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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嫁寵妃在線閱讀 - 第154頁

第154頁

    此刻飄然入目,卻勾勒出少女應(yīng)有的輕盈活潑。

    帷帽下,那張臉亦姣然如畫。

    謝珽撩開薄紗,目光自她眉眼挪到唇瓣,再到纖瘦白皙的鎖骨,薄紗輕貼的香肩細(xì)腰,愈發(fā)覺得胸前峰巒秀致,如牡丹漸放。

    不失少女之灑脫,亦添了美婦之婉轉(zhuǎn)。

    他忽然笑了笑,一本正經(jīng)地道:“穿成這樣出門,旁人怕是要以為我拐了哪家的閨閣千金,要誘騙著討美人歡心。”

    “既然還未婚娶,自該克制守禮。”阿嫣輕笑。

    “你故意的。”謝珽立時(shí)戳破。

    “才不是呢!”阿嫣被迫出閣倉促嫁為人婦,在巍峨王府里循規(guī)蹈矩地過了整年,而今被謝珽勾起些許春懷,不過是想重溫少女時(shí)輕盈歡快的舊夢(mèng)罷了,見謝珽應(yīng)允,遂笑吟吟牽住他的手,“夫君是不是還沒陪女孩子上街過?”

    那顯然沒有,謝珽都不用回答。

    阿嫣臉上笑意愈深,“那今日就體嘗一把!”

    說著,扶了扶輕紗帷帽,拉著他出門。

    ……

    魏州人煙阜盛,街上十分熱鬧。

    阿嫣先前幾回出門,以王妃的身份赴宴觀禮時(shí)多有儀仗開道,哪怕不帶儀仗,也是坐車不起眼的青帷馬車,甚少停駐細(xì)觀。今日她只帶了玉露跟著,有謝珽和青衫布衣的徐曜在身旁,連陳越都沒帶,上街之后肆意左觀右瞧。

    瞧見糖人兒她想嘗,瞧見鳥籠面具她想買,瞧見竹編的動(dòng)物鳥蟲她想要,就是街邊攤的餛飩和糖葫蘆,也想買來嘗嘗。

    ——束縛太久,這一切都無比新奇。

    覺得糖人滋味不錯(cuò),她還會(huì)試著遞過去給謝珽嘗。

    謝珽起初還端著身板不肯嘗。

    畢竟么,早就已經(jīng)過了弱冠之年,又以端肅威冷的身份震懾河?xùn)|內(nèi)外,那股由內(nèi)而外的冷厲氣度,能為他省卻不少麻煩。如今被個(gè)妙齡姑娘牽著上街,瞧著她笑生雙靨,如鳥出樊籠般換快,心中自是欣慰。但要讓他一個(gè)大男人手里攥著糖人糖葫蘆,著實(shí)為難了點(diǎn)。

    他下意識(shí)推拒,死活不肯。

    阿嫣沒為難,繼續(xù)在街上晃悠,若覺得那雙軟綿綿的腳丫走累了,便尋個(gè)小攤坐著,來一碗酸辣爽口的粉,或是香滑美味的餛飩,跟謝珽一人拿一把勺子,慢吞吞的吃。比起王府里的珍饈美饌,幾文錢的小食聽起來頗為寒磣,不過街邊生意興隆的小攤,多半是多年的手藝,吃著卻味道極好。

    阿嫣在京城的時(shí)候,最愛和徐元娥姐弟倆跟著徐太傅上街,在書畫音律之外,體嘗市井笑鬧的閑逸之樂。

    如今舊事重溫,顯然十分自在。

    謝珽雖說嘴巴挑剔了點(diǎn),從前在軍伍中也沒少吃苦,這些小食也曾拿來果腹,頗知其中妙味。

    更何況,今日還有美人在側(cè)。

    兩人走馬觀花,哪怕是路邊不起眼的一碗餛飩湯粉,吃著都像是格外美味。到了后來,不須阿嫣提起,謝珽已能猜出她的喜好,在瞧見店鋪小攤時(shí),便指給她瞧,而后被阿嫣笑盈盈的拉過去。

    玉露和徐曜默默跟隨,手里東西愈來愈多。

    途徑一處茶樓,阿嫣有點(diǎn)腳酸,進(jìn)去找了個(gè)位子,聽那說書人天上地下的胡吹,謝珽似也有點(diǎn)興致,付茶錢討了點(diǎn)蜜餞磨牙。在阿嫣又一次將糖人遞過來時(shí),終于忘了最初的推拒,隨手捏在指尖嘗了嘗。

    茶樓里生意十分興隆,賓客幾乎滿座,玉露不好擠到阿嫣身邊去,便在角落靠著歇腳。

    徐曜也抱臂靠上去。

    “你家姑娘從前就這樣么?”他對(duì)說書人無甚興致,隨口問道。

    玉露沒太明白,“怎樣?”

    “就很愛玩。”徐曜畢竟忌憚王妃的身份,沒敢說貪吃貪玩的字眼,只道:“平常的大家閨秀不都自矜身份,出入都要講究排場,養(yǎng)得金尊玉貴么。聽聞你家姑娘書畫精絕,一手箜篌彈得不比魏州這幾位名家差,人人都夸知書識(shí)禮,端莊大方?!?/br>
    “這兩樣沖突么?”

    玉露一直覺得自家姑娘這般沉靜卻閑逸的性子,比秦念月和鄭吟秋那種端著的大家閨秀平易多了,此刻說起來,也沒什么好這樣的,“在京城的時(shí)候,她常跟徐太傅上街,前腳吃著巷口小攤的胡餅rou湯,后腳就能出入畫院館閣,雅的俗的都懂。她喜歡這些?!?/br>
    “也是?!毙礻c(diǎn)了點(diǎn)頭,“誰能想到,王……我家主子殺伐決斷,關(guān)著門也會(huì)捏泥巴呢。人各有志?!?/br>
    玉露被他這話逗得一笑。

    “你家主子從前會(huì)這樣么?”

    “他從前是街上的常客。”徐曜低聲。

    那時(shí)候老王爺還在,謝珽是府中次子,修文習(xí)武之余,沒少走街串巷,在魏州城的街巷店鋪里尋找樂趣。那些街邊熱氣騰騰的油餅,小攤上有趣好玩的糖人,他也曾毫無顧忌的隨手買了磨牙,有時(shí)候練武煩了,也會(huì)來茶樓吹風(fēng)聽書,躺在屋頂看街上人來人往,甚或去賭坊教訓(xùn)幾個(gè)同齡的紈绔。

    徐曜自幼跟著他,沒少因此被連累得挨打。

    后來謝袞戰(zhàn)死,頑劣少年在短短時(shí)日里像是變了個(gè)人。乃至率兵反擊、斬殺敵將、承襲爵位,他身上越來越有王爺和節(jié)度使的端穩(wěn)沉肅之姿,冷厲手腕之下,鎮(zhèn)住河?xùn)|和邊境,令聲名聞?dòng)谒暮?。這些東西他也再?zèng)]碰過,生殺予奪之間,只剩下鐵石心腸和狠厲冷沉,腦海亦唯有謀算與權(quán)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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