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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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微又整理了一番,跟琴濯一齊到墳前燒了幾張紙,余下的時間便是琴濯兀自跟父母念叨這些年的事情。 琴濯雖是商家千金,倒也并非嬌生慣養(yǎng),父母常在四方跑動,常有未雨綢繆的意識,自小就教導她獨立自主。 他們出事那年,琴濯也不過十一二歲,傷心自是傷心的,倒也沒有一蹶不振,這些年又經過了一番困苦,心里早就筑起了一道高墻,便是再來風雨也能擋得住。 孟之微小心翼翼地瞅了她好幾回,確定她沒有偷偷哭鼻子才放心。她的印象里,琴濯父親也是個十分豁達開朗的人,這一點父女倆倒是相似。 回去也要時間,琴濯最后說了幾句話,便同孟之微起身了,兩人都默契地沒提要去拜祭孟家父母的事。 因為孟父被定了貪墨的罪名斬首,當時錢州的人都是知道的。孟之微怕自己的不小心引起旁人的注意,讓一切工夫白費,所以這些年都不敢到父母的墳前磕一個頭,家里更是連牌位都沒留。 看到琴濯欲言又止,孟之微只是笑了笑,“沒什么,在我心里時刻記著我老爹老娘呢,二老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會怪我?!?/br> 琴濯知道這不過是她安慰自己的話,可說太多沒用的也只是徒增傷心,便道:“等回去給你買糖豆?!?/br> 孟之微的臉上當即露出無奈,“就是當小孩你也比我小一歲半呢,你還哄我?!?/br> “說你斤斤計較還不承認,半歲都要算上?!?/br> 兩人一人一句,迎著夕陽的余暉往城里走去。背后拉扯長的影子,在微風拂動的荒草間搖搖曳曳。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我都不想把女主給男主了…… 薛岑:????!?。。?! 第22章 在錢州的生活無需重新適應,依舊是日夜更迭,一日三餐。 錢州靠近江海,因而這里的海產極為豐富,集市上每日都有現(xiàn)打撈上來的魚蝦蟹貝,價格也比在京城便宜。琴濯把清蒸、爆炒、煎炸的做了個遍,孟之微每天回來都能看到桌上一道海鮮大餐,也算補足了這些年沒能嘗到家鄉(xiāng)地道美味的遺憾。 京城來的人雖不少,但與孟之微交好的屬實只有楊大人一個,楊大人來他們這租賃的小院也日漸熟練,因為實在饞琴濯的手藝,偶爾公務回來,便干脆在此地用飯了。 琴濯并不介意多一張嘴,畢竟楊大人在朝中是很有權威的老臣了,對孟之微也算照顧有加,便是不為別的,這馬屁都要拍拍的。 早起的時候,琴濯特意去集市上稱了一些花蛤,打算今日用來爆炒,再做些煎餅和冷素菜,午飯便齊活了。 楊大人惦記這頓飯,難得仗著自己的閱歷權威帶著孟之微早回來了一刻鐘。 離開京城的時候,琴濯嫌東西多了不便利,因而只帶了隨身的衣物和一些盤纏,日常所用的東西都是到了錢州才置辦的。 方才回來的時候,琴濯順便買了一些干果片,回來用滾水一沖便可當果茶用,既不用太大的花費,也爽口宜人。 琴濯在小廚房里生火做飯,門外的小桌前一老一少嘬著酸酸甜甜的果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待水盆里的花蛤吐凈泥沙,熱油里放入切成段的蔥姜辣椒,只需把花蛤倒進去大火翻炒至開口便可,最是簡單又可口的家常菜。 今日主要嘗鮮,主食反倒是其次。琴濯炒了半鍋花蛤,先盛了一些在一個大圓盤里,四方的小木桌上差不多已經被這盤爆炒花蛤占據(jù)滿了。 琴濯另用手掌大的小碟子盛了些冷素菜各自放在手邊,旁邊支了個凳子放著煎餅,隨手一探倒也方便。 比起魚蝦一類,花蛤并無多少內容,里邊的rou也就棗核大小,吃的時候連同浸入的料汁一吸,香辣跟鮮香一同入口,源源不絕地刺激著味蕾,這便是吃花蛤的樂趣所在。 圓盤里的花蛤很快見底,旁邊堆了一堆的空殼,琴濯去端了幾次眾人方才見飽。 “我現(xiàn)在才明白,這入口的東西也是一方水土一方味道?!睏畲笕顺缘眯臐M意足,大有留在錢州的意愿。 孟之微道:“那這大半年,大人可以在此吃個夠本了,便是回了京城也能帶些回去讓廚子做,總不能讓您缺了這口?!?/br> 楊大人卻搖搖頭道:“京城的名廚雖多,可做這些海鮮倒不比錢州街巷的那些小攤販隨手翻兩下的好,做菜跟做事一樣,太過繁瑣細致了也就失了原本的意圖和味道。” 這一點琴濯身為贊同,就好比那“酥瓊葉”和“烤蒸餅”,本是一個東西,偏偏前者要裝點得高貴不可近人。 