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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黑得很極致,范圍又太大,比那魚缸內(nèi)的黑色蓮花更讓人裹足不前。 別說入內(nèi)了,她就是立在外面瞧著都覺得黑壓壓的一片,有些喘氣艱難。 沈韶春下意識欲退。 但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忽然間并不由她自己控制。 仿佛魔怔了,自己就能朝著楓林深處的一個二層小樓靠近。 空居。 被迫踏上小樓。 驚恐之余,她回想起槐月口中的這個名詞。 配上眼前所見—— 間間空落落一點家具都沒有,同時連窗戶都洞開的屋子,她覺得這二字實在實至名歸。 將跑偏的注意力拉回來。 沈韶春已經(jīng)身不由己,來到了二樓走廊的最后一間屋子。 這屋里與方才所見的那些空屋并沒有分別,除了屋子的正中間,多了個個一身深色衣的戴冠男子。 講真,單單瞧這挺直的背脊,這飽滿的后腦勺,已經(jīng)可以打個八分了。 正面能不能得滿另外兩分,沈韶春心里是有個大概的數(shù)的。 這人大概率是先前那個白衣男子,她不難猜到。 只是她雖然已經(jīng)知道對方的長相,但真正被拉到人的正面跪坐下來,對上人家的正臉,她還是愣了那么一下。 這確是那個白衣男子。 身著黑衣的他,頭發(fā)全數(shù)攏在一頂鑲金嵌寶的黑冠之中,干凈利落。 他這樣,與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滿身鬼氣的他,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那時嬌弱,五官并不顯色,此時氣色挺好,瞧著俊逸不凡。 沈韶春對著這個人,心生感嘆,怎么會有人把冠戴得這樣好看。 再瞧這張臉,特別是這唇,厚薄適中,唇形漂亮,盯著看得久了就有點浮想聯(lián)翩。 “你再盯著我,我便廢了你這雙眼睛。” 沉浸在美貌里的沈韶春,冷不丁聽到這句話。 一時間,仿佛自己正站在一個開了蓋的冰柜面前,寒氣撲面而來。 她瞬間回神,當(dāng)即低下頭去。 未防著,下巴又被抬起。 她以為是對方動手動腳,但一瞧,那不過是一道會發(fā)光的線。 一頭連著她的下巴,一頭連著他的指尖。 冰涼的觸感,令她打了個寒噤。 遇到蘇玉舟之后,她總是覺得很冷。 當(dāng)然冷并不是此時的重點,她是不是該說點什么求饒? 沈韶春眼珠在眼眶打轉(zhuǎn),瘋狂搜尋措辭,但她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開口的時機。 這人二話不說地又對她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那道發(fā)光的線由她的下巴上移。 感覺像是一只多腳的蟲子爬過她的唇,路過她的鼻子上了她的眉心。 就在她成個驚慌的丈二和尚時,一個猝不及防,眉心處就傳來一陣尖刺的痛感。 帶著冰凍的寒意,直往她腦子里鉆。 跟著就是無盡的脹痛。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好似要打眉心開始裂開一般。 她想說話,但張嘴,卻只能無意義的“哇哇哇”。 這是…… 開顱吸她腦花么? 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的沈韶春,被嚇得不輕。 額頭也是真的痛,不一會兒,她便控制不住地淌了淚花。 說好的只取血不傷她性命呢? 第4章 一柄劍直指面門。 “行簡哥哥,為什么呀?” “你還是稱呼我為溫公子吧,下一次,你若再敢傷我妻,我定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br> 面前被喚作“行簡哥哥”的人,冷冷地宣告著這句。 待一路紅裝的迎親隊伍乘著飛舟,朝天邊飛去,面前又忽然出現(xiàn)個嬌俏的女子。 “呵,妖女,就憑你這身份也配跟我畫橈姐相提并論?” 俏女子滿臉不屑。 “他溫行簡舍不得廢了你,我方霓旌卻不怕來做這個惡人,敢欺我jiejie,我定要你下半輩子在凄慘之中,活得生不如死?!?/br> 嬌俏女子語畢,眼中刀光劍影,便將夾在掌中釘子模樣的東西飛來…… 蘇玉舟從沈韶春的識海抽身。 他方才入她識海,是以她的角度看到的這些,仿佛自己親歷了一回這等對待,心下不免有些來氣。 可看著面前人的身子,如一塊破布似的撐不住而倒下,還未出離憤怒的他卻是愣了一下。 雖然從她識海中瞧見了她的一些過往,知道她身體大概是真的差。 但他沒想到會差到如此地步,連一個探海術(shù)都頂不住。 抑或,她這是被嚇的? 蘇玉舟定睛在沈韶春這張妖艷的臉上。 眉頭一皺,他手一揮終是破了她面上的假面之術(shù)。 古來毀人容貌的報復(fù)他聽過也見過,可贈人妖艷之相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個孤女,還是個修為為零的人,頂著這張臉,能遇到什么好事? 施術(shù)之人的居心…… 蘇玉舟眼眸中寒光一閃。 這些正派人士的招數(shù),還是這么的陰狠毒辣。 都是正派人士的受害者,蘇玉舟不禁再瞧兩眼沈韶春的本來面目。 小圓臉,五官不似之前的濃墨重彩,眉眼生得都有些淡,顯出兩分可憐。 但卻是比之前的妖艷之相,令他順眼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