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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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斐跟我說過你們在晟京的事情。林煜無限慈愛地看著戚景思,你開始躲著他, 是從發(fā)現(xiàn)那張扇面, 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開始的, 對嗎? 我沒有。戚景思的辯解固執(zhí)又蒼白。 好。林煜點點頭, 沒有就沒有罷。 叔叔一直想當個教書先生, 后來最終沒能如愿,不僅是因為戚同甫帶走了建書院的銀子, 主要還是因為我已經(jīng)做不了一個先生了,沒有人愿意把孩子送來給一個聲名狼藉的先生教育。 言斐算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學(xué)生,我把自己會的,都交給他了。 既然你與他沒有越界的感情,那叔叔便可以安安心心地賀他新婚之喜。他盯著戚景思, 眼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叔叔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愿去找他,但是景思,有一件事,叔叔希望你可以記住 如果你沒有在言斐成親前找他,那么在他成親后,也就再也不要去找他了。他捏著戚景思的手,你們不管是誰,若是連累了人家好人家的女兒,以后就算來我的墳前磕頭,我也是不認的。 尤其是你,景思。 叔叔從小到大不是這樣教你的。 他的眼神逐漸嚴肅,攥著戚景思的那只手盡管虛弱,卻也在傳遞著一種沉重的力量,你若是做了你爹那樣昧良心的事兒,就不是我林煜養(yǎng)大的孩子。 戚景思盯著林煜,眼神的顫抖逐漸擴散到身體;對方的身體明明已經(jīng)羸弱脫力,握著他的手卻仿佛帶了刺,每一個字都那么虛弱,卻能在他的心里激起千層浪花。 林煜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如果他沒有阻止言斐成親,卻在之后影響了言斐婚后的生活,那林煜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即使去了另一個世界 因為他會變得跟戚同甫一樣卑鄙。 小叔叔!才剛剛收干的眼淚又再奪眶而出,他再次撲進林煜懷里,哭得還是像當年的孩子,對不起小叔叔對不起 可是我我真的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 我是真的 好喜歡好喜歡言斐。 和我說什么對不起。林煜拍著戚景思的后背,終于長嘆一聲闔上眼睛,你該去跟言斐道歉的。 可是我戚景思不甘道:真的好害怕 怕什么?林煜心疼地問道:怕你們最終會走上我和戚同甫的老路? 我不想言斐有一天戚景思抬頭,眼神掃過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和我過這樣的日子。 林煜心里明白,戚景思看著的是這個簡陋的房間,說的卻不僅僅是貧窮,更是房間外無數(shù)的白眼和歧視。 你不是戚同甫,言斐也不是我。林煜溫柔地替戚景思拂去一縷被淚水粘在頰邊的鬢發(fā),錯的是戚同甫和我,真心愛慕一個人,本沒有錯。 雖然外面的人多少瞧不起我,我卻從沒恨過他們,你知道為什么嗎? 戚景思抽噎著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對我的鄙夷,里面帶著的是對你娘那條無辜性命的惋惜。 可我戚景思痛苦的垂頭,還是怕 怕言斐已經(jīng)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而你自己只是市井出身的野孩子,親爹惡貫滿盈,還是言斐的對頭人。林煜接過戚景思的話,你怕你們最終無法走出一個未來。 林煜一語中的,戚景思只緩緩地垂下了眼睫。 他從小慣見的便是這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他怕若有人可引自己至極樂,便可以推自己下地獄。 小叔叔。他良久后才輕聲問道:你后悔過嗎,這一輩子? 林煜看著戚景思,笑而不答,反問了一個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你還記得,那只大黃狗死了以后,你把我養(yǎng)的所有花兒都搬出去送人了嗎? 戚景思點頭。 景思。林煜卻搖了搖頭,即便不是每一朵花都能開出果實,你也要記住,它最終飄散風中,零落成泥碾作塵的樣子也很美。 