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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混亂地想著,腦袋越來越沉,終于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凍醒了,窗外已經(jīng)升起清晨的薄霧。思存站起身,活動麻木的身體,使勁跺著凍僵的雙腳。她餓得要命,從昨天中午到現(xiàn)在一口水都沒有喝過。火車站旁有國營飯館,白色溫柔的水蒸氣帶出撲鼻的飯香。她買完火車票后已經(jīng)身無分文。只能拼命地忍住冷,忍住餓。 她聽到候車的旅客說每天早晨鎮(zhèn)上有一輛班車去市里??上赖锰砹?,錢已經(jīng)買了火車票,只好等待11點的火車。她沒想到本來高興的回娘家,竟是這么狼狽不堪的結(jié)局。 好歹等到了11點,火車卻沒有來。思存跑到窗口去問,列車員懶懶地說火車晚點了。 晚點了?思存這才知道火車還有晚點這一說。沒辦法,只能繼續(xù)等。胃已經(jīng)餓得麻木了,身體也冷得麻木了。思存靠在冰冷的墻上,她覺得她的腦袋似乎也麻木了,她搖搖欲墜,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 終于等來了火車。鎮(zhèn)里到市里只有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車程,卻讓她足足等了一夜半天?;疖嚨绞欣锏臅r候是下午,思存出了火車站,陽光刺眼。她突然又想起一件很嚴(yán)峻的事情,由于鮮少出門,她根本不知道從火車站回溫家小樓的路。思存心里一急,天旋地轉(zhuǎn),倒在地上。似乎有很多人向她圍了過來,白色警服的警察大聲問她的名字,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喃喃地說,“政府大院……溫家小樓……”話沒說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 13 章 思存夢見自己在亂墳堆間迷失了方向,月黑風(fēng)高,寒風(fēng)呼嘯。她又累又餓,踉蹌著向前走,腳下一軟,低頭一看,自己的腳深陷進了墳包。思存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拔腳,那墳包里伸出一雙冰冷的手,使勁把她往下拉,她的整個身子都抑制不住地向濕冷的泥土里陷下去!先是雙腳,然后是腿,緊接著陷到胸口,思存氣都喘不過來,雙手亂舞,拼命想抓住點什么,觸手可及的卻只有凉膩的墳土……思存恐怖得尖聲大叫。 有人用力的搖撼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叫著她的名字,讓她醒醒。思存被夢魘住,模模糊糊感到是墨池在叫她,心下略感踏實,她想抓住他,卻怎么也動不了,兀自在漆黑的墳地里掙扎。 “思存!別怕!”墨池握住她的手。輕拍她都臉。把她整個人攏在自己都懷里。思存是昨天下午被火車站都民警送回來的,狼狽不堪,昏昏沉沉。墨池請了溫市長的保健醫(yī)生來看,說是又冷又餓又累,加上受了很大的驚嚇。醫(yī)生給她打了針安定,又掛了葡萄糖水。說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一覺就沒事了。墨池?fù)?dān)心她醒來害怕,守了她整整一夜。天剛亮,思存果然被噩夢驚醒了。 仿佛是在跌向地獄的過程中天降保護神,思存的手被一雙干燥溫暖的大手抓住。她找到了依靠,死命拉住他,她用力很猛,墨池差點被她從輪椅上拽下去。墨池不敢松手,只得從輪椅移動到床上,思存再一用力,他的上身緊貼在她身上! 思存緊緊擁住了那一大片溫暖,把保護抱在懷里。整個身體都暖和了,下墜都勢頭止住,思存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從陰森恐怖的墳包中拔了出來。她輕松了,安全了。把頭向那溫暖埋下去。有人拍著她的后背,對她說,“思存,別怕,我在這里!” 那聲音如此近,思存覺得他絕不會扔下她跑了,才敢睜開眼睛。她的臉緊緊貼在穿著白色羊毛衫的胸口上,慢慢抬起頭,是淺藍色的襯衫領(lǐng)口,再向上,她看到墨池焦急和關(guān)切眼神。 “墨池!”她高聲叫他的名字,眼淚稀里嘩啦地往下掉。 “到家了,沒事了,別怕,有我在呢?!蹦匕阉即鏄堑酶o點,他連聲安慰。熬了一夜,他的嗓音十分沙啞。思存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哭聲沒有止住,反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思存一向是個倔強的姑娘,她愛哭,還有點膽小,但每次要哭的時候都牢牢咬住嘴唇忍著。堅強又柔弱的樣子讓人心疼不已。她從沒有這樣哭過,絕望而痛苦。墨池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事,聯(lián)想到昨天警察送她回來時都慘狀,萬分擔(dān)憂。 “墨池,墳地很黑,風(fēng)很大,我夢到一雙手在抓我……”思存瑟瑟發(fā)抖,語無倫次。 墨池只當(dāng)她是被噩夢嚇壞了,柔聲地哄著說,“那是做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你已經(jīng)回到家了,你看??!” 思存看到熟悉的房間,雪白的四壁,巨大的書桌,寬闊的大床。是墨池的房間。她流著淚搖頭道,“不是作夢,我從家里跑出來了,村子到鎮(zhèn)里的墳地好黑……” “你干嘛跑出來?到墳地里去干什么?又怎么會暈倒在火車站?”墨池腦袋里有一堆問好,好好的回娘家,怎么會跑到墳地里? 思存想起家里用“賣”她的錢新蓋起的大瓦房,又羞又愧,忍不住悲從中來,她哽咽著說,“我不去上大學(xué)了,我哪也不去天天在這伺候你。” 這是什么鬼話!墨池的眉頭擰成“川”字,扳住思存,盯著她說,“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思存眼睛哭得都紅腫了,“我父母收了你家1500塊錢,給我哥娶媳婦用的新房子都蓋起來了!” “有這樣的事?”墨池眉頭皺得更深了。他還記得當(dāng)初,母親告訴他,從鄉(xiāng)下給他娶了個媳婦,就圖有個人能貼心貼肺地照顧他。墨池堅決反對。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人怎么能結(jié)婚?更何況他這樣的身體,不是明擺著把女孩子往火坑里推嗎?陳愛華不容置疑地?fù)]手說,結(jié)婚證已經(jīng)托人辦好了,女孩子下周就到溫家。墨池說服不了母親,更不能說服自己,跟母親大吵了一架,沒有用,他就絕食、絕水,為此還大病一場。陳愛華卻更堅定了給他娶媳婦的決心。她固執(zhí)地認(rèn)為,墨池結(jié)了婚身體和心情都會好起來,了卻她的一樁心事。思存進門的前一天,陳愛華還在苦苦勸他,不要給那女孩子臉色看,要好好過日子。從頭到尾,陳愛華沒提過半個字錢的事。現(xiàn)在墨池才知道,陳愛華那筆落實政策的賠償金,竟是花在了他的婚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