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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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是個自來熟,這店鋪又開在自家隔壁,左右算個鄰居,便問道:“老板這里賣什么?” “左不過是吃喝一道,夫人如果有想要的,盡管叫我。”掌柜說罷,兀自整理著柜臺上的賬目。 琴濯有種他不如上次熱情的錯覺,看到一旁白花花的一籮筐,剛伸手就聽到薛瑾舟道:“這是剛采回來的百合根,用來做百合面最好不過?!?/br> 他的話一下正中琴濯心中所想,她不禁抬了下眼,道:“薛老板似乎對吃食也頗有研究?” 薛瑾舟謙虛道:“不過是多看了些雜書,也就光知道個名目,具體怎么做我還是門外漢?!?/br> 琴濯覺得懂的比不懂的總要好些,也免得什么東西都拿來濫竽充數(shù),看這百合根不錯,便多撿了一些。 安安回去給她找了個小籃子,卻也不懂這些東西要怎么做,“買這么多啃著吃?” “曬干以后磨成面就沒多少了,我想多弄一些,給之微做百合面吃?!?/br> “嘖嘖,真是事事不忘你那好相公,偏在我眼前現(xiàn)!” “你若想吃,我也給你做啊。” “我可承受不起你這片情。” …… 二人說著話,沒注意到身后薛瑾舟逐漸冷淡下來的臉色,琴濯撿好東西回頭結(jié)賬,卻不見他人影,詫異了一瞬:“掌柜的人呢?” “剛才還在這兒呢……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二人正疑惑著,見一個小伙計從后頭出來,替琴濯結(jié)賬。 安安還想著那豐神俊朗的掌柜,問道:“你們掌柜這是不歡迎我們,半路跑了?” 小伙計笑道:“那怎么敢,我們這店新開張,還有許多貨物沒來得及擺上,掌柜的一直前頭后院地跑,著實忙亂?!?/br> 都是做生意的,安安自然能理解,只是嘴上非要不饒人。 琴濯倒沒多在意,看了圈店鋪里的陳設(shè),尋常店家不賣的東西這里倒是一應(yīng)俱全,不覺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暗想以后倒不必自己四處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岑:換了身份都避免不了檸檬跟狗糧?。ㄏ谱溃?/br> 第68章 冰糖酸角 早先知道琴濯在集市, 孟之微從大理寺出來也沒有先行回府,而是直奔這邊來了。 琴濯買了一筐百合根,聽小伙計說店里繁忙, 便不太好意思再麻煩他們送到府上,見孟之微來了正是便利。 “不是說皇上要去的么?他這么早就放你們回來了?” “說是要來的, 結(jié)果又沒來?!泵现⒁布{悶, 心想皇上日理萬機(jī),便是一時有什么別的事情也是自然,能早點(diǎn)回家吃飯睡覺, 她也求之不得。 “這是什么?芋頭?” “就說你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了,你家芋頭長這樣?”琴濯笑著睨了她一眼,把籮筐里的百合根分作兩部分,跟孟之微一人拎著一些, 倒也輕便。 安安看他們夫妻協(xié)作無間, 笑嘻嘻說了幾句話便回自家鋪子里忙去了,讓他們一會兒過來拿東西。 琴濯把她給的阿膠糕拆開來一塊, 塞到了孟之微嘴巴里,孟之微嚼著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眉心微皺,“這是什么?” “阿膠糕?!?/br> “女人吃的東西……” 聽到她的語氣里滿是抗拒,琴濯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孟大狀元,你是什么?” 好似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原本的性別,孟之微竟然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蠕動嘴巴把那塊阿膠糕吞了下去。 “再這么下去你都快跟男人同化了?!鼻馘X得自己很有必要時刻提醒著她。 孟之微卻覺得這種“忘我”的精神十分適合自己現(xiàn)在的階段, 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反正我當(dāng)姑娘的時候也被我娘說不像姑娘, 沒準(zhǔn)我投胎的時候就是個小子?!?