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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謀娶臣妻在線閱讀 - 謀娶臣妻 第66節(jié)

謀娶臣妻 第66節(jié)

    “這君臣……要早都早,要遲都遲的?!鼻馘獡u搖頭,把鱖魚交給廚師傅處理,自己則跟臥雪坐在梨樹底下剝蓮蓬。

    剝出來的蓮子曬干還有許多吃法,空的蓮蓬琴濯則把里邊的雜蒂挖得極干凈。

    琴濯做菜的時候,廚師傅除了幫忙處理食材,在調(diào)味上均不插手。琴濯端著弄干凈的蓮蓬進來,就看見盆里已經(jīng)去骨剁好的鱖魚rou,心里真是一陣舒坦。

    果然有個好幫手,做菜也更加得心應手。

    “一會兒我做蓮房魚包,主事跟冷素菜就麻煩師傅了?!?/br>
    “得嘞,夫人放心!”廚師傅看她準備的菜色,想是有客人要來,便詢問人數(shù)。

    雖然廚師傅也是宮里來的,可琴濯還是不敢說是薛岑要來,那樣難免會知道他們此前就見過,猶豫了下含糊道:“之微說趙大人可能會過來,但也不確定,反正先準備著吧,左右有我們府里的人。”

    廚師傅了解后,便去淘米洗菜。

    琴濯把拆出來的簾子放在扁筐里曬上,等魚rou腌漬得差不多后邊用木片將之全部填到空的蓮蓬里。鱖魚rou從孔洞中透出來,綠意盎然中幾點細白,愈發(fā)顯眼。

    琴濯一共擺了兩盤,每盤大約四五個蓮蓬的分量,旋即入鍋蒸上,又從自家的河塘里折了兩朵蓮花,一會兒當做裝盤的裝飾。

    忙完這些琴濯又去隔壁屋子找蜂蜜,臥雪進來說孟之微回來時,她猶豫著問:“就大人一個?沒別人?”

    “沒有。”

    想來薛岑也不會那么正好又跟孟之微碰上,琴濯從旁邊一個罐子上收回手,轉(zhuǎn)而取了些糖桂花,沖了一杯水讓臥雪先送出去。

    外面的天氣熱烘烘的,孟之微回來就一頭扎進了房,收拾好出來剛好能開飯。

    “今天這么豐富啊!”孟之微看著大小七八個菜,滿眼喜色。

    琴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別有用心,幸而廚師傅也不在這里,不然她的謊話也不好圓回去。

    只是那人說到府中,這都一個時辰了,難不成走丟了?

    這還是琴濯第一次因薛岑沒上門蹭飯而感到不悅,她一再告訴自己只是因他不守信胡亂說話而感到困擾,并非是別的什么。

    鱖魚rou染上蓮蓬里的清香,別有滋味。孟之微連連稱贊,肚子再大卻也只能吃兩三個,看著還未動過的一盤,道:“這菜放到明早會不會失了味道?今天實在吃不下了?!?/br>
    “又不是光讓你吃這個,喝點兒湯?!鼻馘褱敕诺剿诌?,讓人把那沒動過的蓮房魚包端了下去。

    “是安安或者趙嫂子要來么?看你準備這么多菜,倒不是兩個人的。”

    琴濯心里有些亂,聞言只能順著她又說了一個謊:“本來是說好的,估計是有事所以沒來?!?/br>
    “那可惜了,那么好吃的蓮房魚包?!泵现⒚呀?jīng)飽了的肚子,嘴巴還不滿足地咂了咂。

    作者有話要說:

    喳喳:毀滅吧!鴿子精!

    第88章 蝦油豆腐(1)

    過了戌時, 天色也開始暗了下來,街巷口燈火闌珊。

    見茶白已經(jīng)上了門栓,琴濯尋思那人大概也不會來了, 便沒有多言。

    蓮房魚包還有多的,廚師傅原本請示過她要不要干脆趁熱裝起來叫人送到趙文汐府上, 琴濯怕露餡兒便沒讓人去。

    回房的時候她又轉(zhuǎn)去后廚, 把那蓮房魚包從鍋里端出來,尋思了半晌,繞到府邸后面的巷子里, 打了幾聲響哨,便有一條大狗帶著幾條小的跑過來。

    “今天給你們補補餐,有些人說話就跟那什么,不值得吃這好菜?!鼻馘阳~包都倒在一旁的舊碗里, 看著狗子一家吃得津津有味, 方才覺得自己的費心得到了些許的平衡。

    回到院子里,臥雪已經(jīng)燒好了熱水, 琴濯卸了釵環(huán)打算去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探頭看見孟之微趴在床上看書,手里又捏著零嘴,皺眉道 :“才吃過飯又吃這些東西,你有幾個肚子?”

