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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嫁寵妃在線閱讀 - 第24頁

第24頁

    ……

    春波苑外,謝淑腳步匆匆,正往碧風(fēng)堂走。

    她的心頭亂跳,神色也頗焦灼。

    王府的姑娘身份尊貴,教導(dǎo)也頗為嚴(yán)苛,平素讀書習(xí)字半點(diǎn)都不許偷懶。謝淑平常都一絲不茍的遵從教導(dǎo),只在瞧見對胃口的話本時,因怕在屋里被嬤嬤瞧見了嘮叨,總要想方設(shè)法跑到僻靜地方藏起來,一口氣看完才罷。

    日子久了,她藏身的地方多已暴露,除了臨近揖峰軒的那處歇腳小堂。

    揖峰軒是謝珽用的,平素不許人輕易踏足,就算門扇虛掩,也不許人輕易進(jìn)去,闔府上下無人不知。

    她躲在那附近,仆婦都不敢來尋。

    今日她原本躲在屋里翻話本,正津津有味呢,就聽望風(fēng)的小丫鬟阿梨“咦”了一聲,道:“表姑娘在那兒做什么呢?”

    謝淑聽得秦念月的名字,趕緊探頭去瞧。

    就見謝珽步履如風(fēng),沉著臉進(jìn)了揖峰軒,秦念月亦步亦趨的跟著,手里還捧著個大錦盒。

    沒多久,秦念月哭著出來了。

    隨后,謝珽臉色黑得像是鍋底,拿著錦盒直奔春波苑的方向而去。

    謝淑哪能瞧不出端倪?

    即便不知道錦盒里裝了什么,瞧秦念月那裝哭抹淚的樣子,她就知道這表妹定是又在栽贓賣乖。堂嫂初來乍到,屁股都還沒坐穩(wěn),就被表妹無緣無故的盯上,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倒霉。以秦念月那寶貝疙瘩的身份,加上哭慘賣乖的心機(jī),堂嫂未必是她對手。

    得幫忙搬個救兵!

    謝淑掂量過后,收起話本往碧風(fēng)堂趕。

    阿梨聽了她的打算,趕緊跟著,卻有些不放心地道:“這是春波苑的事,姑娘何必?fù)胶湍???dāng)心引火上身?!?/br>
    “這種事不能袖手旁觀?!?/br>
    “可若表姑娘知道,怕是又得記恨上姑娘,暗里使壞。她在老太妃跟前那樣得寵,誰都說不得半句,到時候又得姑娘吃虧。”

    阿梨想起舊事,就替姑娘委屈。

    謝淑卻只搖了搖頭道:“吃虧是還小事。她從前折騰我,那只是在府里的私事,瞧著姑姑的面子忍了就是。若這回堂嫂吃啞巴虧,她會如何看待王府?那可是謝家的臉面!再說了,堂嫂瞧著不是軟柿子,咱們幫她一把,若能借機(jī)撕破秦念月那虛偽的嘴臉,不也很好嘛?”

    “可是……能撕破嗎?姑娘又不是沒試過?!?/br>
    “不試試怎么知道?”

    謝淑藏好話本,頭回幫人搬救兵,心頭突突亂跳,覺得這事兒能成。

    從前秦念月屢屢得逞,皆因她是謝家的姑娘,母親即便覺出什么,為著戰(zhàn)死的姑姑也不會深究戳破。

    這回卻不同。

    堂嫂怎么說都擔(dān)著王妃的名號,哪怕堂哥極少踏足內(nèi)宅,太妃這幾日卻有意幫襯照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妃多厲害的手段,斷不會讓秦念月那點(diǎn)哭哭啼啼的把戲給糊弄了,秦念月這回故技重施,怕是要老馬失蹄了。

    第13章 回懟   屋中忽然陷入死寂,如濃墨凝住?!?/br>
    春波苑,風(fēng)動紗簾。

    阿嫣掂著手里的碎泥片,薄怒漸起時,眼底亦浮起冷嘲。

    那日她之所以隨秦念月游園,是因她覺得總被賊惦記著實(shí)在煩人,便順手推了一把,想引秦念月露出尾巴。

    后來進(jìn)了揖峰軒,得知那是謝珽的地盤后,她沒多逗留,回來后立時跟田嬤嬤問了底細(xì)。那時她才知道,揖峰軒里的東西盡是謝珽多年搜羅的心血,不許人輕易踏足。

    亦可見,秦念月是想誘她踩踏戒線。

    阿嫣摸清意圖后,還特地在婆母跟前鋪了個底,免得屆時毫無防備、措手不及。

    誰知謝珽竟會拋出這些碎片?

    她千里遠(yuǎn)嫁,孤身在外,方才懷思祖父,獨(dú)自彈奏箜篌時原就很想家了,見謝珽冷厲的眉目盯著她,一副認(rèn)定罪行、興師問罪的模樣,委屈驟然涌起。

    名聞四海的汾陽王,重權(quán)在握,威懾眾將,軍政大事上老成持重,對內(nèi)宅的事竟耳聾目盲到這地步,不問青紅皂白就定罪?

    阿嫣幾乎冷笑,“王爺莫非以為是我擅自進(jìn)了揖峰軒,瞧著這泥塑做得精巧,就心生歹意把它給摔了?”

    謝珽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并非蠻不講理的人。

    揖峰軒確實(shí)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阿嫣初來乍到不知內(nèi)情,哪怕不慎踏足,他也不至于為此追究。真正讓他痛惜的是摔碎的泥塑,是秦念月轉(zhuǎn)述的那句“不過是塊泥巴的事,摔了也不用太在意”。那樣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跟楚家隨意調(diào)換新娘后扔過來的行徑全無二致,輕慢得令人震怒。

    他強(qiáng)壓怒氣,寒聲道:“它不止是泥巴?!?/br>
    “我當(dāng)然知道!”

    阿嫣仰頭,對上他鋒芒逼人的眼睛,“惠之大師是泥塑名家,他的泥塑之作,哪怕不提千金之價,單是傾注其中的心血、巧思、胸懷,在懂行的人看來都是無價之珍。這彩球我聽徐家祖父提過,是惠之大師四十歲時的得意之作,千金難求。”

    惠之大師四個字入耳,謝珽微愣。

    “你知道他?”

    阿嫣沒理會他的問題,只道:“殿下剛來就出言撻伐,自是聽了表妹的一面之詞。不知她是怎么說的,竟令殿下深信不疑?”

    這般態(tài)度,比起她前些日的謹(jǐn)慎周全,實(shí)在有些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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