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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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濯心下了然,略微的猶豫,“我若去了,會不會惹皇上生氣?” “豈會?!秉S鶴風拱著手,心里總是向著薛岑,“皇上的性子其實很內(nèi)斂,凡事都是報喜不報憂,有什么都是自己扛著,再者身邊也沒個親近之人可以訴說,只能喝喝悶酒排遣。夏公子在的時候還好些,只是這段時日也找不著他人,老奴正犯愁呢?!?/br> 思念親人,心中沉郁,這在琴濯看來也是自然,將心比心地說,她也覺得人在情緒不高的情況下有人幫著排解排解也是好的。只是她沒意識到,薛岑也會有這樣的情緒,一時抓不準主意。 在文思苑外面徘徊了幾圈,琴濯才放輕步子走進去。 文思苑不大,勝在清靜,最適合人在此韜光養(yǎng)晦。 琴濯看一進院落的一花一草都鮮活生動,就連地上也沒有一根多余的雜草,想來是有人一直在打理,越發(fā)謹慎了幾分。 薛岑一個人坐在花壇后的小亭子里,一壺酒兩只杯,垂首無語。 琴濯見他沒動靜,張了張口倒不知叫什么,腰間的玉佩當啷響起,方才驚動了他。 “你怎么找來了?”薛岑看到她,樹影下的臉展露出來,明熙自然,“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薛岑的笑意太蠱惑,琴濯覺得他每次抬起手說“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忍不住顛顛地往過跑,然后像練習了千百次一般,十分熟稔地坐在他身邊,任他攬著自己。 琴濯覺得怪怪的,抓著他的手指將他的小臂放在桌上,而后自己環(huán)住,“我問過大風了,怕你一個人在這里哭鼻子,所以來看看你。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今天是皇兄的……”她看向桌上還滿著的兩個酒杯,沒把話說盡。 薛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他在夜風里坐得久了,手上有些涼,琴濯的手從他掌心里鉆進來,像一塊軟乎乎的糯米糕,直熨帖在他心上。他反手扣住,便不想松開了。 琴濯理解他思念親人的情緒,真說起來他們倆倒也相似,都是沒了爹娘又舉目無親的,便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算是給他些許安慰。 薛岑轉(zhuǎn)過頭,看她小心翼翼地注視著自己,輕揚著嘴角道:“這么瞧著我做什么?放心吧,我沒哭?!?/br> 琴濯覺得他還不如不笑,她習慣了他的張揚、不羈,霸道、果決,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子,好像載著許多無法釋懷的遺憾。 想到以前聽說的一些事,琴濯在他掌心勾勾手指,道:“你有心事不妨跟我說說?” 薛岑被她瞧得終于繃不住,嘆息了一聲,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我覺得挺對不起皇兄的,他活著的時候我累他背責任,他不在了……我又要讓他背罵名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不小心又更出來了(*/w\*) 第124章 文思豆腐羹 薛岑這話讓琴濯聽著有些奇怪, 前半句她還能理解,后半句則完全不明。 她能想到的就是最近朝中關(guān)于孟家之案的議論,然而薛岑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她著實不清楚。 琴濯心底暗思,順了順他袖子上的褶皺, 問道:“可是因為最近朝中議論的事?” 薛岑沒有言語, 算是默認。 “那案子……你打算重審?”琴濯見他默然不語,心頭意識到什么驀然一動,面上又裝作若無其事, “其實你是皇上,這些事還不都是你說了算,你不發(fā)話底下的人也不會亂來的,何苦為這發(fā)愁?!?/br> 薛岑笑了笑, 直言道:“愁的便是我想發(fā)話, 又不知如何發(fā)話。” “那你是想審還是不想審?”琴濯強壓著心里的著急問他。 誰知薛岑依舊說得模棱兩可:“也想也不想?!?/br> 琴濯被他這話弄得七上八下的,冷靜了一下方問道:“你是怕案子重審, 會有人詬病皇兄當年的決策?” “知我者喳喳也?!?/br> 琴濯看他抓著自己的手一臉慶幸地蹭自己的臉,暫且沒抽開手,道:“人非圣賢,便是當皇帝的也有考慮不全的事情,這也不算什么。如果皇兄還在世的話,他大概也不會藏著自己的失誤之處而怕人說三道四,你不常說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么。” “是啊,人非圣賢?!毖︶L出了一口氣,難得帶了幾分悵然之色, “我也有許多自己下不了決心的事?!?/br> “這話可不像你說出來的?!鼻馘仨此劾餄M含揶揄之色。 許是被她看得不自在了, 薛岑抱住她有些氣急敗壞道:“這件事除外!” 琴濯不禁莞爾,趁著這片刻的安靜,想了許多事情。 她猜想薛岑的猶豫不決,或許正是因為心中對案情亦有疑慮,只是礙于自己兄長的而不想隨意揭翻。這個原因聽起來很簡單,但涉及人心的事情卻又是最難的。 早先孟之微因為太過心急,就已經(jīng)觸到了他的逆鱗,琴濯殷殷期盼,卻也不敢再急躁了,轉(zhuǎn)身安撫道:“這事反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若現(xiàn)在決定不了,不妨多聽聽外面的聲音,若是百姓們都希望有一個交代,你也不能不順應(yīng)人心不是?” 