,水也能沒到下巴,對于一個孩童來說,若是不甚跌入,的確很是危險。 若不甚跌入謝蘊唐在心中暗暗想著,想到此處后,腦中突然回憶起謝微塵小時候發(fā)生過的事情,眼睛頓時睜大,再看荷花池的時候,眼中已經(jīng)有了厭惡之色。 只是這荷花池是父親在在她出生那日建的,若是這么輕易便填了,女兒怕謝微塵說道。 填了吧。每每看到這荷花池的時候,就會想起謝茗煙和王兮云二人,謝蘊唐心中更是說不清的滋味,且塵封已久的事情被謝微塵一提,突然回憶起來,謝蘊唐想到那個小小的生命從荷花池中撈出來時候的那個樣子,心中便是一痛,便不愿再看到這荷花池,說了一句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是,父親。謝微塵對著謝蘊唐的背影福了福身。 小廝很快找好了人來填荷花池,那人看了看荷花池,說是要準備泥土,若是動工也要過些日子,謝微塵便允了。 晚上,謝微塵躺在床上,睜著眼怎么也睡不著。如今王氏已死,謝茗煙雖還活著,可以后的日子只怕要比讓她去死都要苦,謝微塵覺得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她就是想讓謝茗煙嘗嘗那種明明活著卻沒有一絲希望,生不如死的感覺,這是從謝微塵重活一世之后便決定的??涩F(xiàn)在謝微塵的目的達到了,她的心里卻并沒有輕松,卻反而是好似缺了一塊兒。一直支撐著謝微塵的便是上一世的仇恨,如今最大的仇人已死,謝微塵本來覺得自己會變得輕松一些,卻沒想到并未如愿。 謝微塵趁著竹心她們都睡著了,自己穿上衣服,走到園中,依舊是站在荷花池邊,回想著自己這一世的報復便是從這荷花池開始的,現(xiàn)在荷花池要被填了,謝微塵心中也是說不清滋味。 謝微塵又站了一會兒,怕竹心醒來發(fā)現(xiàn)她不在房中,便想趕快回去,轉(zhuǎn)身時卻看到假山后似有火光。 謝微塵慢慢地走過去,問道:是誰? 第一百三十七章 涵儀 謝微塵不知這么晚是誰在園中,若是冬日還好說,有時候晚上值夜的小廝會覺得天氣寒冷,便在不起眼的地方生火取暖,這些謝微塵在協(xié)理管家之事這一年的時間里都有聽說??涩F(xiàn)在冬日已過,雖說是初春,晚上仍有些涼意,卻也不至于要到生火取暖的程度。 謝微塵繞過假山,輕輕走過去,便見到兩個身影,一大一小,從背影和發(fā)飾來看,應是女子,謝微塵心中疑惑便輕輕地問道:是誰在那里? 聽到謝微塵的聲音,那兩個背影皆是一顫,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謝微塵借著火光,才看清,有些驚訝地道:春姨娘?!芳meimei?! 謝茗芳的眼中含著淚,見到謝微塵的時候似乎還有些驚恐之意,而柳姨娘拍了拍謝茗芳的手搖了搖頭道:芳兒別怕,沒事的。謝茗芳這才放了心,眼中的驚恐之意才褪去。 春姨娘擦了擦眼淚,拉著謝茗芳起身,然后朝著謝微塵福了福身笑著道:二小姐,啊不對,現(xiàn)在應該稱呼一聲大小姐了。 謝微塵也笑了一下,然后看著臉上還有淚痕的春姨娘,又看見她和謝茗芳的二人皆穿白色的衣衫,地上的火堆旁還有尚未燒完的紙錢、紙元寶和一些看起來是孩童穿的衣服,看衣服的顏色和款式,應是給男孩做的,那衣服的大小卻是與謝茗芳的身型差不多。謝微塵便問道:春姨娘和meimei怎么這么晚還在園中? 春姨娘知道謝微塵已經(jīng)看到地上的東西,也并未打算隱瞞,道:我今日帶著芳兒,來拜祭一些她的弟弟。 謝微塵想了想道:涵儀弟弟? 是。春姨娘點了點頭。 提起這位小小年紀便夭折的弟弟謝涵儀,謝微塵心里也是有些唏噓。那時謝微塵年紀尚小,關(guān)于謝涵儀的事情,只是聽衛(wèi)氏提起過只言片語,當時只是說謝涵儀和謝茗芳在園中玩耍的時候,伺候的嬤嬤婢女偷懶沒有看顧好,謝涵儀玩耍之時不甚跌進荷花池中,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被淹死了,謝茗芳也受了驚嚇,回去之后便發(fā)了高燒,燒了三天,等到三天之后燒退了醒過來之后,就變得不會說話了。 姨娘若是想拜祭弟弟,為何不向父親言明,帶著芳meimei去寺中燒香拜祭?謝微塵想了想,今日既不是謝涵儀的生辰也不是祭日,更不是什么節(jié)日,心中便更加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