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姑母撩人在線閱讀 - 姑母撩人 第55節(jié)

姑母撩人 第55節(jié)

    奚桓聽了暗里好笑,面上作揖退出去,“我在廊下等?!?/br>
    在外頭坐了一會(huì)兒,紅藕椿娘點(diǎn)了燈籠挑掛到廊下,奚甯正好走進(jìn)來,迎面見他欹在闌干上頭,腦袋仰吊在外看天上,嘴里吟著,“最是蘭堂初月痕,似有清夢到前生?!?/br>
    奚甯亦跟著舉頭望一望,見銀河迢遞,明月如玉,好笑著走過去,“看來翰林院倒真是個(gè)清閑衙門,你還有功夫在這里傷春感秋。”

    月亮驀地被一張玉峰朗朗的臉遮蓋,嚇得奚桓打挺站起來打拱,“爹,您回來了?”

    “你問的是廢話?!?/br>
    奚甯點(diǎn)他一點(diǎn),招手叫他進(jìn)了正屋,落在榻上,指給他坐。奚緞云才點(diǎn)上燈,瞧父子二人似有話說,便不落座,使紅藕上了茶來,朝奚甯笑笑,“你想吃個(gè)什么?”

    “別麻煩,”奚甯回以溫柔一眼,“隨便燒個(gè)什么不費(fèi)事的來就是?!?/br>
    奚緞云點(diǎn)點(diǎn)下頜,眼中幽幽蜜意,蕩漾出來。奚桓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八/九分猜測,卻閉口不提。

    待人出去,奚甯吃了半盅冰萃茶,適才說道:“周乾派人八百里急遞,說是登封的事有了些眉目,他見了幾位糧商,從他們口里聽出來,此遭他們趁災(zāi)牟利,布陣司與府臺(tái)衙門要了七成,各大糧商只分得三成,他們早已心有不滿。周乾想抓著這官商間隙,插入這個(gè)口子徹查?!?/br>
    粉墻點(diǎn)了十幾盞紗燈,燭火杳杳照著奚桓意氣的笑臉,“我心知周乾必不肯辜負(fù)父親期望,一定能在登封有一番作為。只是事情雖有了眉目,他與主事卻不過是戶部的小官,沒有圣諭,不好插手明查?!?/br>
    “所以眼下,”奚甯放在膝上的手輪動(dòng)十指,攥了一攥,“需得有人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皇上或許肯讓都察院派人去查。通政司有潘懋的人,內(nèi)閣也是潘懋首揆,遞上來的消息,只怕到不了皇上跟前?;噬系降撞幌胛遗c潘懋面上太僵,我也不好開口。倒是你如今在翰林院當(dāng)差,眼前正六品侍讀昌其沖還是你原來的老師,我想,他時(shí)常在皇上跟前講文說史,就交由你去說動(dòng)他在皇上耳朵里說說這個(gè)事,你可堪此一任?”

    奚桓拔座起來打拱,添了幾分鄭重,“爹放心,兒子不負(fù)父命就是了?!?/br>
    二人又說一陣,始見奚緞云與紅藕端飯進(jìn)來,一樣稀飯,幾樣精致小菜,一一擺在炕桌上,問了奚桓。奚桓吃過晚飯,謝辭出去,走到東廂門外,聽見里頭還有水聲,心里一動(dòng),默然走出院去。

    正屋窗戶上透出一圈淡淡游曳的燭光,奚緞云又將窗戶推開,讓風(fēng)撲進(jìn)來,取了燈罩罩了蠟燭,擎著一盞擱在榻上,為奚甯篩了一盅荷花酒,“你與桓兒說什么呢?”

    奚甯吃了,見她又執(zhí)壺,便擺擺手,“說朝廷里的事。你可吃過了?”

    “我吃與綢襖早吃過了,給你燒的這幾樣,一直在灶上溫著,就等你回來吃。從前常青做個(gè)縣令,也時(shí)時(shí)不得飯吃,想你們這些大官,必定是枕穩(wěn)衾溫,錦衣玉食,誰知你這位內(nèi)閣次輔,連飯也吃得比別個(gè)晚些,日日在內(nèi)閣枵腹從公,腸胃受得住啊?”

