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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天快黑了,也沒有看到落日入海?”雷緗看著海平面,驀然問了一句。 穆言笑道:“這個方向只能看到日出,是看不到日落的?!?/br> “哦?!彼悬c遺憾。 “明天早上如果你起得來的話,我們一起看日出吧?!蹦卵缘?,“要是你懶得下樓,在陽臺上也行?!?/br> 雷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松開了他的手。 “我們?nèi)コ燥埌?,反正看不到日落?!彼ゎ^就走。 穆言沒有再伸手拉她,只是立即跟上了她,任由她快步走入一家海邊的餐廳。 吃過晚飯,他們回到了房間。 那是一間套房,面積不小,但只有一張?zhí)卮蟠病?/br> “一會你先洗還是我先洗?”穆言問。 “你先吧?!崩拙|心煩意亂。 “好。” 穆言進浴室不到三分鐘,雷緗拖著行李走出了房間。 等穆言洗完澡出來,收到了她發(fā)的一條微信: 我去前臺另外開了一間房,日出沙灘見。 不到六點,天還黑著,雷緗就在沙灘上看到了穆言。 “你真早?!彼⑽⒁恍Γ吡诉^去。 “總不能讓女生等?!?/br> “今天有霧?!彼f,“可能看不到日出了。” “我知道,但還是想碰碰運氣。何況,你已經(jīng)提前約了我。” 他們等了很久,白霧都未散。 “走吧,看來今天真的看不到海上日出了。”雷緗道。 “明天還來嗎?” “不了,其實我也不是非得看到。”雷緗說,“可能和日出沒緣分,不強求了。” “那明天你睡個懶覺,什么起來了,給我發(fā)個消息,我們再去吃飯。” “好。” 然而穆言不知道的是,第二天,雷緗還是早早起床去了沙灘等候日出。 太陽躍出海平面的那一刻,她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辰濡。 她和他這一個月只見過兩次,兩人都絕口不提穆言。只是有些東西,不說不代表不存在,她知道他心里難受,也知道這時候自己的安慰徒顯虛偽,就干脆選擇了沉默。而辰濡也“默契”地以沉默相報。 說不清此時此刻她發(fā)去這樣一張照片的心態(tài)是什么。她甚至無法想象辰濡看到這張照片后的感想。只是發(fā)完了之后,她有了一些莫名的期待,期待他的回復(fù),哪怕只是一兩個字,哪怕他的話并不好聽。 很快,她收到了他發(fā)來的回復(fù):一張照片,一句話。 照片一看就是閣樓窗口拍的清晨的街道。 一句話是:我這里也天亮了,只是看不到日出。 雷緗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才六點多,他這是恰好醒了,還是一夜沒睡? 她忍不住發(fā)消息問他:昨晚睡得好嗎? 他很快回了:很好。 她將信將疑:真的?你自拍一個我看看。 辰濡:不要,我丑。 雷緗:再丑我也想看。 她等了幾分鐘都沒有等到回復(fù)。她忍不住打開視頻聊天。 手機屏幕里露出辰濡的臉,黑眼圈果然有點重。他靦腆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整理頭發(fā),憨笑道:“緗緗” “我想你了?!彼⑿χf,不知為何眼淚充盈了眼眶,“辰濡,我明天就回來找你?!?/br> “你現(xiàn)在一個人嗎?”辰濡的表情透著謹慎。 “嗯,他應(yīng)該還在睡。” 辰濡的唇角往下壓了壓,卻又很快揚起,佯裝無事地道:“一會兒你們會去玩什么?” “你不會想知道的?!彼甭实鼗氐?。她相信,當辰濡聽到自己和另一個男人去騎馬射箭游泳,只會令他難受。 “說得也是?!背藉c頭,“那你掛了吧。你們玩得開心!” 他在那頭一直沒掛,等著她主動結(jié)束視頻聊天。而她卻把手機握在手里,看著屏幕里的他,久久舍不得掛斷。 “緗緗,”他柔柔地喚她,“去大大方方地約會吧,就像所有可以走到陽光下的戀人那樣,你不屬于小閣樓。” “可我想我們的小閣樓了?!彼难蹨I落了下來。 “那是因為你不常來。”辰濡依然柔聲細語,“若是常住,你會瘋的?!?/br> “也許吧?!彼钗丝跉?,“謝謝你提醒我。那我去叫我男朋友吃早餐啦。”說著,她結(jié)束了與辰濡的聊天。 回房后,她并沒有去找穆言吃早餐。躺回床上半夢半醒地睡到了中午,是穆言打電話叫她起來吃午飯的。 “我們晚上就回去吧?!背燥垥r她對穆言建議道。 他有點吃驚:“突然這么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就是有點想家。” “你可不像一個人跑遍幾大洲,甚至去過南極的人?!?/br> “是吧?可能,現(xiàn)在年紀大了,反而比較戀家?!?/br> “行,我來安排?!蹦卵砸矝]再多問,很快訂上了兩張頭等艙的票,當晚他們就回了蘆城。 穆言把雷緗送回了家,又在雷家吃了晚餐才走。雷景河和顧清顯然已經(jīng)把他作為準女婿看待,對女兒和穆言的交往也十分滿意。 “你也真是,這么著急回來干嘛?也不和穆言多玩幾天。”顧清等穆言走后對雷緗說道。 “以前我出去旅行,你們總埋怨我心野,怎么現(xiàn)在我想家、想早點回來陪你們,你們又嫌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