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這一次西厭并沒有嚷嚷什么,他很清楚這個契約的難度有多大,所以很鄭重地與田栗子道謝,說欠她一次。 走到醫(yī)院門口,西厭跑去診療室,出來時就變成了狼,嘴里叼著一個袋子,里面是他換下的衣服。 我還想著開會時說的搜索方案,看到他切換形態(tài),有點茫然。 他像是沒心沒肺那樣說道:“阿姿,對面的寵物店還在開門,帶我去洗澡!” 看他這活潑的樣子,我調(diào)侃一句,“我完全想不出你最初的樣子了?!?/br> “怎么了?” “我和你剛遇見時,你挺高冷的,就算賣萌也透著一種被迫的感覺,一開始也不讓我摸。” “一開始不熟,我也只是想蹭飯?!?/br> “可你對前臺經(jīng)理還挺熱情,我一送你過去,你就和他互動?!?/br> “畢竟是男性,我和女性會保持距離?!?/br> “這么說,你很有男德了?!?/br> “因為木禾以前說,女人代表麻煩,少招惹?!?/br> 從他嘴里聽到了新名詞,我追問,“木禾是誰。” “和我一樣是狼人族的,是先生的護衛(wèi)長,他大概五十多了,從先生少年時期就跟著他?,F(xiàn)在退居二線,負責護衛(wèi)選拔。” “聽起來德高望重。” “是的,木禾當初并沒有選中我。但是先生覺得我還不錯,所以我才入選。直到今天我成為先生的心腹,木禾依然對我持保留意見?!?/br> 我捧起他的狼頭,發(fā)現(xiàn)他眼里的失落,沒有被前輩認可,多少是有點落寞的。 “西厭最好了,左德賽認可你就行了,不用管木禾。” 他咧嘴一笑,嘴筒子湊到我臉上親親,“阿姿認可我就好了!” 我故意說道:“我還沒有完全認可?!?/br> 西厭往我懷里撞,“阿姿壞心眼!” 嘴里這么說,實際上尾巴搖成螺旋槳,黏在我身邊趕都趕不走。 熟練地拎起他的項圈,將這家伙從我身上撕開,“好了,去洗澡,讓老板好好給你吹吹毛。” “洗得香香的,你會多親我兩下嗎?” “不會?!?/br> “阿姿……我不洗澡去了!” “要去,你自己說的?!?/br> 他開始學柴犬那樣坐在地上不走,我拽著項圈,又去推他,這么大一只狼還是紋絲不動。 我故作生氣地在他腦袋上瘋狂揉搓,把他的狼毛都搞亂,結(jié)果狼毛滿天飛。 我打了兩個噴嚏,春季似乎是他的掉毛期??! 將自己的毛毛吹開,西厭高昂著腦袋,“你不多親我兩下,我就不去洗了?!?/br> “好,親,等你洗好了,回去好好親,行不行?” “成交!” 和小狼口頭達成協(xié)議后,我開始自己復(fù)盤,不由得思考,為什么洗澡這種事也能拿來和我談判。 原本還想著要不要敲打他,可我馬上壓下自己的控制欲,西厭是狼人,不是真正的狗。 現(xiàn)在他這么黏糊,是因為我倆還處于戀愛初期,算是蜜里調(diào)油的階段,等以后時間久了,就會趨于正常的。 第四十章 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得簡單了。 我天真地認為,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生活中柴米油鹽的磨合,等到交往的新鮮感過去以后,西厭知道了談戀愛是個怎么回事, 對我也就不會那么黏糊。 可是已經(jīng)四月中旬了, 他依然執(zhí)著地與我貼貼, 甚至隱隱有進化的趨勢。 雷雨季節(jié)時晚上雷聲陣陣,有他給我捂著耳朵也是很爽, 但雷雨天也不是每天都有。 有時候晚上摟著我太熱了,我不得不打開風扇搖頭吹一吹。 看出來天氣熱了, 我不愛和他膩歪。 西厭晚上還故意叼著我的耳垂, 說絕對不會撒手, 我這個嬌氣的伴侶要好好適應(yīng)一下有他的春夏季節(jié),不能因為天氣溫度而挑剔他。 我連掉毛問題都能接受了, 估計沒多久, 也不會嫌棄他熱了吧。 總覺得是他在訓我。 目前吸血鬼也找了這么一兩個月,從一開始的有點消息,到后面的圍剿,再到音信全無。這只鬼好像安分下來,不去折騰了。 z里面的成員也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受害人,便也逐漸放棄了對吸血鬼的圍獵。 本來大家都是老鄉(xiāng),犯不著這樣魚死網(wǎng)破,一開始狩獵吸血鬼也是因為對方破壞規(guī)矩, 高調(diào)且傷害了普通人。 如果對方能夠安定下來, 漸漸融入, 這是最好不過的。 早在四月初西厭就拿下了駕照,學水電工技術(shù)也是任勞任怨。 張師傅給我爸說了不少關(guān)于西厭的好話, 說對方體力好又勤快,還不抱怨,是個踏實的好孩子。 