你不能因為害怕美好終會消逝,就拒絕承認它曾經(jīng)存在過。 更何況他寵溺地拍了拍戚景思的腦袋,你嘗試著去相信過言斐嗎? 如果你會護著他,焉知道他就不會護著你? 房中一時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寒風吹過那幾棵毛竹,發(fā)出些沙沙聲。 林煜終于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盡管他已經(jīng)竭力克制,用手遮掩,戚景思還是看到了他指縫間溢出的點點血跡。 休息我們休息!戚景思裝作沒有看見,這個冬天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他手忙腳亂地替林煜掖好被角,轉(zhuǎn)身吹滅了房中的燭火,這才發(fā)現(xiàn),窗外將熹的晨光已經(jīng)落進了屋里。 景思。林煜輕聲將慌亂的人喚住,靜靜看著窗外天光,這個冬天,就快過去了罷? 你和言斐也一樣。 愛一個人便不能只愛他的夏天,你要牽起他的手,走進嚴冬,春天便不會太遠。 叔叔!戚景思重新?lián)浠亻竭叄銊e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你休息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叔叔也知道自己今晚有些啰嗦,可是林煜再度哽咽,叔叔害怕自己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叔叔好怕有一天你和我一樣躺在床上,回望一生,卻要后悔自己有太多的事錯過了。 小叔叔戚景思伏在林煜膝頭,泣不成聲。 小時候他打架輸了也沒有這么愛哭,今晚好像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提前流干。 你剛剛問叔叔這輩子,有沒有后悔過。林煜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林煜這輩子,有過怨,有過憾 卻無悔。 叔叔說過不奢求你出將拜相,大富大貴,景思啊叔叔只盼著你這一生,所愛所求皆得,俯仰無愧于天地,足矣。 你不要害怕啊 戚景思聽著林煜的聲音越來越輕。 你不要怕,叔叔無論在哪兒,都是陪著你的。 你要睜開眼睛,才能看到這個黎明到來。 ***** 這個黎明終于會到來,但也有些人最終會離開。 也許這世間的好物仍然不牢靠,但戚景思也必須承認,彩云和琉璃都曾絢爛無匹。 因為林煜對他說:你不要害怕啊。 許多年前他就聽林煜說過,自己見過沛水盛景,卻遺憾沒有上過嵐山。 戚景思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林煜從來不肯陪他去母親的墳前。 前些日子,林煜在病中曾與他玩笑說,自己死后要葬在嵐山,親眼看一看嵐山的楓葉。 把我葬在你母親墳頭背側(cè)的另一面,隔著一座山,省得她見我礙眼;這樣你也方便,看你母親的時候也能想起來看看我,省得東奔西跑的。 當時因為這一句,戚景思氣得一整天不肯跟林煜說話。 現(xiàn)在他披麻戴孝,跪在林煜當初自己說的地方,看著面前的石碑 慈父林煜之墓,孝子戚景思立。 送葬的隊伍已經(jīng)離開了,只有李長在一旁燒紙。 他突然有點討厭面前的石碑,上面的字那么丑,根本配不上他的小叔叔。 李叔,滅了火,我們走罷。 他起身,突然很想念言斐。 若是言斐在的話,碑上的字會好看很多。 李叔,等會去你家挑一匹馬罷。下山路上,他突然回頭對李長道:這次直接賣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來遲了,也對不起... 我知道大家都喜歡小叔叔,我自己也超級喜歡,可是一本書幾十萬字,大綱打好了,就算是作者我也不可能說改就改..對不起... 好在小叔叔沒有真的離開我們和七七!作為第一男配,他之后還是會時時出現(xiàn)的!信我?。。?/br> 下一章開啟第二卷 別來無恙,攻受重逢后,撕渣爹的行動就要開始了! 今天會二更,下一章就上封面里的名場面,我們沖!??! ps:可能有人無法理解小叔叔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指路第45章 最后一句,小叔叔當年和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另有深意。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出自楊絳的《我們仨》 第49章 再吻定情 ... 