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7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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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沒好氣的坐下,“都說東山李懷仁學識駁雜,居然也善庖廚?” “陛下忘了嗎?”竇誕笑嘻嘻的說:“當日在仁智宮內,皆傳言懷仁親手下廚,估摸著是練出來了?!?/br> “嗯,據說還為妻子洗腳?” “伯父此言太過輕佻!”李善正色道:“明日倒是要請三姐做主?!?/br> 李淵呃了聲,長孫氏拉起行完禮的李承乾,笑著說:“陛下命重臣出迎,懷仁當入宮覲見?!?/br> “臣也想入宮覲見……”李善毫無心理負擔的說:“但三姐一再告誡,回京后當閉門謝客,更不能隨意入宮覲見?!?/br> 李淵無語了,這貨拿平陽做擋箭牌是習慣了啊,偏偏平陽又死命護著,看來還真不太好辦。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言外之意 重新擺上一桌菜,雖然這次是廚子做的,但李淵也吃得興致勃勃。 雖然說南北朝的時期,江南已經出現了炒菜,但總的來說,炒菜在隋唐還不是主流,也就是因為李善的出現,特別是東山酒樓導致了炒菜在長安城內風靡一時。 不過李淵就有點可憐了,久居深宮,自然是不會去東西兩市的,蔥炒雞蛋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一直到吃飽了,李淵才放下筷子,看著滿嘴是油的李承乾怯生生的模樣,笑著說:“今日且放縱一二。” “伯父,承乾還小呢,才七歲?!崩钌凄止镜溃骸皬男【凸苁?/br> “還有臉說!”李淵瞪眼道:“平陽的大郎、二郎都被你帶壞了,對了,還有十一郎!” “快活最重要……”李善嘿嘿一笑,“若要教導,讀那些經書有用嗎?” “還不如讓他去鄉(xiāng)間長長見識,知曉老農如何耕作,知曉商賈如何賺錢,知曉士卒何以效死……” “懷仁說的有理?!遍L孫氏微微頷首,“不知民間疾苦,縱有大儒名師,也難以成棟梁?!?/br> 李淵思索片刻后笑道:“那都是你們夫妻的事了,朕不管。” “嗯,待得春暖花開,帶你和十一郎、柴家大郎、二郎去放風箏?!崩钌平o了李承乾一個眼神。 李承乾瞄了眼長孫氏,低著頭不吭聲……顯然對這位母親頗為畏懼。 撤下飯菜,又有下人端了茶水上來,李淵抿了口好懸沒吐出來……呃,都是李善自己瞎鼓弄出來的炒青,味澀,形狀也難看,比高沫好不了多少。 “回頭賞你些好茶餅?!崩顪Y皺著眉頭,“對了,東宮那邊撥兩個茶童過來。” “陛下,其實魏嗣王太妃善烹茶,十之八九咬盞?!备]誕笑道:“只是懷仁不喜茶,平日只飲水?!?/br> 李淵想起適才來拜見的朱氏,嘆道:“坎坷至此,又性情剛烈,不過有懷仁一子,勝他人良多?!?/br> 適才李淵影影綽綽的問起,而朱氏以非常堅決的態(tài)度否決了破鏡重圓。 “東宮屬官已然處置了,二郎不望牽連太廣。”李淵幽幽道:“太子中允王珪以下,韋挺、徐師謨、趙弘智、李志安、賀德仁、裴世矩、裴寂及其家人等均流放嶺南,遇赦不還。” 這個“等”字,自然指的就是李德武了……這位多年前拋妻棄子攀上河東裴氏大腿,如今卻要重返故地。 李善臉上沒什么特別的神情,其實對他這個穿越者來說,只是替前身完成任務而已。 如果不是李德武非要屢次出手,李善都懶得搭理。 長孫氏補充道:“唯裴弘大之女裴淑英遁入空門,父親許其修行?!?/br> 李善沒吭聲,這是自己與裴世矩達成的交易。 李淵看了眼李善,“裴弘大數朝名臣,卻屢屢敗于你手,朕未有去見,倒是太子見了他兩面,據說倒也服氣。” “去歲曾見過一面。”李善咧嘴一笑:“若非……或可相交?!?/br> “其實你與裴弘大頗有相像之處?!崩顪Y也有些感慨,前隋的大部分時期,他都是習慣性的茍著,而裴世矩卻是名望達于海內的名臣,如今卻落個如此下場。 “如今大戰(zhàn)即完,不過前幾日,長安戒嚴,城內頗有異動?!崩顪Y瞇著眼睛說:“廬江郡王李瑗口出怨言……” 李善有些懵懂,一旁的竇誕探頭過來低聲說了幾句……李建成被殺后,李世民建議不要牽連太廣,甚至將太子左庶子鄭善果這位李建成妻族的領軍人物列入宰輔。 