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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被親爹的死對頭粘上了在線閱讀 - 分卷(35)

分卷(35)

    他當初根本就是為了這個才親自入京將你接回沛縣!他激動道:如果不是擔心我,你現(xiàn)在為什么要回來!

    他倔強地抹掉頰邊的淚,難道是為了戚同甫嗎?

    小叔叔,死了。戚景思緩緩抬眼,眼角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落下,言斐,我什么都沒有了。

    言斐看著眼前的少年,這是他真的用心愛著的人,此刻卻那么陌生。

    從前的戚景思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那一次偶爾的怕黑,他一直有太厚的盔甲,他豎起渾身的毛刺保護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和他自己。

    如今丟盔棄甲的戚景思,脆弱得教人心疼。

    言斐覺得戚景思的眼淚每一滴都落在他的胸口,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潮濕,溢滿霧氣。

    不、不會的他慌亂地抬手想為戚景思拭淚,認真道:你還有我的。

    戚景思沒有說話,只捏住了想要為自己拭淚那只手的腕子;他眼神冰冷,看向遠處言府大門前的囍字和紅綢。

    能讓言老爺相中的,一定是好人家的姑娘,回去好好過日子罷。

    根本沒有什么姑娘!也沒有什么小登科之喜!言斐高高地仰起臉,景思

    不管到什么時候,你只要回頭,我都還在原地,永遠都等著你。

    戚景思驚異地看著言斐白皙的臉上赫然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的臉?

    我拒了親事。言斐自嘲地笑笑,沒事兒,這也是我爹第一次打我,他大概是沒什么經(jīng)驗,才會下手沒個輕重。

    那他們戚景思顫抖地指著遠處言府大門前眼下還在忙進忙出的小斯和婢女。

    當然是把那些囍字紅綢都拆下來啊言斐破涕為笑,還嫌不夠丟人嗎?

    戚景思終于抬手,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抖得厲害,他心疼地撫過言斐頰邊的紅痕,疼不疼?

    疼。言斐剛剛才掛上些笑意的臉頰重新被淚水鋪滿,景思哥哥,我好疼的,你抱抱我

    戚景思終于被這個稱呼,和眼前笑中含淚,淚中帶笑的人逗笑了。

    他那只停在言斐頰邊的手向后一攬,將人帶進自己的懷里,緊緊地抱住。

    但我不怕痛言斐的臉頰發(fā)燙,身體劇烈地顫抖,景思,我只怕自己,會永遠都等不到

    等不到你回頭看我的那一天。

    但后面的話已經(jīng)不能,或許也不需要他再說出口了。

    戚景思捧起他的臉,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下去。

    方才打著旋卷起冰碴的北風仍然盤旋在兩人的腳邊,那匹馬兒還踏著它的小碎步,偶爾打個響鼻。

    戚景思在這個吻中拉起自己的斗篷,把言斐也罩了進去

    兩個人的冬天,才會不那么冷。

    在雙唇分開的一剎那,言斐仍然覺得自己好像在窒息中頭暈目眩,雖然被戚景思一手摟住后腰,但他幾乎還是要靠緊緊拽著對方的前襟才不至跌倒。

    羞赧的垂下頭,他看見戚景思另一只手指了指言府的方向,還回去嗎?

    他搖了搖頭,揚起臉望著戚景思問道: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我?

    戚景思看著言斐那張溫柔如水的俊俏小臉漲得通紅,眼神也不知道該擺在哪里,像極了當初在醫(yī)愚軒門前對言毅撒謊時,目光無措的言斐。

    我在城外落腳。

    拒婚時,我同我爹說,我心慕一男子,就沒有必要耽誤人家姑娘。言斐盯著戚景思無措地樣子,溫柔地笑,剛才我說完轉(zhuǎn)身要走,他很生氣,說沒有我這個兒子。

    景思哥哥。他討好地勾了勾戚景思的手指,言斐無家可歸了,你要收留我么?

    作者有話要說:  同那什么生活,要開始了,撕渣爹也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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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大被同眠 ...

