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謀愛 第33節(jié)
意外的是,關(guān)機了。 … 卓榮約的并不遠(yuǎn),就在中環(huán)一棟大廈的頂層露臺,能看到不遠(yuǎn)處高聳入云的卓氏集團(tuán)。 大隱隱于市。 新年路上稍顯擁擠,曲疏桐心情煩躁,想著要半小時內(nèi)解決這事怕是不行了。 那個大廈天臺原本是一個喝酒的休閑地方,能俯瞰整個中環(huán)的紙醉金迷與維港浩瀚粼粼的夜色,但是可能因為天氣寒冷,這一晚天臺空蕩蕩的,唯有一個抽雪茄的男人手插著口袋立在那兒。 當(dāng)然,還有站在遠(yuǎn)處的幾個保鏢。 見她一個人,帶四個保鏢,曲疏桐揣測他防的是卓楓吧。 腳步聲傳過去,抽煙的男人紳士般地熄了煙,打招呼:“曲小姐速度真快,果然被重視的感覺就是好?!?/br> “卓大少還不夠被重視嗎?你的命被多少人惦記著?別人求都求不來?!?/br> 卓榮定睛瞅她。 曲疏桐走了上去,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靜靜站在他面前:“你想做什么?” 卓榮手中捏著熄滅的煙,上下打量了她在夜色里白得發(fā)光的容顏須臾,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啊,你和駱霧是姐妹,這不我小姨子嗎?” 曲疏桐紅唇上揚,冷笑:“你怎么不說,我是你,親愛的弟妹?” 卓榮臉色果然再次微變,目光灼灼地看她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繼續(xù)道:“有話好好說,曲小姐,大年初一,何必提不好聽的呢?” “怎么會不好聽呢?”她笑了,“年會上還是卓大公子親口同我說的,說,和我男朋友,打斷骨頭連著筋。” 卓榮輕吁口氣,朝她攤手:“他是他,你是你,我從頭到尾對曲小姐態(tài)度都很虔誠的,你只要離開卓氏,我就不煩你了,曲小姐愿不愿意待我身邊,隨意,總之你想要什么都有,何必呢,硬要跟著卓楓受苦。” “待你身邊?怎么,你是既想要染指小姨子,還想要染指弟妹嗎?”她歪著頭沖他笑意盎然,“你怎么,如此厚顏無恥啊,卓大公子?!?/br> 他臉色一黑,語氣也陰沉了下去:“背靠卓楓給了你勇氣是嗎?讓你覺得你斗得過我是嗎?曲小姐別忘了,現(xiàn)如今的駱氏,一潭死水,我動個手指頭駱氏就成歷史了,我一句話你那個好meimei就死了。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曲小姐,別那么不識抬舉?!?/br> 曲疏桐始終云淡風(fēng)輕,此刻的眼睛如月牙般彎起:“我為什么斗不過呢?我才回國多久,你那個看成寶貝似的官方項目不是已經(jīng)成我囊中之物了嗎?這是香江新年重點項目,卓大公子想靠港政給你當(dāng)背景,當(dāng)你奪卓氏集團(tuán)的籌碼,卻失手了,心很痛吧?拿了一個遠(yuǎn)在江南的駱氏,沒了大本營,很爽吧?” 卓榮一剎那瞇起一對曜黑的眼,眸中波濤洶涌的怒意在翻滾著,似是才知道,那個項目是她一手促成他們失手的。 她甚至比卓楓還該死。 他咬著后槽牙,慢吞吞開口:“你想讓卓楓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報復(fù)我是吧?” 曲疏桐懶洋洋挑了個眉,語氣和他天淵之別,平靜無波:“這話怎講?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和駱霧還恩愛無比呢吧?” 