這一說楊大人倒跟琴濯極為投機,孟之微悠閑端著茶杯在旁聽著,也不插嘴,聽到楊大人問及琴濯故鄉(xiāng),也沒隱瞞,“她是錢州人士?!?/br> “怪道我看大侄女對錢州如此熟悉,老夫至今還沒找著集市在哪兒呢?!睏畲笕艘慌拇笸?,解了惑。 “好多年不曾回來,我也是摸索了幾日,好在這里也沒太大的變化,就是覺得人好像不如那時多了?!鼻馘€記得小時候早中晚都有集市,夜市更是到翌日凌晨方散。 “也不是人少了,只是錢州畢竟落入敵國一年多,收復回來也不久,難免人心惶惶,加之朝廷派兵戍邊,氣氛總是顯得嚴謹些?!?/br> 琴濯覺得自己內心的微妙可能就在于此,故鄉(xiāng)雖還是故鄉(xiāng),總又帶著些許陌生。 “當年的海戰(zhàn)因為在錢州這里出了大問題,皇上也格外注重這里的邊防,所以才想到在此建立軍器所,命京城官員親自到位督造,也是吃過了大虧,不敢稍有大意啊?!?/br> 孟之微聞言,心里不可抑制地起伏,斂著神色道:“當年的事我也聽說過,好像是因為錢州知府孟集貪污舞弊,致使朝廷軍隊失利?!?/br> 這事在朝廷的檔案書冊上,哪個官員說起來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瑮畲笕藚s捋了下胡子,嘆道:“孟集不過一個小小知府,哪能撼動朝廷幾萬兵馬?貪污群黨結私,才是江山社稷之大忌啊。” 孟之微自是了解自己的父親,且不說他為官清廉,便是真有私心,也決計沒有手眼通天到那等地步。當年事發(fā)后,朝廷也相繼處置了一些官員,但始終沒有定論誰是主謀,最后便是身為前線要塞的父親被當成了最大的靶子,在百姓心中也依然是臭名昭彰。 孟之微深吸了一口氣,心里依舊堵得慌,手邊驀然碰過來一只清涼的瓷杯,是琴濯倒給她的果茶。 孟之微清醒了一瞬,琢磨著楊大人的話,輕問道:“大人對當年的事似乎另有解析?” 對于孟之微這等后輩,楊大人一向是知無不言。在朝為官,任何事都是需要斟酌思考,因而他并未忌諱談及此事。 “當年的情形,無論孟集是否真的貪墨,都難逃死罪。先皇豈不知這背后是群黨舞弊?只是需要個發(fā)泄口罷了,孟集當年又恰是錢州知府,所有軍備都要經過錢州輸送,與前線息息相關。戰(zhàn)敗后,先皇雷霆震怒,所涉官員一律定罪處斬,哪還細究什么輕重多少青紅皂白。” 孟之微聽后,心中更是沉甸甸的,越發(fā)替自己父親覺得冤屈。她心潮起伏,幾乎快要憋不住那一陣憤怒,忽然聽到旁邊的桌子一震,琴濯氣哼哼道:“憑什么!難道當了皇上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若是僅僅為了平息一人的怒火,那定這律法又有何用?” 琴濯說的楊大人也想過,也不平過,但他畢竟在朝為官幾十載,所思所想都圍繞著社稷江山,知道許多事情也并非都講一個“理”字。 “大侄女直言坦蕩,這也沒錯??上然室咽?,咱們也不能去追究他的對錯,何況在當年的情況看來,孟集也卻有其責,只是定罪太過?!?/br> “那便就這么算了么?便是有罪也該定個該有的罪,孟知府如今還是人人喊打的賣國賊,這豈有道理?”琴濯越說越氣,桌子拍得啪啪響。 孟之微原本情緒有些激動,看她比自己都氣,反過來安撫她,“當年的事我們無從考究,大人也是就事說事,你這氣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沖大人發(fā)火呢……”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么皇帝犯了錯就可以揭過不提?起碼后人也該有個表示吧?”琴濯這一下又想到奕宗皇帝的親弟弟——薛岑,腦子里好似引爆了一團烈火,暗地里一頓罵。 上梁不正下梁歪!蛇鼠一窩! 楊大人倒還是笑瞇瞇的,并未因琴濯的話而責怪,覺得她坦率直言也是難得,“大侄女這性格,跟老夫年輕時頗像。直言敢言是好事,不過也要謹記保全自身,切不可因沖動招來殺身之禍吶。” 琴濯一口氣還未消解,孟之微怕她氣上頭真連當今皇上都罵了,趕緊捂住了她嘴,“多謝大人提點,她也就在信得過的熟人跟前沒個遮攔,大人別見怪?!?/br> 楊大人笑著擺了擺手,起身道:“好了,老夫腆臉叨擾了多時,也該回去了?!?/br> “天色將晚,我送大人一程?!?/br> 楊大人卻將孟之微擋在了門內,“老夫雖不是本地人,對自家門倒還清楚,哪里還麻煩你一趟。天晚人少,你還是留在家里照應吧,老夫七老八十的誰還稀罕不成?!?/br> 孟之微被他一通話說得無奈,軟磨硬泡下只好將他送出巷口作罷。 回到院里的時候,琴濯正在收拾碗筷,動作利落又帶著一股還未消散的火氣。 “還生氣呢?好了好了,我都沒事了,你看你。”孟之微歪著頭看了下琴濯的臉色,扮鬼臉逗她。 琴濯擦了把桌子,把抹布扔在桌面上,無奈道:“我哪兒是生氣,我是憋屈?!?/br> “害,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兒,我們不是早該習慣了,總之我們目的不變就是?!?/br> 回想楊大人的一些話,琴濯隱有擔憂,“皇上顧及前車之鑒在錢州修建軍器所,看來對當年的事也秉持默認的態(tài)度,重新翻出來,他能認?” 更何況,先皇跟他還是親兄弟,自家人肯定是維護自家人的。 “任重道遠,走一步看一步吧。” 琴濯細看她神色,發(fā)現(xiàn)她也不是太憂心,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無奈,“你倒是不著急。” “著急也沒用啊,還是得先在工部查到當年軍需制造的檔案,知道經過誰的手,才能轉向其他地方梳理案件的始末,不然僅憑大理寺斷案后的只言片語,‘事實’便只能是‘事實’?!?/br> 琴濯又想到了趙文汐,不過知道以孟之微的固執(zhí),定然不會去利用朋友,說了也是白說,便閉口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更 第23章 軍器所的工程剛剛開始,一應程序還需得孟之微他們這些人領頭,這幾日又是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路過家門口都顧不上進門。 好在如今秋老虎也過去了,天氣一日比一日涼,錢州相比京城還濕潤些,不至于跑得上了火。 琴濯擔心孟之微吃不慣他們那里的大鍋飯,還是每日費心準備好送去,軍器所的同僚無不羨慕孟之微有位好夫人。 這日琴濯來得早,沒看到一向活躍的楊大人,便把兩個食盒都交給了孟之微。 “今日京里好像來了人,他老人家怕是不得空了。你吃過沒?” 琴濯看著自己精心打包好的食盒,臉上卻露出一股嫌棄,連連擺手,“我不喜歡,你要都能吃了及早處理了?!?/br> 孟之微心有所覺,打開蓋子,撲鼻噴香,“是燉羊rou啊?!?/br> 琴濯不喜歡羊rou,平常就是做了連嘗都不嘗一口,這也是想著秋日給孟之微進補一下,才做了這黃芪煨羊rou。也虧得她做慣了菜,用料多寡心里有數(shù),不然也不知道做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我都是憑感覺放的鹽,咸淡還不知道,你先嘗嘗?!?/br> 琴濯特意選的肥厚適中的羊rou,用水焯過一遍,再用料煨燉,入味的羊rou去了膻味,湯汁濃郁不油膩,十分鮮香。 孟之微舀了一口便直點頭,“你的手藝自然是好的?!?/br> “你啊,也就是馬屁精一個!”琴濯笑著指了孟之微一下,一轉頭看到楊大人帶著個人進來,晃了下神慌忙杵了她一下。 孟之微正吃得香,抬頭一看差點噎住,連忙起身迎上去。 薛岑在她行禮之前就抬了下手,“朕微服到此,不必多禮了?!?/br> 琴濯跟著見過禮,卻忍不住暗地里努嘴,這個皇帝怎么老是陰魂不散的…… 薛岑的視線緩緩落在桌子的食盒上,又輕輕抬起半斂著神色,道:“現(xiàn)下也不是公務時間,你們自便,朕隨楊大人去里邊看看?!?/br> 孟之微微微頷首,等薛岑離開后才站正身,也奇道:“沒想到皇上居然會來,看來是十分重視這次的工期了。” “來了還不是盡添亂,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鼻馘X得薛岑就是吃飽了撐的。 孟之微又糾正道:“這你可就錯了,皇上的身手可厲害著呢,大內的高手都比不上他,不然你瞧他出門任性得連個侍衛(wèi)都不帶。” 這一點琴濯還真沒料想到,不過也沒興趣就是了,催著孟之微道:“羊rou涼了味道就不好了,你快去吃?!?/br> 那廂楊大人帶著薛岑在各處視察了一遍,就近找了處酒樓吃飯。楊大人原本還想找孟之微作陪,薛岑卻道:“他有夫人相陪,定也不稀罕這里。” 楊大人覺得道理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不過細品皇上這話,怎么有點不對味?仔細想想皇上也二十有五了,后宮至今還空著,八成也是看見之微夫婦琴瑟和鳴羨慕了。 至于楊大人為什么覺得是“又”,那顯而易見這里沒人不羨慕的,如果他還是二八后生沒家沒室,必定也會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