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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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語就被曹府眾人簇?fù)碇?,去了半山的楓晚亭?/br> 曹府這次只請了安遠(yuǎn)伯府和信義伯府的女眷過來陪客。信義伯府的大房自矜身份,卻不愿太過明目張膽地巴結(jié)范府四房,而二房的張二太太自是巴不得多些和安解語親近的機(jī)會,當(dāng)下也帶了自己的女兒張瑩然,過來和安解語說話。 安解語看著楓晚亭的布置,就有些欣喜,卻是和前世去的某些餐館類似。 曹沐卓和張瑩然便坐在了安解語左右,兩人都是名門閨秀,見多識廣,便給安解語介紹著桌上的甜點果子,又談些京都的趣聞。安解語含笑聽著,留神看卓姐兒都吃些什么,也自夾了吃,很是謹(jǐn)慎。卻是她前世泡吧的習(xí)慣,絕不喝來路不明的東西,也是自保的一種本能。 這里大家都坐了一會,就四下散去,尋了小徑看紅葉。 安解語卻是個懶的,不耐煩走山路,唯恐那泥污了自己好不容易讓針線房的人做出的新式裙子。 卓姐兒卻是暗暗心急。她沒料到安氏居然對滿山的紅葉不動心,竟連出去走動都不愿。殊不知安解語前世看過更宏大更璀璨的紅葉,現(xiàn)下這滿山遍野所謂的紅葉,不過是以前人家門前的一個小山包而已,是以并未看進(jìn)安解語眼里。 安解語見卓姐兒坐臥不寧,以為她是想出去走走,就叫了張瑩然道;“然姐兒要不跟卓姐兒一起出去走走?” 然姐兒也是個愛靜的,就笑道:“卓jiejie對不住了。我想在這兒多陪陪四夫人。” 卓姐兒強(qiáng)笑道:“然姐兒說哪里話。諸位都是客,哪有讓客陪主人的道理。我去催催那菊花湯怎么還不上。前兒我們府得了幾簍大螃蟹,卻是要過來給各位嘗嘗鮮。” 安解語就抿了嘴笑:“那敢情好。趕快做了來,我可是愛吃螃蟹的。” 卓姐兒跟著笑了一會兒,就自去了。 然姐兒看著卓姐兒急匆匆遠(yuǎn)去的背影,就有些疑惑。 安解語很是玲瓏剔透,便問道:“meimei想什么呢?” 張瑩然遲疑一下,還是說道:“卓jiejie平日里最不耐煩管家務(wù),廚房里的事更是能離多遠(yuǎn),就離多遠(yuǎn)。如今卻去關(guān)注廚房里做的菜了,甚是奇怪?!庇值?,“曹府的廚房在西南向,卓jiejie卻是向東北方去了,那邊過去已是外院了。難道那螃蟹還未送進(jìn)來?” 安解語卻懶得動腦想,只道:“卓姐兒現(xiàn)下要說親了,興許轉(zhuǎn)了性也是有的?!?/br> 然姐兒就紅了臉,便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岔開了話題。 這邊卓姐兒一會兒的功夫也轉(zhuǎn)回來了,還帶來了幾個丫鬟,俱捧著一個三層大食盒。 卓姐兒就讓她們安了食箸湯勺,招呼亭里留下的幾位夫人小姐用菊花湯。 安解語看那湯呈乳白色,不知放了什么藥材,有股藥味,又放了碎菊花瓣,藥味里多了幾絲清香,卻是看上去清雅至極。只那味道聞著卻讓安解語不舒服,便也沒有立時喝,只用湯勺一下下攪動,看那菊花瓣在湯里轉(zhuǎn)動,甚是有趣。 卓姐兒更是焦急。給安解語的那碗湯是加了料的,她要不吃,就成不了事。 這邊張瑩然看見曹沐卓的模樣,更是奇怪。也停了箸,只冷眼看著曹沐卓去安解語旁殷勤勸食。 安解語擰不過卓姐兒的盛情,就略沾了沾唇,便有股腥味撲鼻而來,遂皺了眉頭問道:“這湯味道甚是奇怪,不知是用什么熬成的?” 卓姐兒實不知道這湯是用什么做得,她只負(fù)責(zé)最后一道“加料”而已,就看向了一旁的一個穿白色坎肩,粉藍(lán)裙子,模樣艷麗的丫鬟。 