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表哥嬌養(yǎng)后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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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需要勇氣,而退一步,則需要決心。 她原本以為姑娘與上京其他愛慕世子的女子一樣,滿心奢望著有朝一日能站在他身邊,與他相攜到老,自此眼中再看不見旁人,癡心一片的等。 可原來,姑娘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這世道,女子本就矮上一頭,若男子不主動,女子便是再癡心一片,又能如何?最后不過是落得個污名,就此郁郁一生罷了。 好在,姑娘是個聰明的。 云玳沒有將瑾兒的話放在心上,從前到現(xiàn)在,她都只會往前看,也只能往前看。 萬一某一日她想要回頭呢? 那她只能在那一日來臨前,先親手掐斷自己的回頭路。 她愿意同許商延有肌膚之親亦是如此。 或許對許商延而言不算公平,可她也救了他一命,就算扯平了。 “老封君可有說過何時成親?” “說是下月初?!?/br> “下月初?”同樣的話,出現(xiàn)在了黎家院子里。 許商延來了京城后并未住進黎家,而是住在客棧中,他匆忙回去梳洗后換了身衣裳,便來了黎家找自家嫂嫂。 得知他與云玳的婚事就在下月初,距離如今不過十日,頓時有些恍然。 黎秋宜見他主動提及婚事,頗有些頭疼,“阿延,我與你兄長因為你的婚事折騰的夠久了,陽城有名有姓的姑娘,哪個沒被你罵哭過,我告訴你,這次你若再——” “我知道了。” 話音被打斷,黎秋宜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嫂嫂,我……可以與她成親?!边@話說出來,許商延仍舊有些別扭,他還是不愿意成家,可想起自個兒與人家姑娘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君子有道,他該對她負責的。 “你愿意?”黎秋宜忍不住揚起聲音,“你竟然愿意?” 緊接著,她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太過高興,以至于她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好幾圈,這才雙眼放光的看向許商延,“你見過她了是不是?阿延,你喜歡她是不是?” “沒有!”許商延想也未想的便矢口否認,“嫂嫂,你莫要多想,我不喜歡她?!?/br> 黎秋宜可是過來人,見他否認也并未一直追問,只要他愿意成親,比什么都好說,至于感情,婚后自然可以慢慢培養(yǎng)。 “既然你答應了,那這些時日便莫要弄出幺蛾子來,我與國公府商議過了,三書六禮都要過,十日后去寺中的姻緣樹下合禮,待日后回了陽城,再正式拜堂,你可有異議?” 許商延搖頭,“那我們何時回陽城?” 黎秋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還沒將人娶進來,就猴急上了?待京城事了,咱們就回去,最遲不過再在京城待上一月。” 見許商延因她說他猴急一事著惱,黎秋宜冷嗤一聲,雙手環(huán)胸,佯裝無意道:“我明日要去謝家一趟,正好替你瞧瞧那云姑娘,你可有什么要我捎上的?” 許商延哪能看不出她眼里的調侃,頓時被氣的面紅耳赤,拂袖離去。 黎秋宜也不見惱,曉得以他不解風情的性子壓根做不出來給姑娘家送東西的事情,那些話也不過是她鮮少見他會在意一個女子,忍不住想逗弄一二罷了。 第48章 云玳從落金湖回到府中時已過申時, 繞過回廊,穿過兩扇圓月門后,便能瞧見她如今住的院子。院落周遭的桃樹開了花, 緊密相連,天色昏暗時瞧過去, 便是一團密密麻麻的斑駁重影。 往日里,為了照亮這條小徑,樹梢上會掛起一盞小燈籠。 可是今日,那燈籠竟落到了地上。 離得近了, 云玳才發(fā)現(xiàn), 那不是落, 而是被人從樹上拿了下來,捧在懷里。 少年不知在這里等了多久,坐靠在桃樹旁睡了過去, 懷里的小燈籠明明滅滅, 正好籠著他略顯疲憊的俊臉。 “三公子?”瑾兒從云玳身旁探出頭來,驚呼道。 謝今棠聽見動靜, 揉了揉眼睛,眸底的迷蒙在看見云玳時瞬間變得清明。 他華貴的衣衫上還沾染著樹下的泥灰, 謝今棠顧不得整理,連忙起身,“云meimei?!?/br> 他好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也只是動了動唇,不知該從何說起。 明明送他出府那日云玳還見過他的,不過短短十幾日, 卻好像發(fā)生了許多事情,再見竟有些陌生。 如今云玳有婚事在身, 請他入屋自是不妥,可她確實有些話想與他說,先前沒機會,現(xiàn)下正好。 院落外的長亭上涼風徐徐,瑾兒將燈盞掛在矮梁上,亭內瞬間橙黃一片,散發(fā)著微弱的光。 緊接著又替二人斟上茶,這才施禮退下,行至涼亭外,靜默守著。 “云meimei,你要成親了……” “三公子……” 謝今棠連忙道:“你若是不想,我能替你想法子?!?/br> 云玳望著他急切的眉眼,忽然想起瑾兒先前說他因著她,做了一些荒唐事。 “三公子,我愿意嫁的?!?/br> 謝今棠頓時錯愕,“你愿意?” “許公子沒什么不好的,所以三公子不用為了我折騰你自個兒?!?/br> “可是我……” “你是上京赫赫有名的謝家三公子呀?!