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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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婦們看她這表情,就知道裴宴說對了。其中一個暴脾氣的一下火了:“虧我還隔三差五在你這買rou,我這就打12315,不把你趕出去,我名字倒過來寫!” 主婦們好些都在這家買過rou,一時間義憤填膺。這屠夫性格蠻橫,周圍rou販子哪怕看出他rou不對也不敢說,被他搶占許久生意,早就看他不爽,一時間添油加醋,雞飛狗跳。 裴珠心驚膽戰(zhàn),低聲對裴宴道:“咱以后還要來這買,會不會有影響?” 裴宴搖頭:“我剛轉(zhuǎn)了一圈,真以次充好的也就這家,說明監(jiān)管其實挺嚴,這屠夫以后大概率待不下去?!?/br> 其他商販沒以次充好,就不用做賊心虛。因為她能帶動主婦哄搶,還會努力爭取這個生意。 果然,裴宴挑最后幾樣食材,不僅沒人敢強買強賣,還專門便宜賣給她,熱情招呼她下次再來。 回家路上,裴宴讓裴珠幫著看東西,自己去雜貨城兜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手里提著把嶄新的木柄菜刀、一塊柳木打的切菜墩子,外加一沓筆墨紙硯。 菜刀和墩子裴珠懂:“這紙筆是干什么的?” “練手腕?!?/br> 裴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她看著女兒姣好的側(cè)臉,不知怎的,并不同昨晚那樣,對去熙來街這事,不報一絲希望了。 鎮(zhèn)上普遍吃飯早。 裴宴算是比較隨遇而安的人。從前在宮里,有那條件,她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但現(xiàn)在窮得叮當(dāng)響,中午也就隨便吃了點,開始準備晚飯。 常青鎮(zhèn)另一頭,張經(jīng)理家。 張經(jīng)理大名張全,今年四十四歲,個子高,中等身材,此刻正抽著煙,眼巴巴地盼老婆回來做飯。 餓到了下午,他老婆張嫂才從門外沖進來,沒等張全埋怨,就說:“真是氣死我了!” 張全煙灰掉到褲子上,他手忙腳亂收拾一通:“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兒個我在菜場遇到了什么離譜事?!?/br> 張嫂,正是剛才那個嚷著要打12315的暴脾氣主婦。 張家條件一般,她為了省錢跑老遠去城北市場買rou。結(jié)果沒想到,便宜沒圖成,還被以次充好的凍rou騙了! “還好,城北市場管得還算嚴,投訴完,馬上就派人來趕那屠夫?!睆埳┕嗔丝谒?,“多虧了那個特別懂行的漂亮小姑娘,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騙多久?!?/br> 在張嫂嘴里,那“漂亮小姑娘”頗有點隱世高人風(fēng)范。 然而張全卻感覺她這說故事一樣的口吻多半添油加醋,比起聽故事,他更關(guān)心自己的肚子:“那咱們中午吃什么?” 張嫂翻白眼:“我忙著投訴都來不及,哪來的閑工夫給你買菜?今晚何姐不是替她那個想到熙來街擺攤的熟人牽線請咱們吃飯,現(xiàn)在啃個餅得了,晚上再正經(jīng)吃?!?/br> 張全雖說答應(yīng)吃飯,但心里其實不咋明白:“她那熟人怎么想到來找我,不是半個常青都知道,現(xiàn)在熙來街袁志做主?” 聽到這話,張嫂更來氣:“袁志這還沒升呢,你就放棄了?” “我有什么辦法?” 熙來街分為小吃攤和店面兩部分,每部分各有兩塊區(qū)域,張全和袁志各負責(zé)一半,業(yè)績按店面租金和攤位抽成算。 不同于一開始就在熙來街干的袁志,張全是因為熙來街越做越好,人手不夠,才被公司派過來的,分地盤時壓根搶不過袁志這個元老。 張全能力不差,可分到的地盤位置太蹩腳,哪怕他拼了命想辦法提高業(yè)績,但偏偏就是差了這么一截,死也追不上。 “就昨晚,他不是還打電話來,讓我和他一道卡他大姨子母女的申請。他板上釘釘升職,我在怎么覺得窩囊,不也只好答應(yīng)?” 道理張嫂都懂。 她沉默一會:“那,咱閨女留學(xué)的事怎么辦?” 張全抽著煙不語。 他自己哪怕再窩囊,也能忍。 可他閨女念的藝術(shù)類專業(yè),出國深造才有前途。她為了攢出國錢,一邊考語言,一邊連軸轉(zhuǎn)打工,張全看著都覺得揪心。 如果升職的是他,閨女就不用這么拼命。 