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風家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落魄了幾百年,還是比姜家有錢。 姜疏懷心里一酸,強撐著自己保持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表情:“反正我也不想多看見你來幾次,一天就一天吧?!?/br> 風澈點點頭,有點興奮:“那我一個月之前把姜臨送回來,然后大婚?” 姜疏懷搖頭:“姜臨給我留下,大婚你過來迎。” 風澈一聽不樂意了:“不行,那我不是一個月不能看見他了?” 姜疏懷瞪他:“你那點禮儀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定婚后大婚前,新人不能相見,不然不吉利,不是你們風家定的規(guī)矩么?” 風澈撓撓頭:“第一次結婚,有點緊張,忘了忘了,那把禮書還我,我距離大婚還有一天的時候再來訂婚?!?/br> 姜疏懷氣得站起來:“哪有拿回去再送的道理,大婚頭一天訂婚也太荒唐,別在這兒扯皮,趕緊滾回風家去!” 風澈悻悻地撓腦袋,回頭依依不舍的看著姜臨,姜臨無奈地朝他招招手,傳音道:“你先回去,晚上傳音,每周我會選一天去找你?!?/br> 風澈耷拉著腦袋:“風家姜家相距數(shù)千里,姜疏懷肯定嚴防死守咱兩見面,哪能給你飛舟?” “沒事,我御劍。” 風澈瞪圓眼睛:“御劍一個往返都要一晚上了!” 姜臨笑了一聲:“沒事,看一眼就好了?!?/br> 他這一句說出來,倒不像是在說往返浪費時間和精力,而是在說雖然見一面很短,但足夠慰藉思念。 風澈心里一軟:“算了,我來找你好了,風家管我管得不嚴,”他美滋滋地補充道:“你太多次奔我而來,也給我點機會,為和你見面努力一次。” 良久,姜臨那邊傳來一聲輕笑:“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說】 笑死,只有真正的受才會一邊炸毛,一邊強調(diào)上下的問題,大家看破不說破 第128章 玩得挺花 風澈完成了人生大事,感覺姜家的山水都因為有姜臨好看不少,也不急著立刻回去,下山的時候遇見一個姜家弟子就打個招呼,見對方一臉狐疑,就不要臉地說自己是未來的少主夫君,提醒對方以后見面別再不認識了。 看著一個個姜家弟子陷入沉思,風澈再瀟灑走人,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這種情景實在是太讓人有成就感,風澈就差在姜家各個山頭大喊一句表明身份了。 他路過姜家校場時看見了姜思昱一群人,姜思昱這小子又長了些個子,一本正經(jīng)地和宋術比劃劍招,有來有往像模像樣,風澈看了一會兒,喊了一句:“姜思昱,你這劍招最近練得不錯???” 幾個孩子放下手中的劍,往風澈這邊看過來,然后一個個面面相覷。 宋術撓撓腦袋:“這誰?。俊?/br> 姜思昱指著風澈,“你你你”半天,才憋出一句來:“我見過,前幾天在風家宴席,兩大家主巔峰對決,他后來突然冒出來也進去打了一架——”他湊到宋術耳邊,壓低聲音:“就是之前話本里讓人吵得天翻地覆的那個風澈啊,殺人如麻陰晴不定的那個!你還夸他帥!” “帥什么帥?。俊痹S承煥嚷嚷了一句:“你們?nèi)^不正的才覺得帥好吧?” 白冉冉皺眉:“你們沒聽說最近的消息么?風家說風澈是為了救人族,才不得已而為之?!?/br> 許承煥還想說句什么,姜思昱扯扯他們:“閉嘴吧,等會兒他聽見你們說他壞話。” 風澈:“……”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已經(jīng)聽見了。 他們嘰嘰喳喳爭論了半天,白冉冉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那么大的人物,我們知道他正常,他為什么知道你啊,姜思昱?” 姜思昱瞪圓眼睛,往宋術身后躲了躲:“對啊,說起來,道友我們見過么?你咋認識我?” 風澈意識到他們發(fā)現(xiàn)了盲點。 認識姜思昱的是風臨,是遲斯年,唯獨不是風澈。