/br> 看她邁著外八字的步子朝前走,琴濯終是搖著頭嘆了口氣。 大約是真的錯投了女胎…… 兩人剛走到門口,迎面碰到了不久前才見過的夏起。 雖只是一面之緣,夏起倒是十分自來熟,看到他們便上前打招呼:“原來是孟大人跟孟夫人,二位出來逛街?真是伉儷情深吶!” 琴濯不懂逛個街有什么伉儷情深的,雖說他是薛岑的師兄,不過面對這張可以說得上是出塵俊朗的臉,她倒是討厭不起來,不過也沒法跟他一樣剛認(rèn)識人就這般熟稔,遂頷首淺笑,以示禮貌。 孟之微跟他寒暄了幾句,見他拿出一個紙包來,“吃酸角么?你們吃著應(yīng)該是甜的?!?/br> 他雖是詢問,手上已經(jīng)不由分說把紙包遞給了孟之微,孟之微接在手里,反倒不好再退回去了,只能連聲道謝。 幾番客氣后,三人暫且別過。琴濯看到夏起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掀開簾子往那店鋪后院去了,不由問道:“夏公子跟這里的老板認(rèn)識?” 且不說認(rèn)識不是認(rèn)識的,便是這里的老板孟之微也沒見過,聞言只道:“可能吧,不然怎么這么自來熟的,江湖人士結(jié)交的朋友還挺多。” 琴濯覺得以夏起這般性情,便是想不結(jié)交朋友也難,也難怪連當(dāng)今皇上都是他的師弟了。 且說夏起進(jìn)了后院,徑直就摸到了這店鋪后面的倉庫,可謂熟門熟路。 這店鋪后面是個小院,院子里有一座二層的角樓,兩側(cè)都是倉庫。 夏起由一邊走進(jìn)去,但見里頭陳設(shè)都不像倉庫的樣子,噙著笑邁開步子,在盡頭的小門旁邊看到守著的黃鶴風(fēng)師徒,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郁。 “哎呀……你們皇上這意趣還真是不一樣,這么縝密小心,倒像是刺探軍情似的?!?/br> 黃鶴風(fēng)不敢搭腔,扣門等了片刻,得到里邊的回應(yīng)后,幫他拉開了門。 夏起邁步進(jìn)去,看到坐在書桌后面忙著處理公文的人,心里就越發(fā)納悶了,故意把步子踏得沉了些,引起對面的人注意。 如今易容成薛大老板的薛岑抬起頭來,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又埋頭書寫。 “吃酸角么?”夏起拿著手里的袋子湊過去,把之前問琴濯他們的話又問了一遍。 “我不喜歡這些,你自己吃吧?!毖︶囊暰€一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半挽著灰青色的衣袖,從他進(jìn)來之時就在奮筆疾書,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夏起丟了一個酸角到嘴里,外殼上晶瑩的糖霜化開,與內(nèi)芯的酸混合在一起,變得異常和諧。喜歡它的人會覺得酸甜適口,而不喜歡的就是覺得太酸。 夏起兀自在旁邊嘬了半天酸角,薛岑也一直埋頭做事,仿若無人。 看他大費(fèi)周章在集市這里盤了個店鋪,又把里頭改建得面目全非,反縮在這里批折子,夏起十分不解:“你說你這事兒辦的,人家夫妻在外面恩恩愛愛,你一個人在這里拈酸吃醋,圖的什么?” 薛岑心里本就酸出了天際,聽他嘮叨只覺得更難受,抬眸問道:“你還不回山?” “這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踹回去?果然有了異性就沒人性啊!” 知道他這張嘴怎么也不會讓自己好過,薛岑便懶得再搭理他,繼續(xù)提筆落字。 夏起見他沉默不語,自然也感覺得到他此刻的心情,還是出言提醒道:“我可告訴你,你這面具是有時間限制的,最多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你若鐵了心我也攔不住你,只是到時候你再我?guī)兔?,我可不會再出手?!?/br> 薛岑焉會不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打主意的時候其實也沒多想,做這一切幾乎就是五六日的工夫,連他自己都來不及多思考。