但李建成坐鎮(zhèn)東宮近十年,雖然最近一兩年漸有不支之像,但依附其的勢力依舊不可小覷,李世民的寬容并沒有取得太好的效果……鄭善果在天臺山之戰(zhàn)后對李建成的疏遠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在七八萬胡騎攻入京兆后,長安城內頗有些異動,而且朝中官員對李世民的態(tài)度也頗有玩味之處……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之前略為偏向李建成的立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對天策府勢力的排斥。 畢竟官位就那么多,天策府屬官雖然不多,但依附李世民的勢力那么多……一個蘿卜一個坑啊。 凌敬、房玄齡一下子就搶走了兩個宰輔位置,杜如晦又搶走了吏部尚書,自然讓很多人心生憂慮,所以對李世民頗為排斥……畢竟在很多人看來,李淵這位皇帝身體還挺好的,十年八年都是沒問題的。 “此等大事,陛下當詢太子、宰輔,臣不敢妄言?!崩钌谱匀皇遣辉敢馊フ催@種事的,但話題一轉,“不過臣倒是要討個情?!?/br> “但說無妨?!?/br> “臣有位故友被流放嶺南……” “噢噢,魏征!”李淵眼睛一亮,大笑指著李善道:“懷仁不愧是當世名將,慣會擇機?!?/br> 長孫氏低著頭在心里想,鄭善果不夠資格,但曾經建言廢太子行誅殺事的前太子洗馬魏征卻是有這個資格的,一旦還朝,必能使朝臣安心。 如今主要的矛盾在于李世民雖然不愿牽連太廣,但秦王一脈的勢力必然與原先朝中的勢力發(fā)生激烈的碰撞,而魏征的回朝能顯示出李世民的態(tài)度和心胸。 李淵沉思良久點頭道:“可,稍后詢二郎……對了,原先東宮的薛萬徹、馮立如今還在軍中吧?” “是?!崩钌泣c頭道:“馮立在靈州,薛萬徹在代州……如今在并州。” 李淵在心里盤算了下,這兩個人也堪稱廢太子心腹了,如果二郎有量,可使其入北衙禁軍,護衛(wèi)皇城。 “懷仁有智,再過些年可入中樞?!崩顪Y笑著贊道:“只是二郎只怕更愿以懷仁為帥?!?/br> “伯父,侄兒適才已然向母親保證,不再赴戰(zhàn)場?!崩钌朴脴O為誠懇的口吻說:“母親憂心,十一娘憂心,為兒為夫……” “覆滅突厥,這樣的大功不要了嗎?”李淵嘆道:“若是懷仁不要,只怕要落在李藥師手中了?!?/br> 李善嘴角動了動,還是提到了李靖那廝??! “陛下恕罪?!崩钌聘砂桶偷恼f:“臣知錯,不過臣出任涇州道行軍總管,按例可轄之?!?/br> “朕難道會降罪于你?”李淵瞪了眼,“不過如今代國公于軍中威望全失,你也太過妄為!” 李善沒吭聲,他已經聽出了李淵的言外之意。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點評 “這宅子似乎小了點?” 面對李淵的詢問,李善干笑著說:“其實不小了,臣平日都住在莊子里,對了,三姐倒是提過送個莊子來……” 又非要提起平陽……李淵有些臉黑,沉吟片刻后道:“早就說加十二衛(wèi)大將軍,如今缺位有三,懷仁可擇之?!?/br> “臣如今任宗正卿,加十二衛(wèi)大將軍是不是有些不妥???”李善小心翼翼的說:“趙國公如今出任左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昨日還提及,當卸任于秦叔寶、尉遲敬德……” 李淵心里暗罵了幾句,這只小狐貍,滑不留手的……平心而論,李淵也不想再用李善了,救駕之功再多幾次也無妨,但大敗敵軍這樣的戰(zhàn)功再多些,十多年后,二十年后,李善在朝中的地位將會非常超然。 這也是之前河東戰(zhàn)事急轉直下后,李淵也贊成李世民統(tǒng)軍的原因之一,但無奈之后廢太子謀逆,局勢發(fā)展至今,這不是李淵能控制的。 李淵心想還真不能逼著李善……人家十幾天前才冒奇險平叛呢,而且這廝口口聲聲將平陽頂在前面。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萬貴妃笑道:“魏嗣王為當世名將,僅次于太子殿下,以懷仁視之,朝中何人有帥才?” “不敢言僅次于太子殿下?!