傻白甜只是西厭的某一個性格部分,我可不會覺得西厭真的甜到傻,他可會為自己盤算了,現(xiàn)在連張師傅都覺得我找了個好對象。 只要姑娘找的另一半靠譜勤快人品好,就算是個孤兒沒有資產(chǎn)和后備力量,周圍人也只會對他憐愛鼓勵,并不會有太多的挑三揀四。 西厭在張師傅手上拿到第一筆學徒幫工的錢,當天晚上就特別高興地交到我手里。 他的尾巴在身后快速掃擺,滿臉都是快夸他的驕傲。 感覺自己是什么土地主,然后瘋狂剝削他,不過我覺得,他很樂意被這樣剝削。 我說將他的這筆錢存在他的戶頭中,他馬上搖頭,說自己以后還會賺很多,不希望我存著,只希望我花,花得越多越好,他才更有成就感和賺錢動力。 懂了,他很喜歡給自己的女人花錢,這個付出屬性過于白給。 上交工資這天晚上,我差點被他吃干抹凈,還好他在最后的關(guān)頭克制住了。 他給的感覺有些過于強烈,從未有過的刺激,我無力地說不出話,只看著他的銀發(fā)在下方浮動。 我并沒有說什么,最后只是將手臂擋在眼睛上,滿臉汗水的咬唇,扼制住想要沖出喉嚨的聲音。 蓄勢待發(fā)的西厭咽了口水,舌尖舔干凈唇角。 我本意是想默許,可身體在飛躍過臨界點后,又變得厭倦和抵觸。 還是感受到我的一些抗拒,只不過我沒講出來,他本可以耍賴,或者裝作沒發(fā)現(xiàn),但他停下了。 他跑去沖涼,等到自己清爽后,又給我擦拭著換了睡衣,后續(xù)也只是摟著我安穩(wěn)睡覺,再也不動手動腳。 “阿姿,你愿意了,我才會有下一步。” 雖然自己根本沒有出力,但也感到身體沉重疲倦,我埋在他懷里,小聲而倦怠地嗯了一聲。 總覺得,未來到了這一天,我可能會下不了床。 從繁忙變得清閑一點后,西厭白天的時間都跟著張師傅做水電工,晚上回來給我做飯,和我散步膩歪。 日子這么一天天過。 有空時,我會和柳眉、歐陽菁約著逛街。如果呂見月不忙,我倆也能約上一個下午茶,不過她作為寵物醫(yī)生,空閑時間還是太少了。 呂見月不像我,還有公司放的假期,她耽誤分分鐘就是幾千塊消失。 用她的話來講,錢都是其次,主要是怕耽誤了小動物的性命。 z里面的成員大部分都是非人族,有誰受傷了,也是來她這里治療,都不去醫(yī)院的。 至于田栗子,她隔三差五就會在網(wǎng)絡(luò)上和我聊天,見面的次數(shù)倒是很少,這就是她的社交風格。 回頭一看,我的生活又何嘗不是被西厭改變了,平淡中加入了一些調(diào)味劑。 我想著在四月底買車,西厭非要再等等,等他多賺一點錢,再去買車。順著他的意思,我也就一直等待著,搞不好還能再等一個季度的新款出來。 天朗氣清,黃昏的日頭還很明亮。走出公司大門,我剛想去街對面搭乘公交,一輛紅色敞篷車停在我面前。 從這個位置來看,似乎不是無心的。果然,車上戴著墨鏡的黑色長發(fā)男性看向我的方位。 男人將墨鏡摘掉,露出一雙深邃的碧綠色眼眸,高鼻深目的面部輪廓顯得格外俊美。 我看著他的眼,有一種他的眼睛生出電流的感覺,被電得渾身麻酥酥的。 這個男人是好看的,還充滿著神秘的誘惑力,但我天天面對西厭這種姿色,眼界也被提升了,不可能被輕易地動搖。 心口跳快一拍,我慌忙捂著胸口的位置,對視的視線錯開后,我這種身不由己的反應(yīng)才消散。 “你好,請問去春九街可以往前面岔路口左邊的小道走嗎?” “導航可以看?!睕]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剛才奇怪的初見感覺,我選擇了比較冷淡的回應(yīng)。 對于我的不熱情沒有一點介意,男人的唇角揚起很符合春天的笑容,竟是又讓我心頭發(fā)熱,感到一種莫名的躁動。 怎么回事,對著一個陌生帥哥春心泛濫? 這太奇怪了,家里明明那么大一只可口的狼,我也不是吃碗里望著鍋里的類型,這不對勁。 “我這人比較笨,不太會看導航呢。你幫幫我?” 實在詭異,為自己控制不住的心動感到焦躁,我面上表情冷淡地說:“我也路癡,請教別人去吧。” 眼不見為盡,要是西厭知道我對著一個帥哥動心,他絕對能鬧到上房揭瓦。 想要繞過車頭離開,男人忽然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靠近,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腕。 我蹙眉,抬眼間與他的目光再次對上。 這雙春水一樣的眼眸泛濫著柔情,我好像摔進了這春意中,腦子里有什么煙花在噼里啪啦地綻放。 我就算是第一次見到西厭的人形,也沒有這般蕩漾過……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