她徐徐冷笑起來:“你告不告訴他都行,不告訴他的話,我好好跟你一筆筆算清你我之間這賬,我大概、應(yīng)該,會讓你把吃的都吐出來的; 要是你告訴他了,我離開卓氏了,那卓大公子,就要睜一只眼睡覺了,別哪天比半死不活的駱霧還先走,去見你那個胎死腹中的兒子?!?/br> 天臺入口的腳步因為最后的兩段對話而剎停。 寒風(fēng)蕭瑟的頂層上,腳下綠草混著泥土的清新味道如龍卷風(fēng)在原地盤繞,似一直在努力沖淡圍欄邊的硝煙味道。 卓榮看著她夾著冷光的笑意,看著那張雪白如月的臉,他的一身冷鋸氣息沒忍住緩緩收斂了,微笑開口:“好好說話行不行?”他伸手,“曲小姐好好說話,項目的事我可以不計較,駱霧我也就不逼死她了。你可比駱霧要吸引人多了,學(xué)識,能力,脾性,美貌……” 曲疏桐摁住他的手腕,目光如炬鎖在他臉上:“她死你也得成灰,而你,給我提鞋都不配,卓榮。” 男人臉色如晴轉(zhuǎn)風(fēng)暴,被她摁住的手腕一個反手,往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一扯:“你想替她死嗎曲疏桐……” 曲疏桐喉嚨一瞬吸不過氣來。 一記爆鳴在那一秒回響在中環(huán)夜空,漫遍整個維港。 所有被驚動的人均往天臺入口看去。 卓榮帶來的保鏢迅速把手摸向腰間取東西。 有四人,但奈何面對的是整個東南亞身手最超前最卓絕的保鏢,常森與廉麥康均持雙器械,不用一眨眼就讓對方四個人愣是在那樣漆黑的武器重壓之下不敢動一寸。 天臺另一邊,任齊柯于電光石火之間已經(jīng)到了卓榮面前,拿電棍對準(zhǔn)卓榮捏曲疏桐衣領(lǐng)子的手。 卓榮一身戾氣,剛摸上腰間的家伙手腕就一痛,被卓楓握住拽離曲疏桐的衣領(lǐng),再反手一摔。 他當(dāng)然沒那么容易摔倒,體格與身手也是一流的,且在他身子晃動的兩秒里一支槍口朝卓楓的方向就射出了一記。 分毫不差的同一時間中,任齊柯的電棍對他上手,那手槍在他手中跌落。 他就是仗著這里是國內(nèi)是香江,他們不敢?guī)專瑢λ麣Υ蟛涣恕?/br> 卓楓躲個子彈輕輕松松,下一秒從任齊柯手中拿走了一根電棍,對準(zhǔn)那個因為手被振麻了的男人的膝蓋就一下上去。 一記悶哼聲傳開,卓榮摔了下去,他馬上要去撿起槍。 任齊柯踢飛了地上的槍,金屬在天臺圍欄碰撞摩擦,寒風(fēng)中似有滋滋火花在閃。 卓楓往前一步將人掀翻在地,腳踩上他的肋骨,猛然一腳下去生生踩得夜色里咔嚓聲不斷。 “卓楓……”卓榮臉色變青,咬牙切齒,抬手要去抓他的腳。 任齊柯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還有槍,發(fā)槍的前一秒上前跪地抽走了。 卓榮眼神閃爍,口中盡是血腥味兒,他看任齊柯的恨意并不比卓楓少,在他眼里,任齊柯是卓楓的保護(hù)神,是一次次破壞他計劃的狗雜種。 直到被卓楓手中的電棍抵著喉嚨,壓得他面紅耳赤幾近斷氣,他被迫把視線轉(zhuǎn)回到他真正的敵人身上。 男人低沉喑啞的聲色散開在維港夜風(fēng)中,全是危險氣息:“新年了,大哥,受傷的人,又該到你了。” 多處骨折讓人完全動彈不了,那邊的保鏢知道他受傷嚴(yán)重也不敢硬碰硬,直到一分鐘后,常森與廉麥康放人來把人帶走。 天臺清了場,恢復(fù)肅靜。僅有維多利亞港吹上中環(huán)高樓的狂風(fēng)在呼嘯,打破寂靜的新年夜。 卓楓站在曲疏桐面前,曲疏桐愣愣地與他對望,心中狂跳,海風(fēng)吹得她全身在黑夜里止不住輕顫。 