    之前戚景思已經(jīng)了無牽掛, 他不知道這一趟會走多久,所以走前已經(jīng)帶走了家里所有的銀兩;但晟京到底不比沛縣, 他對這里的一切一無所知,就算從前在這住過,但畢竟那時他還只是個游手好閑的少爺。

    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會呆多久,往后的日子會怎么樣,所以他進城前落腳的地方,只是城郊一處窮鄉(xiāng)里的破舊小院。

    他把言斐抱上馬背, 這光天化日里,他最后還是選擇避嫌地走在頭里牽馬;言斐不知是因為第一次騎馬還是因為牽馬的人,一路上總是嬌羞地低著頭,緊緊地攥住馬鞍子, 但又忍不住悄悄掀開眼簾四處張望。

    他們這一路上沒有再說太多話, 但戚景思偶爾回頭, 還是能看出言斐即便羞怯又緊張,卻還是掩飾不住的期待著。

    進院后戚景思讓言斐先進屋, 自己在院里收拾一下。

    他將那匹黑馬拴在木樁上再抱來捆草料, 呆呆地等在一旁, 等著馬兒把一馬槽的草料吃光, 他還是愣在一旁不肯走, 簡直恨不能再打桶水來刷個馬。

    其實就是不敢進屋罷了。

    屋里是他剛剛失而復得,互明心意的戀人, 想是一定想的,但他不知道進去了該怎么面對言斐。

    雖然跟家里鬧翻了,但言誠理到底不是戚同甫,我沒有你這個兒子這樣的氣話顯然是不能當真的;言斐到底還是鶴頤樓的小少爺,新科及第的狀元郎, 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回家。

    眼下這破院子甚至還不如在沛縣的老宅,戚景思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言斐實在沒必要出來遭這樣的罪。

    那一身青衫褭褭中了舉,又離了家,他怎么瞧怎么覺得,言斐人生的軌跡,越來越像當年的林煜。

    他踟躕了許久才掀開簾子進門,看見言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長凳上等著,抬頭彎著眉眼對他露了個溫柔的笑。

    我他看著落滿三尺厚灰塵的桌椅板凳,有些慌忙地收拾著,我之前也只是路過的時候歇過幾個時辰,還來不及收拾。

    那明兒等我出去了,你得空慢慢收罷。言斐笑著拉住戚景思,走到長凳邊坐下,他拍拍自己身側(cè)空出的凳子,坐罷,我擦過了。

    你戚景思沒有抬頭看言斐,只盯著面前的桌子,明天就回家?

    我不是已經(jīng)在家了嗎?你說好收留我的。言斐看著戚景思吃驚的眼神,淺淺地笑出聲來,我明日要去上朝了。

    按著李晟朝廷的規(guī)矩,官員出外長考回來,交代外事情能有一段例休,加上之后的春節(jié),言斐在家歇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歇著時,言誠理不知聽哪個在鶴頤樓吃酒的達官顯貴嚼了舌根子,說他查到了戚同甫頭上。

    這事在朝中不算秘密,畢竟汀縣已經(jīng)鬧得那么大,言斐自己早就有準備,奈何言誠理只是個生意人,著實嚇了一跳。

    他經(jīng)營著鶴頤樓,往來的客人非富即貴,自然是知道,戚同甫不止是戶部尚書那么簡單,他是當朝太子太傅的女婿,實打?qū)嵤翘拥钕碌娜恕?/br>
    聽說自己的兒子要跟當朝太子唱對臺,他當下心情可見一斑。

    但言斐也從來都是個認死理的人,朝中的事他不便多說,言誠理卻只覺得自己怎么勸也拉不回兒子。

    等翻了年兒我才及冠。言斐解釋道:若不是想攔住我回朝廷趟那渾水,我爹也不會這么火急火燎地逼我成親,連那姑娘的名字我都不識得。

    若是成親,便又能有理由跟朝廷告假一段,之后再想些理由,什么生病、省親甚至服喪都行,言誠理眼見勸不住兒子,只想把事情往后拖。

    這都耽誤好些時日了,既然婚事沒了,假便該銷了。言斐拉著戚景思的手,我想明天就回去看看。

    那我去收拾收拾。戚景思點點頭,你早點兒歇。

    他起身進房,言斐就在身后跟著。

    言斐見戚景思有些慌張地整理著床上的褥子,走到身后將人抱住,小聲道:這不是好好兒的,還收拾什么呢?

    我戚景思手上動作一僵,我收拾一床被褥去隔壁。

    晟京的冬天可不比沛縣,就這么兩床薄褥子,蓋住頭蓋不住腳的;再說隔壁屋子也沒人住過,落了三尺厚的灰,等你收拾得了,天都該亮了。言斐從背后溫柔地攥住戚景思捏著被褥的手,你也不是沒見過,我睡覺可老實了,不影響你。

    我戚景思尷尬地動了動身子,跑了一路,身上臟。

    那我收拾罷。言斐松開戚景思,說著把人往門外推,你趕緊去燒點兒熱水洗洗。

    戚景思狼狽地走到門邊,聽見言斐在身后柔聲叮囑道:別忘了點上個爐子,太陽落了天兒更涼。

    頭前兒除夕夜愣在門邊進退兩難的是言斐,今日總算風水輪流轉(zhuǎn),換成了戚景思自己。

    他沐浴時被水浸濕的頭發(fā)雖然就著爐子烤了烤,但還帶著潮氣,披在背心好像結(jié)出細碎的冰碴,戳得他如芒在背。

    景思。

    言斐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這人明明眼神不好,隔著一道門卻好像知道他在門外似的。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佯裝自己剛好進來,看見言斐跟之前一樣,老老實實地躺在床榻里側(cè),緊緊地裹著棉被。