崩钌普溃骸爱斎毡菹旅寂c太子殿下議河北道行軍元帥一職,臣于太子殿下面前力承才不堪用?!?/br> 李淵啞然失笑,“懷仁過謙了?!?/br> “絕非過謙?!?/br> 李善又將當日的理由拿出來說了一遍,李淵細思片刻微微頷首,的確有些道理……李善所經歷的戰(zhàn)事,大抵都是面對面的廝殺,只是一條線,不需要統(tǒng)領全局,而當年二郎在洛陽大戰(zhàn)前后年許,分兵、截道、絞殺……這些在李善的履歷中都是沒有的。 頓了頓,李淵順著萬貴妃的話問道:“懷仁覺得,朝中何人有帥才?” “首推趙郡王李孝恭、代國公李靖?!崩钌铺谷坏溃骸扒罢唠m也曾有過敗績,但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能平定荊襄、山南,趙郡王實有首功?!?/br> “代國公李藥師……臣并不諱言,當世用兵,能與太子殿下比肩者唯此一人耳?!?/br> 李淵有點無奈,都這時候了,你還要在我面前給李靖上眼藥啊……哎,李善說實話也沒人信。 “除此之外,任城王、霍國公、趙國公、廣陵郡公均有帥才。”李善繼續(xù)道:“此四人均有獨當一面之能,均曾統(tǒng)率大軍,頻立戰(zhàn)功。” 李淵點頭贊同,蘇定方、張仲堅在李善之后輪流執(zhí)掌靈州軍,前者有過靈州大捷,奠定了覆滅梁師都的基礎,后者堅守鳴沙大營,讓攜兵近十萬的都布可汗一點便宜都沒討到,還吃了不少虧。 而霍國公柴紹是朝中除了魏嗣王一脈之外,很長時間內唯一對胡人有過大捷的將領,吐谷渾如今老實的不行,現任可汗至今還被扣在長安。 任城王李道宗如今被困于并州,但依舊能保持不敗,當年在靈州也是獨當一面的,逼得梁師都不敢進犯。 李善還很有興致的點評道:“任城王攻稍顯不足,但守御有余,張仲堅雖有謀略,但卻有些小家子氣,只有蘇定方與三姐夫攻守兼?zhèn)?,亦不缺謀略?!?/br> “只不過三姐夫畢竟是外戚,而蘇定方……打戰(zhàn)是他的長處,但做官卻是他的軟肋?!?/br> “為何如此評鑒?” “蘇定方此人,不夠圓融?!崩钌瓶嘈Φ溃骸爱斈瓯菹旅鋱?zhí)掌北衙禁軍,居然不許房玄齡入宮……要是換成長孫無忌,那就算是結下仇怨了。” 李淵也想起了這件事,搖著頭說:“細柳做派,此為大將之風?!?/br> “所以說他可為將帥?!崩钌茢偸值溃骸叭蘸筮€要請陛下、太子殿下護佑一二?!?/br> 李淵笑著伸手點了點李善,他如何聽不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李善這是要置身事外,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不過李淵也無所謂,畢竟李善太年輕了,加冠至今也不過兩年而已,在后面很長時間內都不會被重用……除非出了驚天動地的變故。 但此刻還不能讓李善休息,李淵對河東戰(zhàn)局實在不太放心,突厥主力未有大舉南下,但已經有游騎劫掠晉州,兵鋒已至絳州一帶,而被抽調主力的唐軍至今停留在絳州南部,不敢貿然北上。 這時候,一旁的竇誕突然插嘴道:“太子殿下乃當世第一名將,麾下將才如云,懷仁為何不點評一二?” 李善長長嘆息一聲,“臣不諱言,自武德四年起,歷場戰(zhàn)事大捷者,被當朝視為帥才者,均非太子殿下嫡系。” 李淵眼神閃爍,的確如此,李孝恭、李靖、李善、蘇定方都不是二郎嫡系,即使是曾在二郎麾下的李道宗、柴紹也并不被視為天策府一脈。 “此即太子殿下之過也?!?/br> 李善苦笑道:“太子殿下但凡出戰(zhàn),必為主帥,戰(zhàn)必勝,攻必克,旌旗所指,眾將奮勇,故少有獨當一面之人?!?/br> “并非無此才,實則無一展身手之機。” 李淵愣了下后不由得笑了,笑得胡須都在亂顫,這個角度實在刁鉆,正因為二郎太強了,所以麾下才沒有涌現出帥才。 “太子殿下愛將中,尉遲恭、秦瓊、程咬金、薛萬鈞或為勇將先鋒,或為猛將突擊,但難為方面統(tǒng)帥。”李善點評道:“張士貴、張公瑾、李世績三人均有帥才,侯君集、段志玄磨礪后或亦能大用?!?/br> 李善還饒有興致的說:“前漢高祖依沛縣而起,故人中有蕭何、曹參、樊噲、周勃、夏侯嬰諸多英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