去何嬸家一路上,張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直到張嫂跟何嬸打完招呼,才猛然回神:“咱們不去飯店?” 張嫂用力拍他一下:“不是跟你說了,就在何姐熟人家里吃——對了?!?/br> 她看向何嬸:“我還沒問你,你這熟人叫什么?我認識么?” 何嬸估摸著他倆都到門口了,也不好轉(zhuǎn)頭就走,于是和盤托出道:“是我鄰居裴珠的女兒,裴宴?!?/br> 這樣啊。 張嫂“哦”了一聲,忽然覺得不對。 裴珠? 那不就是袁志的大姨子么? 張全也回過味來。 他就說,那所謂熟人怎么不去找袁志,感情是跟袁志家有仇! 除非他想得罪袁志,不然,這忙是萬萬幫不得的。 他跟老婆對視一眼,心里十分別扭。 何嬸也不像是不知道熙來街情況,怎么還給他們找麻煩。 張嫂正想說什么,裴家的門打開。 她看到什么,突然愣住。 透過廚房的玻璃移拉門,看見個正在忙活的年輕女孩。 哪怕只看到一個側(cè)臉,也能看出,這姑娘十分漂亮。 但這不是張嫂驚訝的理由,她壓低聲音:“就是她!我剛跟你說的那個漂亮姑娘!” 那個“隱世高人”? 張全眨了眨眼,終于來了點興趣,跟裴珠打招呼,隨后問:“裴嫂子,你女兒這是準備做什么?” 裴珠有些緊張地給他倒茶:“說是做面?!?/br> 面? 這也……太草率了。 張全心想,別說什么隱世高人,這姑娘就是個人情都不會做的小年輕。 想請人幫忙,那好歹得來點大魚大rou吧? 不會做人情,那也很難會做生意。 張全在心里搖了幾回頭,聽著裴珠緊張地說裴宴好話,說她從早上就開始熬高湯、做準備,心里只覺得好笑。 一碗面罷了,哪怕在再怎么工序多,還能好吃到天上去? 張全打定主意,決定說家里有急事,趕緊開溜。 話還沒說出口,一陣濃郁的香氣忽然穿過廚房門傳來,讓他瞬間忘了編出來的理由。 第6章 熙來街的食物豐富而又誘人,張全天天浸泡在美食誘人的氣味當(dāng)中,可沒有一樣,比得上他現(xiàn)在聞到的味道。 分明并非濃烈的氣味,甚至算得上是柔和,卻極具侵略性地鉆進了人的骨髓里,讓整個人都舒坦起來。 張全把抹油開溜的想法拋到腦后,貪婪地嗅著空中氣味:“這是湯?” 裴珠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看他的表情略為松動,不再跟剛才一樣皮笑rou不笑,終于不再那么緊張,笑道:“是,就是我剛跟您說的熬了一下午的高湯?!?/br> 張全“啊”了一聲,透過玻璃門,第一次認真打量裴宴。 廚房中,裴宴正在煮面。 另一邊的深口湯鍋里,濃白的高湯正冒著小泡。 高湯是用雞架和豬大骨煮的, 新鮮的食材無需用香料去腥,一點白酒,幾片生姜,激發(fā)出其自身的鮮美。 雞架來自于裴宴現(xiàn)殺的老母雞,用于增鮮,帶有豐富骨髓的豬大骨則讓湯變得濃白。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骨頭酥軟,雞架軟爛,鮮香的味道完全融入湯中。 趁著煮面的時間,裴宴拿起準備好的碗放調(diào)味料。鹽、醋、生抽,加上一點剛熬好帶渣的豬油。切成碎的香芹和大頭菜增加口感,再澆上一大勺紅油。 紅油是裴宴自己熬的。 幾種不同的辣椒炒干碾成的辣椒面中,潑入浸透草果、白寇等七八種香料的蔥油,悶了一下午才挑出香料,香味極足。 guntang的高湯將紅油沖開,一刻不停得將煮得正好的堿水面撈進碗中,隨后鋪上一把脆生生的青菜、黃燦燦的的扒豌豆,最后澆上一大勺色澤濃重的炸醬。 玻璃門上起了一層霧,裴宴端著五個面碗出來時,張全終于看清她的長相。 那是一張足夠驚艷的面孔,哪怕少了些血色,但放到娛樂圈也能排個中上。 張全忍不住看呆了幾秒,但等裴宴放下湯碗,濃烈的香氣沖進鼻孔,注意力就完全換了個地方。 何嬸跟裴珠早早將筷子拿在手里,碗一放穩(wěn),草草招呼了張全夫妻一句,就迫不及待開動。 張全本還想客氣兩句,看沒人理他都顧著吃面,撓了撓頭,卷了一筷子面,塞進口中。 張全:!?。?/br> 十足勁道的面條裹著濃郁的炸醬和軟糯的扒豌豆,一口下去,還能咬到爽脆的菜丁。 隨即而來的,是不可思議的味道—— 高湯的鮮完美融合紅油的辣,又帶著一點點醋的酸。 并非是一般川菜那種刺激嗆人的疼痛,而是伴隨著馥郁的香氣。 張全并非能吃辣的人,這碗面的分明辣度超過他平時口味,然而他一點不覺得受不了,反而被刺激了胃口,顧不上儀態(tài),稀里嘩啦地嗦起面來。 一邊嗦,一邊感覺到老臉被打得啪啪響。 面還真能好吃到天上去! 一時間,空氣中全是嗦面的“吸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