    “倒也習(xí)慣了?!鞭慑感π?,碟子里撿了一塊蒸魚,剔了刺喂給她。

    她皺著眉搖頭,“不吃了,我晚飯吃得多些?!彼栈厥肿约撼粤?,她便支頤著臉笑,“你當(dāng)?shù)?,也不留桓兒吃個(gè)飯,就使他回去了?”

    “他雖說當(dāng)了官,可翰林院是個(gè)清閑衙門,還會(huì)耽擱他吃飯不成?”

    奚緞云嗔他一嗔,“你拉著他,除了講公務(wù),沒有半點(diǎn)父子間的話,他沒了娘,連你也不關(guān)懷他,怪道他要日日來纏他姑媽。打綢襖家來住著,他便大清早就來,夜里又來,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在我屋里用的。這孩子也不知怎么的,從小就跟綢襖的尾巴似的,纏她纏得緊呢?!毖援呑灶欀鴵u首嗟笑。

    一席話說得奚甯擱下碗來,忖了一晌,淡淡莞爾,又端起碗來,“你瞧我這兒子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人品,相貌。”奚甯含笑睨她。

    奚緞云忙不迭點(diǎn)頭,“好呀,千載難逢的一個(gè)后生。論說起來,他有你這么個(gè)爹,卻從不在外仗勢欺人,雖有些貪耍,也從不誤正事。待家里的下人呢,也從不作威作福,待我又敬重,待綢襖……”

    說到此節(jié),她頓住了,額心漸蹙,臉色徐徐起了些凝重的變化。奚甯也不說破,只追著問她:“待meimei怎么樣呢?你說下去?!?/br>
    “待綢襖……”蠟燭在紗罩里偏了一偏,又澄澄地亮起來。奚緞云眼色一凜,端起腰來,“你一早就看出些什么了,所以你那夜才對(duì)我說那些話,什么‘兒孫自有兒孫?!?,又叫我不要cao心綢襖的事情。是也不是?”

    奚甯平平一笑,拿銀嵌象牙箸點(diǎn)點(diǎn)她,“有一點(diǎn)你可說錯(cuò)了,我并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也就比你早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如今你也知道了,那你倒說說,我的兒子給你做女婿,你喜歡不喜歡?”

    奚緞云呆了又呆,心里鶻突亂跳,“給我做女婿?這要怎么給我做女婿?”回魂見他還吃呢,慪得她躥了腰去奪他的一雙箸兒,“你還吃得下呀?!這么大的事情,你個(gè)當(dāng)?shù)模桶朦c(diǎn)不著急?”

    “我有什么好急的呢?”奚甯白端著碗,只好擱下,“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他們倆一處長大,那一縷情飄到這里,就纏到了這里,未必你要我學(xué)那沒情腸的父母棒打鴛鴦?”

    說著,對(duì)她笑一笑,嘴角噙著淡淡苦澀,“我的兒子,我還是曉得幾分的,他認(rèn)準(zhǔn)的事,別說旁人,就是皇上下旨,他也要拼死去抗。況且meimei在單家不好,與那單煜晗也沒什么情誼,反是一對(duì)怨侶,不如就給了桓兒,桓兒也能護(hù)她一輩子,你說是也不是?”

    “我的老天爺,”奚緞云搦搦腰,半個(gè)身子抵在案沿上,“你說得好不輕巧,怎么不想想,綢襖已經(jīng)嫁了人,如今兩個(gè)人混在一起,可是犯/jian!倘或叫單家知道,告到衙門里去,他們往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就是單家不得知道,難不成叫他們兩個(gè)一世這樣不清不白的不成?”