    孟之微就是貪嘴,對家里放的小零嘴總也忍不住,琴濯雖不拘束她,但也時常提醒她夜里不要多食。

    她含含糊糊應了幾聲,啃完一塊芝麻小餅, 拍拍手把攢盒放回了柜子上,聽到琴濯喊她擦背, 把書倒扣在一旁便起身。

    “梳妝臺上有挽頭發(fā)的帶子,你幫我拿一根過來?!?/br>
    “噢!”孟之微應了一聲,走回梳妝臺前看到攤在上面彩色的帶子,信手抽了過來,不想帶下去一個東西,她還以為摔碎了連忙跟著蹲下去。

    “哎喲這么好的東西……隨手就放在這里,也是馬馬虎虎的……”孟之微把那塊小巧又青碧可愛的竹子模樣的玉佩撿起來,在自己衣衫上擦了擦,怕再掉下去摔壞了,左右看了看給琴濯收到了妝奩盒里。

    那廂琴濯又開始催:“人呢?”

    “來了來了!”孟之微把盒子扣上,邊挽袖子邊往里間走。

    “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偷偷藏點心了?”琴濯見她進來,伸手跟她要走發(fā)帶,把自己浣洗過的頭發(fā)先扎起來,露出修長的脖頸,調(diào)轉(zhuǎn)自己雪白的一片背。

    “我又不是小孩子藏那干嘛?!泵现⒛闷鹨慌缘乃绊樦募珙^澆下,一手拿過布巾給她擦背,“這個力道怎么樣孟夫人?”

    琴濯瞇著眼睛指揮:“太輕了,再重點?!?/br>
    “都搓紅了,又不是有陳年老垢。”孟之微皺眉。

    “你不懂搓澡的樂趣。”

    “我是不懂,我又不是被搓的那個?!泵现巡冀砝@在手腕上,順著她玲瓏的脊背搓了下去,聽到她嗷一嗓子,嚇得抖了三抖。

    臨睡前,琴濯又摸著后背說她手太重,孟之微合上書本,默默吹燈,“圣人說得好,惟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黑暗中琴濯反駁她:“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br>
    “……惟喳喳更難養(yǎng)也?!?/br>
    “孟之微你是不是皮癢了!”

    “哎喲!謀殺親夫!”

    ……

    鬧了半天,琴濯自然地把腿架到孟之微身上,手臂往她腰上面放了放,嘴巴撅得老長,“都裹平了?!?/br>
    孟之微將她的手拍開,道:“又不是給你養(yǎng)的,你還嫌棄!”

    “我這不是替你可惜,平常在家你可記得常把它們放出來吹吹風。”

    孟之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無奈道:“那能行么?你干脆讓我不穿衣服去狂奔好了?!?/br>
    “噗——”琴濯忍不住笑了聲,又黏黏糊糊到她身邊,“微微我睡不著,你唱歌哄我吧。”

    “多大了還要人哄?!泵现⒆焐险f著,還是調(diào)轉(zhuǎn)身拍著她的后背,輕輕哼唱起來。

    她的嗓音干凈澄澈,琴濯聽著總想起來小時候她端著個大人表情卻嗓音稚嫩,如今她也是獨當一面了。

    困意逐漸涌上來壓著眼皮,琴濯在夢境跟往事之中恍惚流連,伸過手去也拍了拍孟之微的背,嘟囔道:“我也會保護你的?!?/br>
    孟之微低頭看了下她閉著的眼睛,手沒停,“說什么夢話呢這是……”

    一夜多夢,琴濯睡得不是太好,只是習慣了每天在孟之微出門前起來。

    孟之微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便道:“覺得困就再去睡一陣,我遲些去大理寺一趟,也就沒什么事了?!?/br>
    “今天不上朝?”

    “皇上不在自然也沒朝可上。”

    琴濯揉著眼睛的手頓了一下,“皇上又跑去哪兒了?”

