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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頷首,兩人便相攜離開。 走出勤樂院,兩人對視片刻,佟妃輕聲道:“我就不去見皇貴妃了,你代我問聲好。” 雖然皇貴妃的存在堵死了她的皇后路,但是佟妃也沒想過讓她死,皇貴妃處事公允、才華出眾,她心里其實是欣賞服氣的,也認可對方的地位。 那般女子,若是在這兒折了,也實在是可惜。 儀敏說了聲好,又道:“永壽宮有路姑姑看著,我倒不是很擔心,只是阿雅一個在承乾宮,還要你多看顧些,那孩子聰明,尋常話哄不住她,你實話實說就好?!?/br> 不知為何,她從未想過把阿雅托付給康熙,即便她知道此刻康熙定然會用心護住阿雅的。 佟妃很認真的回答道:“你放心好了,我回頭就把大格格接來儲秀宮,和泰芬珠在一處養(yǎng)著,必不會讓她少一根頭發(fā)!” 見她面容嚴肅慎重,儀敏忽然就放松了些,按了按對方的肩,沒說謝謝,只是道:“等阿沅無事了,我請你吃飯。” 佟妃笑了,“好,我等著。” …… 沒有打算再離開南三所,儀敏目送佟妃車架離開,吩咐綠柳隔著南三所的大門讓人給路姑姑報個信,便一步不拐彎的朝卓沅所在的院落而去。 臨時收拾出來的院落肯定不會太細致,儀敏一進大門,打眼一瞧,還有好幾處落葉沒有打掃干凈,很有幾分寂寥。 心里突然就委屈起來。 若是她自己住,定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她本身就不是很在意住所的人,但一想到卓沅住在這種地方,還要一住好些天,她就不自覺的難過起來。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一路小跑著朝屋內(nèi)沖去。 不想,桑若正好從屋內(nèi)出來,儀敏沒能剎住腳步,兩人迎面撞了個滿懷。 好在摔得不重,都不用綠柳來扶,她就自己拍拍衣服站了起來,還順手把桑若也拽了起來。 她打量了一眼桑若的神色,見她還算淡定,便急忙問道:“阿沅怎么樣了?” 桑若也看著她,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娘娘在寢室,奴婢領(lǐng)溫妃娘娘過去?!?/br> 有桑若在前引路,儀敏很快就見到了卓沅。 她應(yīng)該是沐浴更衣過,頭發(fā)披在身后,略顯潮濕,素著一張美人面,丁點兒首飾也沒戴的站在窗前。 聽到動靜,她回頭輕輕一瞥,見到儀敏便愣住了。隨即眼眶微紅,罕見的露出脆弱之色。 可把儀敏心疼壞了。她認識卓沅這么久,還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 連忙上前擁住她。 被對方的動作驚到,卓沅有點慌的說道:“不要靠近……” 一下子把人撈進懷里,儀敏安撫道:“沒事沒事,我小時候得過天花,不怕它的。” 拍著她的后背,儀敏用十二分溫柔的語氣說道:“阿沅不要怕,我一直都在的,我已經(jīng)和皇上說好了,一直要在南三所待到阿沅沒事了,這些天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這能不能讓你安心一些,少些害怕。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卓沅靠在她的肩膀上,很安心的笑了。 …… 為了及時察覺卓沅的身體狀況,儀敏并沒有接受桑若安排的房間,而是自帶被褥的去和卓沅一起睡。 她精神高度緊張,就連睡夢里都是握住卓沅的手腕,時刻警惕對方的體溫變化。 與此同時,太醫(yī)也開了些藥方,盡力預(yù)防。 可即便如此,在五阿哥查出天花的第三天夜里,卓沅還是發(fā)起了熱。 儀敏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雖然心里焦躁,但她還是有心理準備的,連忙把駐守在南三所的太醫(yī)叫來一大半。 幾位太醫(yī)一把脈,又彼此討論一會兒,這才派出一位資歷最老的太醫(yī)對一臉擔憂的溫妃拱手道:“皇貴妃娘娘有八成可能是患了天花……” 不待他慢騰騰的說完,儀敏便開口問道:“輕癥還是重癥?” “這……”那太醫(yī)猶豫片刻,還是道:“這還得再觀察兩天?!?/br> 心里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儀敏也知道太醫(yī)院的德行,一向說話留一線,無論什么病先往重了說。 “本宮不通醫(yī)理,皇貴妃的身體還得仰仗幾位,還請幾位太醫(yī)竭盡全力,若缺了什么盡管說,一旦皇貴妃痊愈,無論是本宮還是皇貴妃,日后必有重謝!”儀敏語氣誠懇至極。 幾位太醫(yī)連道:“不敢不敢,此乃臣分內(nèi)之事……” 儀敏點頭,很勉強的抽出一絲笑容。 …… 儀敏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守著卓沅,剩下的時間還得去惠嬪和五阿哥那里看看,南三所的宮女太監(jiān)要用心安撫,一些感染的宮人也要安排救治之事…… 短短數(shù)日便憔悴許多,偶爾碰見卓沅醒來,對方都要勸她去休息。 其實真正讓儀敏覺得難捱的倒不是這繁重的工作量,而是一個又一個倒下的身影,不說保清阿哥那邊,僅僅就是卓沅的小院,這些日子都已經(jīng)挪出去四五人了。 好在綠柳和桑若是得過天花的人,有她們幫忙,儀敏還算穩(wěn)得住局面。 但每一個人倒下,都會讓儀敏心里驚惶好久,她必須守著卓沅,只有看著對方才能心里安穩(wěn)。 在這期間,康熙雖多次派人來詢問,但是卻并沒有再親自過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