那丫鬟趕緊接口道:“回四夫人的話,這湯是用當(dāng)歸、川芎、芍藥、生地熬成,又加了曬干的菊花調(diào)味,對女人養(yǎng)身甚是有好處?!?/br> 安解語前世為了懷孕求醫(yī)問藥多時,一聽便聽出這就是四物湯??汕笆雷约汉冗^許多的四物湯,絕沒有這股腥味兒,就算加了菊花都掩蓋不住。就又抬眼看了看卓姐兒,卻見她一臉急切地表情,恨不能拿了勺子喂到自己嘴里。 卓姐兒一時不察,被那安氏將自己的表情看過去,趕緊換了表情,強(qiáng)笑道:“敢是不合口味?要不我再讓廚房的人給四夫人換上甜湯?”一面說,一面就去端了安解語面前那湯。 安解語警鈴大作,就看著曹沐卓做作。果然曹沐卓端湯的時候似乎拿不穩(wěn)當(dāng),手一軟,那乳白的湯汁就都潑到安解語身上。 張瑩然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就要站起來為安解語說話。張二太太和另幾位夫人在一旁也看見了,卻都不言語,只拉了張瑩然坐下。 安解語便怒了。那裙子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做出來的,如今才是第一次上身。眼下這傻姑娘不知要算計自己什么,卻明目張膽地行了這掩耳盜鈴之計,自己又不是傻的,就能這樣被她誆了去,遂冷冷道:“曹小姐可是瞎了眼,連湯都端不穩(wěn)了。” 曹沐卓本心花怒放,可找著機(jī)會將這四夫人誆到那地兒去了,卻沒想安解語如此不顧臉面,出言不遜,就忍了又忍,咬牙道:“沐卓手軟,卻是得罪四夫人。還請四夫人跟著翠仙下去換了這裙子?!本吞鹣骂M,對旁邊那丫鬟示意。末了,又沒忍住,幸災(zāi)樂禍道:“可惜這上好的料子,可是穿不住了。” 安解語就微笑道:“可是不巧,我也手軟了?!北愣肆伺赃厪埇撊荒峭胛春韧甑臏鹕?,順手一抖,卻是連湯帶碗直扣到曹沐卓身上。 在場的就有人“啊”地一聲叫出來。 張二太太拉了又拉,到底沒拉住張瑩然。 張瑩然就站到安解語身邊,朗聲道:“卓jiejie你今兒是怎么了?先是千方百計要四夫人去林子里,現(xiàn)下卻又故意把湯潑到四夫人身上。你若是有體己話要和四夫人說,就大大方方邀了四夫人去你的閨房細(xì)談,何必行這鬼祟之事!” 曹沐卓實沒想到安解語看上去嬌嬌弱弱,卻是這等潑辣人,又被張瑩然說中了心事,就惱羞成怒道:“關(guān)你什么事?你把人家的親哥哥當(dāng)成寶,我卻不放在眼里。放心,沒人跟你爭那個夯貨!” 張二太太也大怒。曹沐卓這話實在太戳人肺,竟是要壞了張瑩然的名聲。 就過去將面紅耳赤,珠淚欲滴的女兒攬在了懷里,大聲道:“曹夫人呢?曹夫人在哪里?我竟不知我們今日來做客,竟是送上門給人欺侮的!” 安解語也冷笑,附和道:“可不是。不合人家心意就要被淋一身湯,還要被倒打一耙。我算是知道曹小姐怎么二十高齡都嫁不出去了。有這等女兒,又有哪家婆婆姑子伺候得起!” 安解語前世在職場上跟人唇槍舌戰(zhàn)慣了的,就算到了異世,也是被眾人慣著,又不知何為女誡,何為婦德,是以毒舌本質(zhì)不減。 曹沐卓卻是白了臉,她費了老勁兒,才用一事將她娘親曹夫人困在主屋里處理。現(xiàn)下卻快來了,如若娘親過來,看見自己如此膽大妄為,定不會饒她。就哇地一聲哭了,轉(zhuǎn)身往山上跑去。那些丫鬟便面面相覷,不知該追還是不該追,就都僵在那里。 張二太太就拉了安解語道:“四夫人今日受委屈了,改日我再登門給四夫人道惱。上次提的事兒,如若四夫人還有意,我們再詳談?!?/br> 這卻是給了安解語一個意外之喜,在曹沐卓和張瑩然兩者之間,她實是更傾向張瑩然的。這姑娘樣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更難得今日她仗義執(zhí)言,卻是個大方爽直又心思細(xì)膩的好姑娘,乃是自己哥哥的良配。