    “你先別急,我給你說個(gè)道理,你見天在家,還不知道外頭的動(dòng)靜。你這個(gè)單女婿,絕非善類,他現(xiàn)與潘懋有勾結(jié),潘懋此人,從前姑父也是與你說過的。如今潘黨成患,朝野之爭已是洞若觀火,倘或哪一天,潘懋父子棟折榱崩,你這位女婿說不準(zhǔn)會(huì)治個(gè)什么罪,你就不怕牽連meimei?”

    一番話說得奚緞云心驚rou跳,“單煜晗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眼前還不好說,但他賄賂求官,這是不爭的事。你再不防想想,他哪里來的錢賄賂討好潘懋父子?這世道,從來有賄就有貪。我實(shí)話告訴你,如今我與潘懋已然是鼙鼓鳴戰(zhàn),不是他落,就是我倒。如若我倒,則是天道不公,只有他落,才是正道。到時(shí)候,凡潘懋黨羽,可用之人便留用,不可用之人,都要按律追究。朝廷大事,我可不會(huì)因?yàn)閱戊详鲜俏业拿梅?,就抬手放他。所以你要好好兒想想meimei的去留,這可不單是兒女私情那么簡單。”

    沉吟半晌,流言蜚語與性命攸關(guān)在奚緞云腦子里轉(zhuǎn)一轉(zhuǎn),孰輕孰重,頃刻躍然紙上,“倘或單煜晗真是你說的這么回事,什么貞潔婦德,哪里有性命重要?!能從單家及時(shí)脫身,倒真是件好事……可單家哪里是輕易就能放了綢襖的?別說如今成了婚,就是沒成婚前,他們也不能夠毀婚啊?!?/br>
    奚甯由她手上奪回箸兒,胸有成竹地端起碗,“這事情就不是你要cao心的了,我的兒子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你隨他去,他必然不肯辜負(fù)你的女兒?!?/br>
    奚緞云又一把將箸兒搶過來,“你也未免太自在了些?;竷旱娜似?,我自然是信的,可事情哪有那樣簡單?你這個(gè)做爹的,就不幫襯幫襯?”

    “你要我怎樣幫襯?若事情鬧到衙門里,我去以權(quán)壓人,到底不是我為官之風(fēng)。若我的兒子連這點(diǎn)小事都不能斡旋平息,又如何能斡旋朝野之爭?”

    見他怡然之態(tài),奚緞云亦隱隱放了一半心,徐徐遞手過去,將箸兒還給他,“我不懂這些公私相牽的許多事,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倘或我的綢襖有一點(diǎn)不好,我跟你拼命!”

    奚甯被她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huì)兒才潺湲一笑,“我倒是頭一遭見你說這么狠的話。你這人也是奇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就怕說你不通,誰知你又一說就通了?!?/br>
    奚緞云白他一眼,“我是軟弱些,可我懂厲害關(guān)系。單煜晗若真出什么事,大則禍及滿門,小則累及妻兒,到時(shí)候綢襖如何自保?況且看樣子,綢襖在他家里,一直是難熬的,我做娘的沒法子只好叫她忍耐,可如今既有別的出路,我自然想得通?!?/br>
    說著,蛾眉緊蹙,又一番愁態(tài),“綢襖往日不與我說,是怕我為她cao心,不知她背地里受了多少苦不忍叫我知道。可當(dāng)娘的,她好或不好,都是要cao一輩子的心?;竷禾鬯?,我自然是喜歡的,只是人自來把他們當(dāng)姑侄看待,綢襖又是這么個(gè)境況,往后,怎么面對(duì)人言呢?”

    奚甯徹底放了飯碗,走過來摟著她密密哄一番,“是人言可畏,還是生死為大?你怕什么?不就是怕meimei離了單家,流言說她品德敗壞私行有差,她往后不好再嫁嘛??捎形业膬鹤咏o你兜著底,還怕什么?流言蜚語,不過是今朝起明朝平,人說幾句,過些時(shí)有更好笑的事情出來,自然就把你這一遭事忘了,誰還記你一輩子不成?”