被璋档墓庥跋?,云玳面上像是度了一層柔光,“你看世子,他就從不會為了旁人做出自降身份之事,你與他同樣是謝家子,便該如他那般,有著世家子該有的傲氣?!?/br> 謝今棠不喜歡云玳拿謝今瀾與他作比,聞言有些不愉,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許久,忽然道:“那他呢?!?/br> 他灼灼的目光好似要看進她心里去,旁人或許不明白她的心思,可謝今棠不會不明白。 他問的是誰,云玳自然也曉得。 “世子表哥說,日后我若受了委屈,可尋他為我做主?!?/br> 她說這話時,叫人瞧不出她心底真正所想,只能從她泰然自若的模樣去分辨,她不在意。 謝今棠忽而笑了,在來時還有一肚子的活想要與她說,甚至他這幾日茶飯不思的替她想著法子,如今看來,好似沒有那些必要了。 她竟是當真要嫁給那許商延。 年少時,師傅說山河萬里,世上人有千千萬萬種,被規(guī)矩束縛的人是可悲的。所以哪怕他后來回了府,也總是隨心所欲,不想讀書便去尋樂子,喜歡一個人便去追逐,哪怕他的兄長、母親、祖母,都說他愚不可及。 他從不在意,甚至不曾退縮,可是他忘了,世間萬物,隨性自在的,只有風。而與風共處世間的還有被埋在土里的樹,被栽在院子的花。 直至云玳離開許久,謝今棠才緩慢的從懷里拿出一朵已經(jīng)干枯許久的臘梅。 不多時,身側忽然投下一道陰影,“三公子這便放棄了嗎?” 謝今棠頭也未抬,“不放棄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要死纏爛打嗎?” “有何不可?” 隨風搖晃的燈籠下,穿著靛藍長衫的男子靜立在謝今棠身旁,硬朗的五官在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三公子自持身份,做不出那等遭人嫌的事,可我本就一無所有,我不怕。” 謝今棠抬頭看向他,目露警告,“常喜,你別忘了,先前我們說好不讓她為難?!?/br> 常喜攥著拳,極力的隱忍著什么。 “我曉得,你對她的感情與我不同,她從前在你落魄之時伸出過援手,你念著她的恩情,后又生了愛慕之心,可那又如何,她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更不記得與你之間的事情?!?/br> 在云玳入獄之時,謝今棠無意之中曉得了常喜在謝明清跟前跪了一天一夜,求他救人。 無意之中與他牽連在一起,謝今棠這才知曉常喜與云玳早在幾年前便在揚州相識。 那時候常喜被人偷了銀兩,身無分文之時正好被云玳救濟,將她身上的碎銀子都給了他做盤纏,這才讓他不至于流落街頭。 可那件事,云玳早就忘了,便是來了府中,也沒有想起常喜是誰。 他這人瞧著機靈率直,實則不然,謝今棠苦笑道:“十日后,許商延便會來府中迎親,屆時他們會去寺中的姻緣樹下合禮,以許商延的身份,就算有黎家?guī)兔?,也做不到十里紅妝,頂多比那些小門小戶的親事辦的隆重些,人手恐怕都不會超過二十。” 常喜默不作聲的聽著,眼里的暗色轉瞬即逝。 “常喜,你說,她與那許商延連面都沒見過,更談不上情意二字,恐怕他死了,云meimei也不見得會為他落一滴淚,這樣的親事,到底有何意義?” 謝今棠喃喃自語,而一旁的常喜則因為他的話垂下了眼瞼,遮掩住眸底看不見盡頭的旋渦。 同一時辰,謝今瀾赤腳從后山的溫池里起身,合上中衣,從東南手中接過青紗云紋外衫懶散的披在身上,長發(fā)如瀑,發(fā)尾不斷往下淌著水珠。 夜里星辰漫天,他赤腳走在池邊光滑的卵石上,“馮叔那邊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回世子,圣上當年確實與先皇妃暗通款曲,且從宮里離開的老嬤嬤那兒得知,先皇妃或許還活著。” 謝今瀾腳步一頓,停在竹欄前,從一旁抄起魚竿,漫不經(jīng)心的問:“如何得知她還活著?” “那嬤嬤當年在先皇妃死前的日子里伺候過她一段時間,那時,圣上已登基半年有余,而先皇妃身子有異,恐孕有身孕,可是后來先皇妃被人下毒致死,面目全非,但仵作驗尸時,那具尸體并未有孕?!?/br> “意思是,先皇妃還活著,且?guī)е菹碌墓莚ou流落市井?!?/br> “是不是圣上的骨rou,還——”東南話音未落,便對上謝今瀾看來的目光,頓時明白過來,“屬下定會尋到先皇妃與皇嗣的下落。” 夜里垂釣更能使人凝神靜氣,竹欄旁的圈椅上,謝今瀾一只手撐著額頭,披在肩頭的長衫像是輕輕一碰便會落下,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蟲鳴鳥叫不絕于耳,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劃過一張俏生生的小臉。 “世子,若無旁的事,屬下便先行告退?!?/br> 東南轉身剛走兩步,謝今瀾便將人叫住,“等等?!?/br> “去庫房取些東西出來給她送去?!?/br> 這個她是誰,東南不問也知道,只是…… “取多少?” “謝家嫁姑娘時的嫁妝需要多少?” 不咸不淡的嗓音頓時讓東南怔在了原地,謝家嫁姑娘,受寵些的,百萬兩銀子的嫁妝也是要的,若是不受寵,也比尋常顯貴家中的姑娘好上一些。 東南覺著,以自家主子對云姑娘在意的程度,定不是尋常嫁妝能比的。 好在百萬兩的銀子物件兒,以世子這些年的積累,也不過只是半個庫房罷了。 只是各家公子的庫房向來都是給日后的妻子準備的,誰會拿那般多的昂貴物件兒給連血緣都沒有的meimei啊。 “那……長寧郡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