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領(lǐng)主生活、老傷疤、傾城神女:帝君的千面寵妃、男主們都愛上我了、穿成男配大佬的小嬌妻、蘇門嬌女、來自未來的神探、穿成男主他原配、聯(lián)姻后被大佬驕縱了、[清穿]后宮吃閑飯
…… 殿宇寬敞,秋雨中涼風(fēng)習(xí)習(xí)。 永徽帝安排了樂師助興,因不是典禮之類的大場合,便選了清雅絲竹,在遠處的水榭里細細彈奏。樂聲隔著水面遙遙傳來,既可為這小宴添幾分雅趣,也不至于打擾旁人交談。 永徽帝居中而坐,下首兩列桌案擺開,太子與謝珽左右相對,阿嫣與誠王對坐,吉甫的對面則是周希逸。 昨晚謝珽接旨之后,永徽帝其實打算請徐太傅過來敲敲邊鼓。 畢竟阿嫣與徐太傅交情極深,與祖孫倆無異,謝珽在太師府的那些行徑又未遮掩,顯見得十分呵寵阿嫣,若有徐太傅在旁勸說,想必能給幾分薄面。 但徐太傅婉拒了。 永徽帝幼時由太師教習(xí)讀書治國之事,他這太傅則是被喜愛書畫雅事的先帝瞧中,重在教導(dǎo)詩書等事。永徽帝厭煩政務(wù),對書畫之類消遣之事頗有興趣,也頗喜愛太傅。然而身為帝王,既坐擁天下,自有重任在肩,他登基后本末倒置,加之寵信吉甫、荒疏政務(wù),終歸令忠正之臣不滿。 這些年間,徐太傅與他也漸漸疏遠。 阿嫣先前已經(jīng)說了會單獨去別苑拜望,徐太傅更不愿將她拽進朝堂和節(jié)度使互搏的深淵,遂尋了借口婉拒。 永徽帝無法,只能召了兵部尚書和精于文墨的重臣作陪,礙著劍南節(jié)度使的身份,安排在宴席末尾。 饒是如此,永徽帝也不愿錯失。 哪怕徐太傅不在場,也能拿來當(dāng)招牌,他不急著去碰冷硬寡言的謝珽,先跟阿嫣談?wù)摃嬕袈?,不時就要提幾句徐太傅。這件事上,永徽帝的造詣不遜于名家,就著遙遙飄來的樂聲侃侃而談,又有臣工湊趣,令氛圍頗為融洽。 酒過三巡,永徽帝許了阿嫣不少名畫。 都是藏在宮廷的珍寶,難得一觀。 他隨手贈送,阿嫣哪怕知道是有所圖謀,仍頗歡喜期待,謝珽在旁瞧著,不自覺也露笑意。 吉甫遂含笑起身,切入正題。 ——他昨晚也得到了徐元杰暴斃于城外的消息,雖則心驚膽戰(zhàn),卻因沒什么線索,暫且只能按捺。這會兒宮宴之上還是得恪盡職守,給永徽帝辦事。 節(jié)度隴右之權(quán),已然頒旨賦予,今日有意示好,更不掩拉攏之心。 謝珽聽了吉甫的提議,竟自露出笑意。 “皇上所問之事,微臣已斟酌過。保家衛(wèi)國原就是男兒之事,河?xùn)|軍中尚有余暇,既逢流民作亂,自當(dāng)為皇上分憂。臣已擬了將士的名單,請皇上過目。” 謝珽取出備好的奏折,呈于內(nèi)官。 永徽帝瞧過之后,愁憂許久的眉目總算舒展,道:“謝卿高義,為朕解了燃眉之急,朝廷自當(dāng)感念!” 話音才落,便見誠王忽而起身。 “父皇,兒臣還有話說?!?/br> 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謝珽的神情巋然不動。 永徽帝原是應(yīng)謝珽之請才召他入宮陪宴,此刻有點怕他攪了美事,目光不無威脅的壓過去,“謝卿為朕分憂,堪為群臣表率,你身為皇子,應(yīng)學(xué)著些才是?!?/br> “兒臣盡心竭力,從無懈??!” 誠王先順著圣意表態(tài),繼而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河?xùn)|離京城頗遠,又在京城以東,未必清楚南邊地形民情,若想平定流民之亂,也人生地不熟。兒臣舉薦一人,或許更為妥帖?!闭f著話,朝周希逸遞了個眼色,道:“這是劍南節(jié)度使之子,父皇已經(jīng)知曉。他們父子同樣驍勇,也愿為父皇分憂?!?/br> 話音落處,周希逸慨然起身,行至廳中恭敬行禮,朗聲道:“微臣謹(jǐn)奉父命入京,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br> 一語既出,眾人皆露詫色。 畢竟,先前永徽帝試探劍南的態(tài)度時,周守素置之不理,分明是隔岸觀火。如今忽然轉(zhuǎn)了態(tài)度,著實令人詫異。 誠王接著道:“汾陽王鎮(zhèn)守河?xùn)|,確實是國之棟梁。但南北兩地風(fēng)土氣候不同,戰(zhàn)場地勢殊異,河?xùn)|兵將到了荊楚之地未必能適應(yīng),相隔路遠也難以調(diào)兵。倒是劍南,原就有接壤之處,由周家出兵平叛更為方便?!?/br> 這當(dāng)中的差別,在場之人誰不知道? 若周守素早些表態(tài),永徽帝絕不會求到謝珽的頭上,連擅自調(diào)兵橫掃隴右的事都不計較,擺出那般卑微姿態(tài)。 沒準(zhǔn)還要按律例給謝珽問罪。 如今周家驟然轉(zhuǎn)了態(tài)度,借誠王之口在此言明,想必是因謝珽入京,接了節(jié)度隴右之權(quán)而起。節(jié)度使們各自打著算盤,朝堂情勢原就瞬息萬變,原本沒人愿意接的燙手山芋,忽然又似搶手起來。 滿廳目光,不由齊刷刷落到謝珽身上。 第74章 激怒 火上澆油。 謝珽的神情沒半分變化。 他仍舊端坐在案后, 挑了塊嫩嫩的魚rou,細嚼慢品,連眼皮都沒抬, 更無意摻和口舌之爭。 仿佛此事與他無關(guān)。 反倒是永徽帝有點尷尬, 道:“周卿既愿出力平亂,自是忠心可嘉。流民四處作亂, 若是謝卿與周卿兩處夾擊,則可一擊而潰?!?/br> 誠王當(dāng)即道:“父皇!兒臣以為, 有劍南出兵平亂即可, 汾陽王遠在河?xùn)|, 又需鎮(zhèn)守邊地, 無需調(diào)動。” 原本近乎敲定的事,忽然被一杠攪亂。 永徽帝面上微露不豫。 若周家早些表態(tài), 他定會深信不疑,厚賞重用。但先前禁軍兵敗,京城孤立無援, 他派人去劍南時,周守素的態(tài)度卻極為含糊, 一瞧就是袖手旁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