    怎么了?他故作輕松道。

    我瞧著油燈暗了。言斐下巴點了點小案的方向,你把燈芯挑挑。

    戚景思走到小案邊瞧了眼,然后摸出半截蠟燭點上,跟著吹滅了油燈,燈芯沒了,我明兒上街買。

    他走到榻邊坐下,即使背對著言斐仍然有些手足無措,那點別扭的勁頭又上來了,都要睡了,你管它做什么。

    你不是怕黑嗎?

    因為一直背對著言斐,他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悄沒聲地爬了起來,只感覺到言斐說話時側(cè)臉輕輕貼著自己的后背,緩緩從背后抱住他的腰身。

    他瞬間渾身一滯,不僅是因為言斐的擁抱那么溫柔,還因為對方仍然記得那夜山中他怕黑這么一件丟人的小事。

    好涼啊言斐的臉頰在戚景思后背蹭了蹭,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單衣,趕緊上床罷。

    這里連小床也沒有沛縣的寬敞,兩人之間再空不出一人的距離來,兩床褥子并排擺著,兩個人直挺挺地躺在里面。

    良久無言,兩個都好像睡著了,其實誰又不是小鹿亂撞。

    戚景思閉著眼睛,緩緩感覺身側(cè)傳來一陣輕微地窸窣,他緊張地全身繃緊,慢慢覺出是言斐伸來一只手,輕輕將他的握住。

    他偏頭看向言斐,才發(fā)現(xiàn)對方也看著自己。

    小叔叔言斐心疼地看著戚景思,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臘月十八。戚景思回過頭來枕著自己另一只手的小臂,盯著頭頂?shù)拇矌愫孟癫灰馔狻?/br>
    林煜走前那一個月,給言斐寫過很多很多的信,好像恨不能把這一輩子所學所懂在那一段時間里傾囊相授;言斐看著熟悉的筆跡從飄逸一點點變得虛浮,若還不能覺出點什么,那這狀元只能是撿來的了。

    嗯。他沒有說更多話,只是點了點頭后,突然沒頭沒腦地喚了聲:景思

    我冷。

    戚景思偏頭看著言斐那張溫柔精致的小臉有些他沒見過的東西,好像是

    撒嬌?

    這太不像他認識的言斐了。

    可床上一共就兩床褥子,他喉結(jié)尷尬地滾滾了,半晌后還是松開言斐的手,掀開自己的被子,把言斐也裹了進去。

    房中靜得落針可聞,戚景思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漿糊,整個人都暈暈的,可事情還不算完。

    兩個人之間現(xiàn)在還隔著言斐的一層褥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言斐會從自己的褥子里拱出來,把自己的被子也蓋在戚景思身上。

    言斐拉過剛才自己牽著的戚景思的那只手,墊在自己的脖子底下,壓抑著緊張羞怯的粗喘。

    無怪方才戚景思看不懂他臉上的東西,他這輩子就算是跟爹娘也沒有做過什么撒嬌討好的事,實在也是不在行。

    只是方才戚景思說話的樣子實在讓人太心疼了。

    他知道沒有人可以取代林煜在戚景思心里的位子,戚景思的心里一定會給林煜留出一個領(lǐng)地,那是他亦師亦友的父親,全部親情的寄托。

    只是余下的,言斐想幫戚景思全部填滿。

    除了像現(xiàn)在這樣,他不知道還能怎么安慰自己的心上人。

    臘月十八

    他痛心的想著,那今年的這個年,戚景思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他枕著戚景思的手臂,將對方的小臂折疊過來,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抬眼看著戚景思。

    怎怎么了戚景思結(jié)巴道。

    今年除夕

    沒有。戚景思打斷道,今年沒有除夕。

    今年的除夕,林煜的頭七都沒有過,今年沒有除夕,以后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了,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了家,還要和誰團年。

    他偏頭看向言斐,言斐和林煜不一樣,他心疼得那么明顯。

    戚景思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把言斐走后沛縣的事情大概跟言斐說了一遍。

    可是無論他多么克制,那個夜晚發(fā)生的一切,仍然是一道尚未全部的瘡疤,疼得讓他哽咽。

    別說了。言斐突然撐起半身,像是抱住一個孩子一樣把戚景思抱進懷里,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