她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怎么知道的,聽到了多少。 他把身邊剩下的所有保鏢都帶來了,怕她有危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把對話全聽進(jìn)去了。 曲疏桐的眼中,男人深深地凝望她幾秒,轉(zhuǎn)而往后脫下身上的皮大衣,往前一步蓋在她身后。 曲疏桐不敢動,不敢抱他。 卓楓把她在風(fēng)中顫抖明顯的身子攏入懷。 第20章 調(diào)查她 。(明晚八點更新) 卓楓將曲疏桐帶回了深水灣, 一路上曲疏桐都沒有主動說話。 讓她不安的是,卓楓也一直沒動靜。 但他把她放懷里抱著,似是怕她冷或怕她害怕, 摟著她的手一直輕拍著,像在哄小孩兒。 到家中后保鏢都走了。帶她進(jìn)電梯上樓期間, 二人世界里, 曲疏桐終于聽到身邊的男人問了她第一句話:“晚餐吃了嗎?” “嗯,吃啦。” “手機怎么關(guān)了?” 曲疏桐心中霎時猛烈地一突, 雖然一直在做準(zhǔn)備,可是當(dāng)“質(zhì)問”真的來臨時, 還是心跳如雷。 對著電梯門鏡面上那道清晰的眼神,她強顏歡笑反問:“你打電話給我呀?” 卓楓:“他同你掛斷電話后,我就給你打了?!?/br> 曲疏桐愣愣沒有眨眼。 電梯在三樓臥室區(qū)停下, 門打開。他摟她回房。 似是知道她在震驚困惑什么, 卓楓又解釋了一句:“我一直在監(jiān)控他電話?!?/br> “哦……”曲疏桐不知道他竟然會需要監(jiān)控卓榮的電話,所以第一時間知道卓榮找她了。 卓家這局勢,似乎已經(jīng)在關(guān)鍵點了。 主臥床頭柜上依然有著雅致的青花瓷, 插著嬌艷的粉玫瑰, 衣帽間中有菲傭已經(jīng)收拾好的行李, 是明天、大年初二他們要出海的行李。 曲疏桐忽然整個身心都有些疲憊, 知道一切都成幻影了。 她索性坐下, 坐在房間沙發(fā), 彎下腰把雙手靠在膝上, 想等他問,或者, 質(zhì)問。 卓楓眼神落在她那個少見的動作上,看著那不似往常明亮的目光, 悄無聲息毫無存在感的氣息。他眉頭輕輕蹙起。 “桐桐?!?/br> “唔?!鼻柰┱A苏Q?,沒敢動。 卓楓見此,猶豫了會兒,還是壓下心中的問題:“去洗漱,睡覺。” 曲疏桐瞄了眼他,又馬上低下頭。 卓楓安靜等著。 好一會兒,曲疏桐沒忍住主動問:“你不問我,我去同卓榮見面做什么嗎。” 卓楓手插在西褲口袋中,凝神望她好一會兒,才問:“你去做什么呢?” 曲疏桐沒有猶豫,很坦白:“他同我干媽家的meimei曾經(jīng)在一起過,后來分開,鬧得很差。卓榮發(fā)現(xiàn)我跟她是一家人,拿她威脅我離開卓氏?!?/br> 卓楓瞇起了眼眸。 曲疏桐:“我關(guān)機,是怕你打電話給我時,我還沒解決好事情……我有自信他不會對我怎樣,所以我不想讓你知道,你知道肯定不會讓我去,但我必須去。對不住?!?/br> 曲疏桐掀起眼皮,驀然對他笑:“還有,他還威脅我,說要讓你,讓你知道……” 卓楓忽然扭開頭:“算了,不早了,你洗漱去,早點睡覺,明日我們出海?!?/br> 曲疏桐雙眼閃了閃。 待他動身,她忽然起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卓楓腳步剎住,下意識伸手也把她抱住。 他撫著她的細(xì)腰,在她耳邊細(xì)語安撫道:“以后不會了,以后我不會再讓他找你?!?/br> “卓楓……” 她很少喊他的名字,好像一喊,有什么大事呼之欲出。 曲疏桐在他懷里說:“我都未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