    “懷北加設城防,皇上帶著工部幾位大人去了,今天早上才通知到消息?!?/br>
    “還真是親力親為?!鼻馘档酪痪?,想來昨晚他沒來,應該也跟這事有關,去懷北的事情倒也提過。

    昨晚琴濯確有些生氣,本來她自己裝得扭扭捏捏應承下來,結(jié)果準備了一桌菜那人倒是沒來,讓她沒來由有種被愚弄的氣憤。只是到底還是他不來時自己更感覺輕松一些,畢竟時時拿捏著情緒也挺累。

    琴濯很快將這事拋到腦后,初七日是她生辰,又正值孟之微休沐,便在家里熱熱鬧鬧辦了一場。

    晚上臥雪幫著琴濯清點白日收的賀禮,看見一個沒有署名的帖子,上面是幾匹緞子,都是京城當下時興的。

    琴濯在京城結(jié)實的親朋也不多,白日來的也就那幾個人,問一問茶白就能清楚,只是她旋即想到什么,又把臥雪叫了回來。

    “是我一個遠房表哥送的,我倒給忘了……這些緞子我暫且也用不著,先收到庫房里吧?!鼻馘f罷,把那張寫得龍飛鳳舞的清單揉成團,帶到后廚里才隨手丟到了爐火里。

    薛岑不在京中,大臣們也不必每日提前起一個時辰去上早朝。孟之微逍遙了幾天,某日清晨細雨,琴濯見她皺著臉爬起來,就知道一定是薛岑回來了。

    “知道給那條龍做事不容易了吧?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也不知道你們一幫子成天都有什么可說的。”琴濯給她系好袍子,把浸濕的手巾放到她手上。

    孟之微借著冷水醒了一下神,對此并未有怨言,“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多睡一個時辰也是多長一斤懶rou,倒不如多為社稷民生謀點福利?!?/br>
    “知道你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了!”琴濯等她擦完臉把手巾扔回盆里,又將她官服上的褶皺撫平整,送她出了門。

    蒙蒙細雨一直在下,待到午時還不見停歇。琴濯看了下時辰,知道孟之微今日的伙食又是在大理寺解決,自己也沒什么胃口,便沒讓廚師傅準備,撐著傘預備去集市的雜貨鋪取上次說定的蠶豆。

    天氣不熱,雨又不大,空氣也清新無比。琴濯半扛著傘,從另一頭繞了些遠路。

    這一帶本身比較安靜,挨著狀元府的那一片街巷也只有同朝的幾位官宦人家,因為任職不同平日也沒什么走動。

    今年的新科狀元郎也在這里,琴濯還專門繞過去瞧了一眼大門口,暗想薛岑是不是要把所有的狀元郎都安置在這里,到時候這里就叫狀元坊也無不可。

    從前面的牌坊出來,便逐漸有了熱鬧的景象。琴濯放下傘攤開手,覺得雨也不大,便把傘收起來放進絹袋,正低頭系帶子的時候,頭頂卻罩過來一片陰影。

    “雨雖然不大,走一路回去也會濕一身,還是別偷懶了?!?/br>
    琴濯聽到薛岑的聲音,頓了一下沒有抬頭,把傘裝好掉轉(zhuǎn)身便走。

    薛岑也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軟語不行只好將人抓住,“剛一回來就同我置氣,竇娥都沒我這么冤了?!?/br>
    他待要繼續(xù)說什么,看見琴濯繃著臉眼眶紅紅的,連忙把雨傘丟在屋檐下,當先解釋:“那日我有事沒赴約,是我的錯?!?/br>
    “哪個約你了!”

    “好好好,沒約,是我自己腆著臉要上門,結(jié)果還說話不算話。”

    琴濯瞥了他一眼,對他心知肚明的事兒也不想多言,抬腳要走被他死死拽著,推搡了幾番都敵不過他的力氣,又急又氣。

    薛岑看了看左右,將她半拖半抱到兩個房檐之下的空隙處,隱秘之下也不必再顧及旁人會看到,愈發(fā)舍不得松手,“若為這事總該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琴濯一副“不聽不聽”,搖著頭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心里的氣沒發(fā)泄出去,又狠狠捶了幾下,“你九五之尊千金之體,說話從來都是對別人發(fā)號施令,自不需承擔什么……既如此何苦來招我!“

    薛岑生生受了她幾拳,要開口替自己辯解幾句,卻見她眼角的淚花閃爍,登時心軟了一半。

    “是我的不是,可我并非有心愚弄你,那日也是臨時被幾位大人請去議事,我便叫人送了字條給你。”

    “字條?”琴濯也愣住了,絞盡腦汁都記不起來有什么字條。

    “我裝在一個玉質(zhì)的竹管里,叫人放在你的梳妝臺前?!毖︶娗馘荒樅?,亦反問,“沒看到?”

    琴濯搖頭,想到東西可能當先被孟之微看到了,心里更急,連忙就要往回跑。

    薛岑又拉住她,看她慌慌忙忙的倒是半點不著急,“看到就看到了,也省得你我親口說?!?/br>
    “這叫什么話!”琴濯雖然心里有計劃,可怎么跟孟之微說尚在考慮中,如果她現(xiàn)在就知道這些,自己往后的步調(diào)就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