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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衛(wèi)猶豫片刻,還是道:“那還請兩位娘娘在此等待,卑職這就去稟告皇上?!?/br> …… 五阿哥保清居住的勤樂院里,康熙面色漆黑,一地的茶杯碎片也沒人敢收拾,院里院外跪滿了宮女太監(jiān),或是瑟瑟發(fā)抖,或是痛哭流涕…… 但卻無人敢發(fā)出一絲動靜,落針可聞。 那侍衛(wèi)小跑過來的就顯得有些突出了,他剛一站定,康熙就問道:“什么事?” 侍衛(wèi):“回皇上,溫妃娘娘和佟妃娘娘到了,兩位娘娘說自己曾患過天花,想進來看望五阿哥,也為皇上分些憂,皇上您看……可要讓兩位娘娘先回去?” 康熙聞言面色一緩,“溫妃和佟妃有心了,既然不怕傳染,便讓她們進來吧,正好朕也有事找她們?!?/br> 侍衛(wèi):“是,卑職遵命。” 儀敏早就等的不賴煩了,見那侍衛(wèi)一出來,就遠遠問道:“如何?皇上同意了嗎?” 侍衛(wèi)不敢耽誤,連忙快步跑來,拱手道:“皇上請兩位娘娘進去。” 他話音一落,儀敏就抬腳往里面沖,佟妃緊跟其后,也就綠柳慢了一步,還記得給那侍衛(wèi)拿了一個荷包,道了一句:“辛苦了?!?/br> 儀敏一向身體康健,一路小跑雖氣喘但還能堅持,佟妃就不行了,她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難免嬌貴些,沒兩步就跟不上她了。 只得在后面有氣無力的喊道:“你慢些,等等我,你又不是太醫(yī),你跑再快又有什么用?” 心里焦急的不行,但儀敏知道佟妃也是一片好心,便緩下步伐,回頭拉住她的小臂,說道:“我?guī)е阕?。?/br> 佟妃:……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還是很快嘛! 但她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盡力的跟上儀敏的步伐,好在跑了一小段路,對方的速度就慢了些,還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 一跨進勤樂院的院門,兩人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對視一眼,皆是心下一沉。 “臣妾見過皇上!” 康熙看著她們,見二人雙腮通紅、氣喘吁吁,便知是一路著急跑過來的,他心里不由感嘆佟妃和溫妃的用心至誠。 世上大多男子都是希望他的女人是善良悲憫的,康熙也在這這部分之中。 他目光和緩的說道:“坐下吧。” 兩人便依言坐下,一入座儀敏就想說話,卻被佟妃搶了個先。 她向前屈著身子,語帶關切:“不知五阿哥情況如何了,臣妾和溫meimei都擔心的很?!?/br> 對上康熙滿意的目光,儀敏只能把嘴邊的話咽下,順著佟妃的話點頭。 喟嘆一聲,康熙有些傷感道:“太醫(yī)說保清病的兇險,擬出了幾張方子,但還是得靠保清自己抗過去?!?/br> 他也是得過天花的,自然知道其中兇險,如今看著不到四歲的稚子受此折磨,不禁聯(lián)想到自己當年,心里也是有些難過的。 在儀敏的印象中,只有關于天花如何預防的方法,關于救治這一塊卻是一片空白。 畢竟在現(xiàn)代,天花早就已經(jīng)被宣布消滅,成為了歷史。 而她又不是醫(yī)學出身,連牛痘怎么弄的都不知道,也不敢瞎指揮,生怕救人不成反害了人家。 于是現(xiàn)在只能和佟妃一起干巴巴的安慰兩句。 正要找準時機開口問問卓沅的情況,不想,又被佟妃搶先一步。 “皇上,皇貴妃娘娘和惠嬪怎么樣了?” 這句話一出,康熙就沉默下來。 兩人心里俱是一咯噔。 尤其是儀敏,她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著:不會卓沅出事了吧! 她面露惶恐,搶聲道:“皇上,是不是皇貴妃娘娘……” 剩下的話不吉利,她不愿說出口,但康熙和佟妃都明白她的意思。 康熙也不隱瞞,他說道:“皇貴妃和惠嬪都沒得過天花,太醫(yī)一確診,皇貴妃便自請在南三所尋一處院落自我封禁,惠嬪擔心保清,便在這勤樂院找了間屋子住下,只看過幾天有無癥狀……” 他看著溫妃和佟妃,嘆氣道:“皇貴妃讓朕把宮務暫且交由你二人打理,務必……” “皇上!”儀敏突然打斷了他。 康熙停了下來,和佟妃一起看著她。 深吸一口氣,儀敏在滿地的碎片里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跪下,鄭重道:“打理后宮,佟妃jiejie最有經(jīng)驗不過,實在用不到臣妾,而南三所人心惶惶,卻需有人坐鎮(zhèn),還請皇上允許臣妾留守南三所,為皇上照顧五阿哥和皇貴妃娘娘……” 即便是康熙都愣住了,他不由想起上次溫妃為他‘奮不顧身’擋住飛刀的畫面,心里喟嘆不已。 ——溫妃真乃后宮第一重情重義之人啊! 他目光溫和極了。 自信如康熙,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在溫妃心里的地位不如皇貴妃,他只覺得,若此刻吉兇未卜的人是他,溫妃定會更加著急用心。 又想著南三所這邊的確需要一位高位嬪妃鎮(zhèn)守,溫妃也不懼天花,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他還囑咐道:“保清和皇貴妃固然重要,但溫妃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莫要cao勞太過?!?/br> 儀敏點頭,“那臣妾就先去見見皇貴妃娘娘,也去做些人手安排?!?/br> 佟妃也道:“臣妾也先行告退,承蒙皇上和皇貴妃娘娘信任,臣妾定會好生打理后宮,必不叫皇上和皇貴妃娘娘失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