冒用身份的時候肆無忌憚,現(xiàn)在眼看著露餡,風澈開始使勁兒地編:“我在后來議事的時候見過你,站在姜疏……姜家主后面,少年英才,印象很深?!?/br> 姜思昱聽了這一句很受用,宋術在旁邊反倒笑個不停:“別逗了哈哈哈哈哈哈,姜思昱有什么少年英才的風范哈哈哈哈哈哈,比誰都慫的就是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思昱作勢又要和他打起來,白冉冉拉開這倆有勁兒沒處使天天惦記打架的,掃過風澈:“風道友,據(jù)我所知,你在宴席之后才出現(xiàn),所以根本沒見過姜思昱比賽上場用的劍招,是如何得知他劍招進步的呢?” 風澈當初就知道白冉冉格外敏銳,除了季知秋那廝,是這一堆里最聰明的,不過他絲毫不慌:“我只是在宴席后現(xiàn)身,又不是在那時候回的風家,你們怎知我不會在暗處看?何況你們少主讓我和姜思昱打聲招呼,我這才過來的?!?/br> “除了宴席那一戰(zhàn),道友還和我們少主有什么私交嗎?”許承煥一臉好奇。 風澈點點頭:“當然,我和他剛訂婚?!?/br> “啊??????”幾個孩子各懷心思的表情都繃不住了,這會兒全變成了驚訝。 “訂婚???”姜思昱表情一變,驚訝已經(jīng)變成了驚嚇。 他想起宴席還沒開始的時候,他爹姜啟告訴他,姜家跟隨隊伍的一個眼生的小廝是他叔叔假扮的,讓自己不要招惹人家。 他開始還樂呵呵地猜想是哪個小廝,誰知后來發(fā)現(xiàn),回去的隊伍里,唯獨少了讓他格外印象深刻的那個小廝,而他的叔叔姜臨已經(jīng)顯露了真身。 那天之前,他還在期盼他叔叔和風臨可以在風家再續(xù)前緣。畢竟當初叔叔看風臨的眼神實在不一般,就連宋術那個大大咧咧的都懷疑這倆人是不是有一腿,或者說遲早有一腿。后來風臨回了風家,一切不了了之,他還替叔叔遺憾來著。 聽說叔叔偷偷摸摸混進風家,他還以為是找風臨來了,誰知風臨沒見著,他發(fā)現(xiàn)了石破天驚的大事——就是真正和他叔叔有一腿的是風家家主記名弟子遲斯年。 而且貌似他叔叔還是被摟摟抱抱占便宜的那個。 印象里,即使姜臨長得實在貌美如花,但輪廓棱角太利,劍招又太帥,讓姜思昱總覺得,假如叔叔喜歡男的,能攻了全世界。 他每每回想起叔叔抹眼淚的那一幕,他就覺得難以理解,可是沒等他消化完這個大八卦,甚至沒敢和任何一個朋友分享時,就聽他祖父姜疏懷痛心疾首地說,姜臨被風家的一個混小子拐跑了。 這個風家的小子,是風臨還是遲斯年,他實在是想知道。所以這幾天他不是沒有關注各家的消息,不過位高權重的那些大能公布的消息他都沒看,他只看小道消息花邊八卦。 問題是,他沒看見風臨和遲斯年任何一個,反而聽人說,姜家少主當年有位初戀,初戀死了二百年,姜臨用了十年瘋了似的找也沒找到,前幾天初戀回來了,姜臨連姜家少主之位都不要了,和初戀跑了。 這個初戀,據(jù)說就是當年被各家罵得豬狗不如,但又拿人家沒有辦法的風澈。 這是什么白月光 龍傲天的話本劇情!誰來告訴他到底誰是主角! 姜思昱有苦說不出,剛剛看見風澈的第一眼就已經(jīng)認出來了,但他慫,措辭半天,沒敢告訴自己的小伙伴們風澈和叔叔這茬,現(xiàn)在聽到從風澈口中說出來“訂婚”,他真的坐不住了。 雖說眼前這位的美貌不是前面兩位可以抗衡的,叔叔選的他也理解,但是他最不能解釋的是姜臨同時和風家三個人有關系!這三個還很可能是風家三代的人!風澈和風家家主同輩,遲斯年是下一代弟子,風臨才十幾歲,不是又一輩是什么? 他叔叔咋這么亂,玩得這么花? 姜思昱痛心疾首,姜思昱三觀碎了一地,姜思昱打算勸人回頭是岸。 “風道友,你和我叔叔訂婚之前,不查查他有什么過往么?”姜思昱視死如歸地吼出來,宋術那幾個剛從訂婚的震驚里走出來,就被他再嚇了一次。 “姜思昱你有病?。俊彼涡g氣得跳腳,姜思昱一臉嚴肅地扒拉開他不懷好意的巴掌,扯住風澈的袖子。 這會兒他也不慫了,底氣十足,身后甚至莫名奇妙帶著正道的光:“看男人不能光看他好看,看他厲害,看他地位高……”他越夸越收不住,趕緊咳嗽兩聲找回狀態(tài):“咳咳,總之,萬一他同時和三個男的結婚,你去找誰說理去?” 風澈懵了,周圍那幾個也懵了。 “他不就和我訂婚了嗎?” “不,”姜思昱走上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順手就哥倆好一樣摟住了風澈的脖子,壓低聲音:“你認識遲斯年么?” 