    細(xì)咂一番后,奚緞云抬起臉來,“我怎么覺著你是在說我們的事?”

    他笑一笑,又說了許多奚桓的好處,映著玉宇澹濘,總算把奚緞云說得愁態(tài)漸消,開始頻頻點(diǎn)頭,繁星又在她眼中點(diǎn)亮。

    窗外星河皎潔,滿月環(huán)抱,風(fēng)雨湖上行來船只,燈火輝煌,照著水木清華,湑湑流光,虛無飄渺。奚桓擱下楫,提著衣擺跳下船來,走進(jìn)蓮花顛,見正屋外間熄了燈,只有臥房窗戶上暈著光。

    他貓著腳步,踅入東廂,見花綢似剛洗完澡,正在鏡前放了頭發(fā)細(xì)細(xì)梳理,只穿著一件鶯色短褙,碧綠的裙,鵝黃的抹胸,頭發(fā)如墨潑灑了滿背。他輕著步子挨進(jìn),預(yù)備嚇?biāo)粐槨?/br>
    誰知花綢早在鏡中瞧見了他,托著一縷發(fā)假意豎著,趁他走到背后來,冷不丁轉(zhuǎn)頭唬了他一聲。奚桓一霎笑起來,彎下腰去親她,“我還預(yù)備嚇你一跳呢?!?/br>
    “我都瞧見你了傻子?!被ňI轉(zhuǎn)回去擱下篦,撿起把扇來打著,“你不是回去了嘛,怎的又來?”

    她一動(dòng),便有淡香撲鼻,奚桓嗅得心曠神怡,去牽她的手,“走,我?guī)慵{涼去?!?/br>
    “哪里去呀,外頭蚊蟲多得很?!?/br>
    奚桓只顧拽著她,走出院門,就有清風(fēng)徐來,銀河落水,四野寂靜,唯有蛙沖相爭。一艘小小畫舫停在胡畔,船頭掛著燈籠,落著簾子,里頭透出燭光。

    “哪里來的船???”

    提著燈籠將花綢一照,見她粉面生喜,眉開眼笑,奚桓便輕輕闔攏院門,拉著她上船。撩開簾子鉆進(jìn)去,里頭倒還敞亮,兩面雕窗,前后簾罩,其中擺著案,幾面蒲團(tuán),案上金鼎熏香,另擺著玉壺金樽,三四樣小菜。

    奚桓牽著她坐定,推開船窗,便有芰荷香來。再回看她,眼睛里落滿星輝,把俗塵清滌。

    他心內(nèi)十分歡喜,到船頭把船劃到湖心,鉆進(jìn)來摟著她坐下,篩了盅酒,自飲半盅,剩下半盅遞到她唇邊,“這舫一直泊在靠二叔院里那頭,你少去,因此沒大留心。橫豎你白天午覺睡得久,想必也不困,我就劃過來,帶你湖上吹吹風(fēng),省得你老喊熱?!?/br>
    霽月臨窗,花綢吃盡半杯,笑嘻嘻縮在他肩下,“往日就是岸上看湖,想不到還有船?!?/br>
    “因?yàn)槟銖膩聿话堰@里當(dāng)作你的家,不愛四處閑逛,總在屋里,生怕出去就得罪了誰似的?!鞭苫笡_她皺皺鼻梁,像是臊她,“沒人能管著你,你就愛自己管自己?!?/br>
    花綢捏著他的鼻子轉(zhuǎn)一轉(zhuǎn),“哎唷,你竟敢教訓(xùn)起我來了?”

    “你錯(cuò)了,就該教訓(xùn)?!鞭苫感σ恍?,又篩了盅酒,含在嘴里,俯下臉要去渡她。

    “走開!”花綢一掌拍在他鼓起的腮,縮著往后躲。

    他忙把酒咽了,拍拍袍子起身,“那我走了?!?/br>
    花綢忙拽他衣擺,“不許走?!?/br>
    奚桓笑轉(zhuǎn)回來,故意兩個(gè)腳將船踩一搖一晃,別有深意地下睨她,“你留下我做什么呢?”