沛縣馳往晟京的驛道, 是一條一路北上的路。 身后那個溫和的冬天就像林煜這么多年的包容和保護,一點點地與戚景思割裂;他每前進一步, 前方都是更凜冽的北風,像是和著刀尖,劃過他的臉。 只是已經(jīng)不再踟躕回望,他一路馳進了晟京那道熟悉的城門。 他曾經(jīng)孤身一人,乘著軟頂緞面的精致馬車跨進這道門,卻總覺得自己早晚會離開;后來他終于和林煜擠在一架小小的破舊馬車里離開, 過的還是這道門,那時他再沒想過自己還會回來。 如今他單人匹馬躍進的還是同一道城門,人困馬乏,他已經(jīng)幾乎無法思考, 心里只有一個目的地, 一路上都沒有停下。 一直到了言府正門口的大街對面, 胯//下的馬匹似乎因為這一路與他的朝夕相處,已經(jīng)互通心意, 他在一片震驚的絕望中甚至來不及勒緊馬韁, 馬兒就自己顛著蹄子停了下來。 不知是因為連路的疲憊還是因為眼前的震悚, 戚景思翻身下馬的動作已經(jīng)不那么利落;而那匹極通人性的小黑馬, 也繞在他身邊焦急地踱著步。 他遠遠地看著, 言府的大門前張燈結(jié)彩,掛滿紅綢, 一群婢女小廝正在前后忙活。 那正紅燙金的囍字是那樣刺眼,襯著他滿身疲憊的塵土與落寞的孤獨。 你若是做了你爹那樣昧良心的事兒,就不是我林煜養(yǎng)大的孩子。 林煜的聲音明明那么虛弱,卻字字鏗鏘。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會, 也不能再打擾言斐的生活了。 雖然不知道那姑娘過門了沒有,不過在這一刻,都沒有了意義。 他是拒絕過言斐的,所以即便言斐做出這樣的決定,也無可厚非;只是,即便有些事瞧來并沒有錯,他也不覺得自己必須說服自己接受。 就像眼前他并不想接受,原來他和言斐之間是如此脆弱不堪,還要怎么面對那個注定崎嶇的未來。 他靜靜地轉(zhuǎn)身,牽起身旁的瘦馬,避開人潮洶涌的主街,轉(zhuǎn)進一旁逼仄的小巷。 從這一刻,他起孑然一身。 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該做什么,只是這在一刻,他好像覺得,只要不把自己放進這一派熱鬧升平里,他也許就能顯得不那么寂寞了。 嘈雜的人聲慢慢遠離,耳邊只剩下蹄蹄踏踏的馬蹄聲,北風打著旋,卷起地上已經(jīng)化成冰碴的積雪。 戚景思! 身后傳來一聲呼喊。 戚景思覺得自己好冷,冷到幾乎出現(xiàn)幻覺。 那個聲音竟荒唐的帶著幾分狂喜的聲嘶力竭,可他還是從第一個音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他牽緊馬韁緩緩駐步,卻最終沒有回頭。 到底同窗一場,去年錯過了言大人及地之喜他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卻顫抖的厲害,好像僅僅是因為太冷了,今日言大人小登科,戚景思在這里,便算是賀過了。 和以前一樣,在看到戚景思背影的一剎那,言斐的眸中就晶瑩閃爍,撥開里面經(jīng)年的霧靄,有欣喜也有感動。 他盯著戚景思顫抖的雙肩,幾乎沒有一瞬遲疑,他大步奔向戚景思,從背后緊緊將人抱住。 戚景思低頭看著言斐環(huán)過自己腰身的手。 他覺得自己會在下一刻就會回身,竭力將人攬進懷里,交換這個寒冷冬日,或者有可能是他余生里最后的溫存。 但他最終出口的只有一句比晟京城這個嚴酷寒冬更冷的話 言斐,大道兩寬,相離各歡。 因為他知道,從他看到那一對貼在言府門前的大紅囍字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如果他還會做什么,無論林煜會不會原諒他,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用力掰開言斐的手。 戚景思你到底要什么時候言斐被強行掰開的手不依不饒地重新攬住戚景思的腰,他的淚灑在戚景思的背心,才肯承認你也喜歡我! 我為什么要承認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戚景思幾乎咬碎了后槽牙,才能逼自己說出這樣違心的話;因為言斐的熱淚濕透了他的衣裳,已經(jīng)幾乎是這個無情冬日里,他最后的暖意。 是嗎?言斐松開戚景思,你敢看著我再說一遍嗎? 戚景思一動不動。 言斐悄無聲息地繞到戚景思跟前,你知道我走前小叔叔給過我一封信嗎? 那時他還在汀縣,就曾收到林煜的書信,信中直言京中奪嫡叛亂將起,林煜勸他,如無必要,可以不要回京;如有需要,可以隨時到沛縣尋他。 八斗才子林光霽,當世臥龍,未出茅廬,便知天下三分他抬頭望向戚景思,目光灼灼,小叔叔會告訴我的事情,難道不會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