風澈立刻明白他怎么回事了,估計說的是自己之前偽裝的身份。但是他不能暴露,只好委屈一下姜臨了。 他點點頭:“我?guī)熤?。?/br> 姜思昱還沒等說什么,風澈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認識風臨,你說的我都懂。” 姜思昱戛然而止,表情像吃了屎:“你懂什么?你知道他們都和我叔叔有點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么?” 白冉冉瞳孔地震,一把把姜思昱拽走,尬笑:“他腦子有病,風道友,風前輩!您別介意……” 她劍柄抽在姜思昱腦袋瓜上:“讓你平時少看花邊八卦,說的是什么!” 姜思昱被打得不輕,昏昏沉沉地聽見風澈說了一句“只要他和我訂婚,就證明他是愛我的,不然他為什么不和別人訂婚呢?他之前和別人不清不楚,只不過是我在他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空白……” 他說得太情真意切,凄凄慘慘戚戚,簡直把癡情和一廂情愿表現(xiàn)到了極致。 姜思昱好像被喂了一腦子屎。 風澈表情一收,笑嘻嘻地看他們:“所以一個月后我們大婚,我還是未來少主夫君?!?/br> 周遭陷進了一片死寂,風澈意識到好像演過了,讓這幾個孩子傻眼了,挨個摸摸腦袋,灰溜溜地走了。 他不敢逗留,踩著風盤就跑。 身后幾個呆若木雞的孩子半天才回過神來,揪著姜思昱開始問:“話本里不是說這種戀愛腦死絕了嗎?他怎么冒出來的?” 姜思昱一臉生無可戀:“你不知道,雖然前段時間流行復仇爽文,最近文藝復蘇,再加上風澈和我叔叔的花邊八卦……已經(jīng)開始流行癡情白月光了。” “真有病啊……”幾個孩子感慨:“這種藝術還是欣賞不來。” 【作者有話說】 姜思昱:我叔叔是個渣男,他對象的每一個對象都是戀愛腦(嘆氣) 第129章 霞光同在 雖說每晚都傳音,這倆人還是嘮不夠,即使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也要黏糊糊地互相看著,就這樣一直到了凌晨。 直到第一縷晨光破曉,姜臨才依依不舍地說“到時間練劍了”。 姜家少主幾百年來每日練劍可謂是雷打不動,滿打滿算一共兩次破例:一次是因為和風澈上/床,另一次也是。 雖說不能懈怠,但是姜臨還是要和風澈委屈巴巴地吐槽一句:“不喜歡練劍?!?/br> 姜臨太知道自己垂眼帶給風澈的殺傷力,風澈自己也心甘情愿被美色蠱惑,立刻心疼:“那就不練了,委屈自己干嘛?” 他也不想一個劍骨大成的人說不喜歡練劍有多假,把能怪的都怪了個遍——怪劍道太難、怪姜疏懷逼得太緊、也怪自己腦抽為什么要把姜臨留在姜家,總歸不怪姜臨本人。 “還是要練的?!苯R被哄得彎了彎眼睛,好不容易切斷了傳音,提著“無渡”出去練劍了。 晨光熹微,天地在緩慢蘇醒,姜臨迎著山頂?shù)奈L,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起勢,忽然間,四周的聲音消失了。 一種沉重的碾壓和扭曲感讓他四肢僵直,立刻運轉起靈力抵御了這種感覺,同時,他觀察到面前的云霧似乎已經(jīng)凝固在了那里,由浮動改為了懸停。 他意識到,這不是隔絕聲音一類的法陣,而是一種法則之力,時間和空間,都在這人的陣中。 他以往不是沒有見過風澈施展時間界,甚至還跟著風澈一起回溯過時間,只是風澈全程用自身靈力替他隔絕法則,他幾乎受不了什么影響。 然而這人的對法則的領悟,比如今的風澈還要透徹幾分,但是法陣落地的瞬間絲毫不顧及其他,姜臨再次被迫接了一波靈力的沖擊,動用了三成靈力,才緩解了骨骼承受碾壓的鈍澀感。 他轉過了頭。 那是一座巨型日晷,它外圍纏繞著似冰凌又似鏡面的空間,燙金色的時間法則中央撰寫著亮銀色的空間界,截然不同卻也不可分割。 果然是時間界和空間界的疊加態(tài)。 對方的布陣手段熟悉又陌生,身段也和風澈相似,以至于姜臨看見陣中之人出現(xiàn)的剎那恍惚了一瞬,下意識的以為那就是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