    她骨碌骨碌轉(zhuǎn)一圈眼,不搭他的話,“劃船啊,我可不會(huì),你走了,我怎么回去呢?”

    “原來是為這個(gè)?!鞭苫胳ピ诖吧?,不以為意,“倒也好辦,船上有繩子,我先走游到岸上,給你系在柳樹上頭,你耍夠了,拉著繩子就靠岸了?!?/br>
    說著又要走,花綢又拽住他衣擺,他回過來,把船艙脧一圈,“這里終歸有些逼仄,我吃了酒,渾身發(fā)熱,與你坐在這里,豈不是招得你也熱起來,你不是最怕熱的?”

    原來繞這一圈,是為了報(bào)前些日子被她驅(qū)逐之仇?;ňI咬咬牙,瞪他一眼,“這會(huì)兒哪里還熱呀?涼快得很?!?/br>
    他挑著眉笑,“我卻有些熱,想回我屋里,搬上幾塊大冰消消暑,你若沒有要緊事,我這就走了?!?/br>
    言訖踅出艙外,花綢諒他不是真要走,不肯追出去。誰知等一會(huì)兒,卻聽撲通一聲,她心里一驚,忙打著燈籠撩簾子出來,面前一照,不見人影,往水里一照,漣漪洶洶,急得她直跺腳,“桓兒、桓兒!你真走了?!”

    “哈哈,這里呢!”奚桓不知哪里躥出來,自身后一把將她抱住,摁倒在船頭,罩在她身上,見她眼又驚色,忙賠不是,“喲,真嚇著了?對(duì)不住對(duì)不住,我該死我該死!”

    叫他一哄,花綢反而眼圈一紅,蛾眉輕蹙,含怨偏了臉,只不說話。他愈發(fā)急起來,夠著掉在船頭的燈籠來照她,“你瞧瞧,倒真把你捉弄哭了,要不我也真跳到湖里去,給你賠個(gè)禮?”

    花綢噗嗤樂了,一轉(zhuǎn)臉,哪還有要哭的樣子,啐了他一下,“呸,瞧你這樣,不是骨頭硬著非要走么?”

    “好啊,你原來也是捉弄我?”

    “許你捉弄我,就不許我捉弄你?”

    奚桓將燈籠擱在一旁,撐起來就要撓她,她縮著胳膊說了一堆好話討?zhàn)?。嬉鬧一陣,奚桓忽然俯下來親她,輕輕的,仿佛怕吻碎了她,再?zèng)]有別的動(dòng)作,只是撫一撫她的鬢,“看你高興,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br>
    從他的眼里,花綢似乎沒看見往日濃得能滴下來的欲,是如他身后漫天的星河一樣鋪天蓋地的愛意,單純的,耀眼的。

    她一側(cè)眼,身旁滑過許多荷花蓮蓬,便由他身下翻出來,跪在船頭掐蓮蓬,“桓兒,你手長,給我掐一些,回頭給你剝了蓮子煮粥吃?!?/br>
    荷花正盛,綠葉清波,奚桓掐了許多塞在花綢懷里,順勢摟著她又倒下,枕著一只手,吟著,“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1。”

    伴著細(xì)風(fēng)吟荷,花綢從未如此開懷過,或者說,她所有的開懷都是他帶來的,一次比一次空前,一次比一次浩大。此刻好像,他歸還了她的原本的天地,在漫天璀璨的星辰里,她全憑愛與感覺在活著。

    她枕在他的手臂,睞目看他,是玉山之鼻,浩海之眼。他也看她,四個(gè)眼睛里仿佛拉扯著細(xì)細(xì)的情,把他陡地扯近,從黏膩膩的親吻,到濕噠噠的彌合,他撼動(dòng)著她,也撼動(dòng)著整艘畫舫。

