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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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姑娘,你不必如何故弄懸虛,這種鬼神之事,在下從來不信?!狈督畾鈵赖卣f道。 “那范公子為何又信佛?”殷蝶搖頭道:“佛祖菩薩范公子可信?” “這!這又如何一樣?!狈督煊驳恼f道。 “我無意勸服范公子相信,不過尊夫人求我,她想與你見上一面,”殷蝶淡淡的一笑,清冷地道:“你見與不見,對我來說沒什么關系,對你來說卻關系甚大,你可以仔細想想再做決定?!?/br> 范疆沉吟了片刻,問道:“她為何要見我?當年的事她再說也只是一面之詞?!?/br> “是不是一面之詞你自己憑心判斷,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放在心里的人,“殷蝶瞟了一眼范疆,繼續(xù)說道:“但她求我讓我能幫她見你一面,我想你一定曾經(jīng)是她心里的人。為了這個這緣由,難道不值得你見一見她嗎?” 殷蝶轉(zhuǎn)身望向天邊的一縷薄云,緩緩地說道:“見過之后便紅塵緣盡,再不相見了?!?/br> 范疆定定地望著桌面,過了好一會,轉(zhuǎn)頭看向殷蝶,黯然地道:“她要如何來見我?” 殷蝶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遞給范疆,說道:“不知你可還留有尊夫人的遺物?” 范疆雙手拉過符紙,從懷里掏出一個已經(jīng)磨舊了的荷包,輕輕地道:“這是當年她剛嫁過來的時候繡的?!?/br> “那你將此物與你的身上之物放在一起,貼上紙符,入夜之后,放在香爐里,焚之即可。你睡著之后,她自會來與你相見?!币蟮屑毜囊灰唤淮?。 范疆用手漸漸捏緊了那個荷包,又望了望另一手里的符紙,突然有一絲恐慌襲上了心頭。 “施主是京城里范家的大少爺嗎?”小沙彌明清走到范疆面前問道。 “你認得我?”范疆抬頭輕聲問道。 “不認得,我認得那個以前經(jīng)常來上香的范少夫人,應該就是你的娘子,可她說她是俞施主?!泵髑逭V鴪A圓的眼睛道。 “她!她經(jīng)常來廟里?”范疆疑惑的問道! “嗯!有一陣經(jīng)常來,她說為了給她女兒點長明燈,她送了我好多東西,還給了我一件新衣服呢。可是后來就再也沒見到她了。”明清有些不開心地翹了翹嘴說道。 “是嗎?那她一定很喜歡你,我還記得她總是喜歡耍小性子?!狈督劾镩W過一些苦痛,嘴里淡淡地笑了笑。 “可我覺得她最好,每次來都會送我東西?!泵髑灞犞蟠蟮难劬?,點著頭說道,又低下頭,傷心地道:“可惜她現(xiàn)在不來了?!?/br> 范疆臉色閃過一絲傷痛之色,摸了摸小沙彌的頭道:“她雖然不來,一定也會想你的?!?,便抬起著看著手里捏著的荷包與符紙,又拽緊了幾分。 等范疆覺得有些渾身僵硬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在亭子里坐了快兩個時辰,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山的路也模糊不清,想了想決定在后山的廂房里暫住一晚。于是慢慢站起身來,在寒風里吹了呆得太多,身子都快凍僵了,手腳也有些麻木,他雙手抱著胳膊搓了搓,又看到了手里握著的東西。范疆活動活動了雙腳,急步往寺院后面的廂房走去。 入夜,范疆捧著從小沙彌那里討來的香爐,端正在放在窗前的書桌上,從懷里掏出來荷包和符紙,輕輕里放進了香爐里,轉(zhuǎn)身拿起放在桌角的剪子,拿起披散在肩膀上的頭發(fā),“咔嚓”剪下來了一把,看了看也放進了香爐,又拿起從齋堂里要來的一小段火折子,吹燃了也擱進了香爐里。范疆就靜靜地站在香爐看著火焰把符紙燒得卷了邊,頭發(fā)也彎曲著燃了起來。 范疆抬起頭看著窗外深深的夜身,抬手把窗戶關了起來,吹熄了一旁的燭火,廂房里頓時隱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桌上香爐里還有小簇的火光在跳躍,昏黃色的光印在屋燈和窗戶上,范疆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又盯著香爐看了兩眼轉(zhuǎn)身躺在了床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范疆坐在花廳里拿著本書,只定定地出神,心思全然不在書上。這時一個女子拎著裙子抬階而上,走了進來。 范疆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那女子穿著嫩黃襦裙,一頭松散的隨云髻,眉眼如畫,眉似新月,雙眸剪水,杏面桃腮,眼中帶著探究和迷惑地望著他。 “宛娘。范疆輕輕地喚道。 那個女子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他。 “宛娘,你還在怨恨我嗎?”范疆忙急聲問道。 “我知道你曾經(jīng)是我的夫君,可我現(xiàn)在全忘了,我來見你并不是因為恨你,我只想也許見到你可以讓我想起一些事情。”宛娘靜靜地看著他說道。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我都還記得,我知道我不該任性地拋下你不管不顧,可你怎么可以都忘了?!狈督曇粲行╊澏?,痛苦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都忘了,也許那段回憶太過痛苦,我不想再記得了吧?!蓖鹉锟粗⑽⑿α艘幌??!辈贿^我卻記得我臨死前有個女人給我灌的藥,她戴著一對燒藍鑲金的指套,你猜她會是誰?” “是誰?”范疆怒睜著眼睛問道。 “我猜她是你母親?!蓖鹉镆蛔忠痪涞卣f了出來,緩緩走到范疆的對面坐了下來。 “母親?不可能,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范疆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唉,我不知道,我忘了。”宛娘臉色一暗,嘆了口氣道?!蹦愦罂梢杂X得我在騙你,我想你那么恨我也大抵認為我一直在欺騙你吧?!?/br> “我!”范疆想要爭辨兩句,抬頭對上宛娘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就緊抿著嘴唇不在往下說了。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我只從玉香的嘴里聽了些只言片語,大概范老夫人對你說了些話,然后你就一氣之下離家而走?!蓖鹉锒ǘǖ乜粗?,眼中有一絲憂怨,緩緩地說道。 “玉香,你見過玉香?”范疆猛地問道,“什么時候?” “大概就是上個月的時候,你從外歸京的時候?!蓖鹉锏皖^想了想說道。 “她還說了什么?”范疆追問道:“她沒說你是怎么死的嗎?” “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我被送來這廟里養(yǎng)病,結(jié)果就沒了?!蓖鹉飺u了搖頭,說道:“照她的話來看,應該是我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吧?!?/br> “這!玉香也已經(jīng)死了?!狈督纯嗟嘏踔约旱念^,”宛娘你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