就綻開一個極炫目的笑臉,真心道:“那解語就到履相迎了?!币桓毙脑S之的樣子。 張瑩然的臉就更紅了。卻還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一邊,只輕聲道:“曹夫人今日事忙,不如我們就告辭吧。也好客走主人安。” 安解語深以為然,起身要走的時候偏碰上匆匆上山的曹夫人。 張二太太也未多說,只道曹小姐人多事忙,將湯失手潑在范四夫人身上。現(xiàn)下范四夫人有急事要回府,卻不耽擱了。 曹夫人便極力挽留,言道廚房備了飯,卻是要用過了方是正經(jīng)。 安解語不耐煩再跟曹夫人糾纏。反正現(xiàn)下已定張二太太的小姐做嫂子,這曹府曹小姐人品如此之差,只怕那太子妃jiejie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曹夫人對她的殷勤模樣,分明是有求于自己的夫君范朝風(fēng)的,安解語向來是個有風(fēng)使盡帆的人,遂也不再跟她客氣,抬腳就走。 曹夫人也攔不住,只不知道曹沐卓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兒,竟讓范四夫人一絲臉面也不留。 安解語一行快走到山下的時候,卻聽見山上傳來一聲女子尖叫。又聽見人聲沸騰,都向山中的一處所在圍過去。 再說那曹沐卓被張瑩然說得惱羞成怒,轉(zhuǎn)身就向山上奔去,找到那處所在,就對躲在那里的人恨聲道:“這事兒不成了,你且回去吧。代我謝過小程姨娘的好意。”說到好意,卻是咬牙切齒。 躲在那處的人卻正是那浪蕩子柳為莊。早先通過那程越興搭線,曹沐卓給他行方便,設(shè)計讓他毀了安解語清白。原定完事后,由曹沐卓帶了眾人親見安解語的丑態(tài),自是不愁壞不了安氏的名聲,以讓范四爺休了她。卻忘了若這事兒真成了,他們曹府也難逃其咎,而且曹府的后院居然有了野男人,曹府的小姐們也都別想嫁到好人家??上Р茔遄可粤搜?,就中了小程氏這一石二鳥之計。 柳為莊為了今天的美事,硬是事先吃了好幾粒上品的金槍不倒丸,要跟美人春風(fēng)一度,全了跟美人的這段曠世情緣。卻未料到那安氏許久也不過來?,F(xiàn)下藥力已經(jīng)發(fā)散,意識已是模糊,全身上下就一處硬邦邦,就是個母夜叉過來,現(xiàn)下也顧不得了。 而那曹沐卓也是顏容出眾之人。柳為莊就盯著她的紅唇在那里一開一合,一時腦子發(fā)暈,就撲了過去。 曹沐卓再膽大妄為,也是深閨弱女,從沒被男人近過身。 現(xiàn)下被柳為莊抱在懷里,卻是又羞又怒又氣,全身都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柳為莊是花叢老手,現(xiàn)下卻被藥力催發(fā),就拋了那些戲耍的手段,一手下去摸索到曹沐卓的裙子扯去,另一只手就解了褲帶,yingying地就扎了進(jìn)去。 曹沐卓實不妨被男人如此對待,就尖叫了一聲。 有些還四散在山間的客人,以及程越興事先安排的人手,就都循聲趕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叫喊聲是從那半山間的幾間亭子樣的平房里傳出來的。那屋子四周都掛上了厚厚的簾幕,卻是給看紅葉走累了的女眷歇息的地方,到底不比真正的屋舍,隔音效果略等于無。 眾人趕來,卻是看了一場好戲。那柳為莊正紅了眼,在曹沐卓身上起伏不停。而曹沐卓拼力反抗,叫得驚天動地。那衣裙卻被柳為莊已經(jīng)剝得精光,四處散得都是。 曹夫人趕來見到這場景,就只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