    在他搖蕩的肩上,整片星河也在花綢淚潤的眼角搖蕩。

    夜朗星濃,第二天自然就是個(gè)好天氣,太陽雖大,卻有清風(fēng)徐徐,難得的涼爽。

    因午晌要往云林館去,花綢只恐獨(dú)她一個(gè)女眷會(huì)有諸多不便,心起邀韞倩同去,便大早起來梳妝,換了衣裳,吩咐椿娘使人套車,走到盧家來。

    趕上韞倩初起,聽見她來,忙換了件櫻花粉的對(duì)襟,扎了條橘色的裙,插畫佩鈿,使人在炕桌上擺上稀飯,將她請進(jìn)來。

    人甫進(jìn)門,她便笑嘻嘻去拉她,“喲,難得難得,你竟肯往我這里來一趟。快榻上坐,我想你來這樣早,必定是沒吃早飯來的,咱們正好一道用一些。”

    花綢上下眼看她,見她穿得淡雅清爽,便障扇一笑,“你像是算準(zhǔn)了我來找你什么事情,因此才打扮得這般得宜合時(shí)?!?/br>
    “這倒好笑了,你來,連個(gè)貼也沒先下,我哪里曉得你是有什么事?”

    二女?dāng)y手坐下,案上擺了兩碗稀飯,四樣精致小菜,又有兩碗酥油牛奶?;ňI也不同她客氣,端起碗來吃兩口,方道:“我來找你,自然是要說好事情,才不辜負(fù)你的飯菜啊?;竷旱呐笥言谀辖加幸惶巹e館,據(jù)說風(fēng)景絕佳,他怕我在家閑悶,午晌衙門里出來,要帶我往那里去擺席取樂?!?/br>
    說到這里,她往門外瞧瞧,見無人,才音量照舊,“還請了他兩位朋友,我一個(gè)人坐在那里,未免難堪,想請你與我同去?!?/br>
    韞倩眼皮稍垂,再抬起時(shí),帶著點(diǎn)點(diǎn)星輝,像是盈盈的期盼,“請了他什么朋友?。俊?/br>
    “施家的小子,連家的小子,還有一位他原來的老師,我都是見過的,再有三兩個(gè)唱的。我知道,你與他們同輩,不好去得??捎形以谀?,咱們在屋里坐,他們在外頭做,又不共處一室,你怕什么?家里若問,你只說是往我那里去,瞞過去就好了?!?/br>
    聽見施兆庵也在,韞倩嘻嘻笑起來,“嗨,荒郊野嶺的,誰還來盯著我不成?我怕什么?吃過飯,我就坐了你的車,與你一道先往你家去。”

    “你們老爺呢?”

    “這個(gè)時(shí)辰,自然是往衙門里去了,誰管他?”韞倩滿不在乎地將案點(diǎn)一點(diǎn),“快吃,吃過咱們就走,省得一會(huì)兒撞見他回來,你還得往外避?!?/br>
    兩個(gè)匆匆吃了,韞倩拿了收拾了扇絹,滅了香爐,與花綢一道往角門上出去。不想那櫻九晨起閑逛,遠(yuǎn)遠(yuǎn)在一處假山上瞧見,因問跟前丫頭:“我瞧著那位像是單家奶奶,這么大早起,她來做什么?”

    小丫頭探頭望一望,笑道:“可不就是她?我方才到廚房里拿您的早飯撞見過。聽見丫頭們說,是來邀咱們太太往家里去,不知有什么事情。太太素日里除了與那三房說幾句話,就是與她走得近些。聽說她活計(jì)做得十分好,太太有好些衣裳,還是她親自裁的呢,可見二人情誼深厚?!?/br>
    櫻九曉得二人要好,不曾疑心什么,只是提起衣裳來,猛地想起件事情,“我前兒瞧見三房那個(gè)穿了件藍(lán)鑲滾的長衫,好看極了,是哪里做的?”

    “是織霞鋪里的裁縫師傅做的,那位師傅手藝沒有說的,咱們家太太與那三位,都愛請他裁衣裳。四娘要是喜歡,我使人去將他的徒弟請來,給您量量身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