可以說他是放任了自己的理智,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作為前后腳入門,前后腳出師的大師兄,夏起卻有些愁破頭,“這會兒也沒外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跟我說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不信?!?/br>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薛岑把批完的折子合上,又展開一本新的,似乎是借以政務(wù)的繁忙來麻痹自己紛雜的內(nèi)心。 兩人相處多年,夏起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這話雖是模棱兩可,可夏起品著還是傾向于那個“壞結(jié)果”,若不然以他的性格,定然早就斬斷一切勾連的苗頭了,哪里還費(fèi)工夫做這些事情。 夏起嘴上說著不想管,可真要看他走上謀奪臣妻這條路,那也是頭一個心急,松散的神態(tài)露出嫌少的憂心,“我覺得……你要不還是先昭告天下選個妃?你自小就在青楓山習(xí)武了,中間也很少回京城,見過的人委實不多……” 言下之意,夏起還是覺得他見的女人少了,要不然也不會盯著一朵有主的名花。 薛岑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淡淡的,帶了點(diǎn)他說的都是廢話的不以為然。 “你說你這妃也不選,家也不成,就覬覦人家的媳婦兒,讓人知道了還敢給你賣命么?” 道理薛岑都懂,可心卻不由自己,聽著夏起的話只覺得他嘮叨,心煩更甚,“你說夠了沒有?” “嫌我嘮叨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勸?” “朕公務(wù)繁忙,請夏公子自便?!?/br> “……”得,為了趕他連“朕”都用上了,真是會利用特權(quán)。 夏起討了個沒趣,出去的時候見琴濯他們還在安安的店鋪里,心里尋思著晃晃悠悠走了過去。 “夏公子?!?/br> “噯!”不知道是不是琴濯的笑容太親和,夏起當(dāng)即笑瞇著眼睛應(yīng)了一聲,極有那種cao心不盡的兄長替自家不安分的弟弟見禮的慈祥感。 琴濯感覺微妙,又帶著一頭霧水。 反應(yīng)過來的夏起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心道是被薛岑給帶跑偏了,偏過臉拍了自己一下,正色道:“孟夫人別見怪,我這人看見小輩就由不得這樣。” 若論及他跟薛岑的關(guān)系,琴濯覺得怎么也差不開輩,夏起這話讓她越發(fā)覺得年齡的溝壑有些深了,只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 “我看孟夫人跟孟大人時常出雙入對的,真是羨煞旁人了?!?/br> “我們父母都早逝,也只能依靠彼此了。” “夫人跟孟大人都是京城人士?” “并非?!?/br> “看孟大人的年紀(jì)也不大,你們成親倒是很早?” 聽著夏起的話逐漸問及自己不想回答的范疇,琴濯心底升起一絲不悅。她旋即想到夏起是薛岑的師兄,可不是一條船上的,臉色也淡了下來,“夏公子似乎問得有些多?!?/br> 夏起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過,正欲收起話茬,聽到琴濯道:“如果夏公子是因你師弟來打問我的,大可不必。也請夏公子轉(zhuǎn)告你師弟,不該cao的心別cao,這天下是他的,人心可未必?!?/br> 見薛岑對琴濯念念不忘,夏起原只是想刺探一下琴濯到底是哪里特殊,只是沒想到三言兩語之后就被她懟了一鼻子灰,心里有點(diǎn)驚訝,緊接著就是震驚。 他師弟那個瓜娃子惦記人家有夫之婦,人家居然知道!敢情這戲一開始就唱不下去了,那他擺那么大的戲臺是干什么?有病嗎! 夏起覺得腦袋里嗡嗡的,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都不是勸薛岑選妃了,而是找個大夫好好看看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 薛岑:朕有病,相思病,非喳喳不能痊愈。 夏起:病得不輕,這邊建議原地火化。 —— 線路檢修,明天還要停電,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