薛岑覺得這話也沒錯,如今朝中亦是議論紛紛,他雖委決不下,卻也沒有就此壓制下這些聲音,內(nèi)心之中其實也是希望有一個外界的因素來推動自己做決定。 說到底還是那句“人非圣賢”,這也算是他登基以來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坎兒了。 “一個人坐在這里喝悶酒,也不見得能解決問題,回去吧?!鼻馘氏绕鹕恚ё⊙︶氖种?。 薛岑順著她的力道而起,隨她一道離開文思苑。 那廂黃鶴風還是忐忑了許久,見薛岑這會兒被琴濯帶回來,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要知道以往在這個日子,皇上可是要在文思苑坐到第二日天明,今日可算是破例了。 琴濯顧及他在文思苑坐了半日,又是只喝了一肚子的酒,便當先到小廚房里起了灶。 薛岑隨她進去,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只余下滿足。 “想吃什么?”琴濯邊問邊翻了翻灶臺上的食材,聽到薛岑說什么都行,就已定了主意,“那我可隨便做了,不合胃口也沒機會后悔了?!?/br> 薛岑只是托著下巴盯著她的背影,覺得她就算親手給自己舀一瓢涼水,那也是與眾不同的。 “這個時辰也不宜多食,給你做點清淡的。”琴濯在水缸里撈了塊豆腐放在砧板上,輕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切到頭,原先還看不出些什么,往水里一浸,絲絲縷縷的豆腐細絲頃刻散開來,竟一根是一根。 薛岑逐漸被吸引,驚道:“豆腐還能切絲?夫人的廚藝當真一絕?!?/br> 曾幾何時,琴濯聽到他的卡夸贊只有滿腔的煩悶,因為抗拒他的心思,心頭是壓力重重。如今聽來,倒是多了一股自傲的味道,這可是天子的金口說出來的,這份肯定毋庸置疑。 琴濯揚了下唇,抹了下刀身,將泡發(fā)的香菇跟木耳等物也一樣切做細絲,在燒滾的水中先舀了一勺水淀粉,等湯變得微微粘稠,將豆腐絲跟木耳、香菇依次放入,煮熟之后再用香油、烏醋調(diào)味。 “這豆腐雖然切得細,但依舊燙得很,別太貪口燙著了。”琴濯盛了一小碗放到薛岑面前,在碗沿上擱了一只小勺。 薛岑舀了下碗里絲絲分明的豆腐,好學生一般發(fā)問:“豆腐羹?” “文思豆腐羹,據(jù)說是一位叫文思的和尚擅做的菜,因而得此名,各地的佛門居士都很喜歡這道菜,看著素淡勝在味道鮮美?!?/br> 琴濯說起做菜來總是頭頭是道,薛岑也喜歡聽她這樣的滔滔不絕,認真等她講完方才嘗了一口,自是贊不絕口。 許是今日被他夸得多了,琴濯也覺得承受不起,說道:“這豆腐羹都要被你夸出花兒來了,你也悠著些用詞,小心以后再夸都找不著合適的了?!?/br> “我是真心實意,自然要撿最好聽的。” 琴濯笑嗔他是馬屁精,一夜溫馨不提。 琴濯有感在孟家的事情上或有轉(zhuǎn)機,苦等了幾日才找到機會出宮,也是一路小心謹慎不敢稍有差池。 如今孟之微的“表姐”身份是越用越嫻熟了,也因為中間有趙文汐這個傳聲筒,還是不免傳出了些曖昧的苗頭。 之前楊大人就問過趙文汐是否有了意中人,說是有人看到他的府上時有一個女子出入。對此趙文汐百口難辯,只能硬著頭皮支吾,在楊大人眼里自然是他赧然不敢提起,這話便越傳越真了。 若是平常,琴濯必要找機會揶揄他們一番,如今事情正當緊要關(guān)頭,她也無心玩笑,見著孟之微便告訴她:“我覺得皇上還是有翻案的想法,微微我們可算等著了!” 孟之微怔愣,“你從何得知?” 琴濯將自己所見所想都跟她說了,孟之微聽后,也沒有瞞她,“外面這么議論,都是我起的頭?!?/br> “你?”琴濯一下糊涂了,沒反應(yīng)過來。 “是我。”孟之微點點頭,“后邊發(fā)生了太多所料不及的事,我怕我的身份欺瞞不了太久,如今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噬项櫦跋然孰y以松口,我便只能如此逼他了?!?/br> 要么薛岑迫于民間的呼聲而答應(yīng)重審,要么就是他查出來這些議論的源頭將她處置了,無非就是這兩個結(jié)果。 “你不要命了?”琴濯聽后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深知若是薛岑真要動手,她暴露就是板上釘釘?shù)摹?/br> 此前南下錢州之際,琴濯才知曉薛岑身邊養(yǎng)著怎樣一群厲害的人物,千里之外的消息都能迅速傳遞過來,可以說整個中原大地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就沒有不可能的。 她還為此擔心了好些時日,那些天連個“孟”字都不敢提,生怕引起薛岑的一丁點動靜。 如今得知孟之微這豁出去的勁兒,琴濯急得坐都坐不住,不停地踱著步子,完全沒有主意。 “我們不是早就預想好最壞的結(jié)果了,你怎么慌成這樣?不急不急,坐下來靜靜心?!北绕鹚荒樀幕艁y,孟之微反倒是生死看淡,一身輕松。 琴濯思前想后,還是抓著她勸道:“消息放出去也罷了,只是你近日別再有大動作,再等一等。” 她覺得薛岑心里其實一直有打算,像他自己說的可能只需要一點點的催動,如果他能自己想清楚也好過孟之微去冒險,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微微,你聽我說,我覺得皇上……他會答應(yīng)的。” “多日不見,難得你也有向著皇上的一天。”孟之微看向她,忽然笑了一笑,似乎并未將此話聽進去多少。 琴濯正色起來,有些著急:“我并非向著他——” “我了解,瞧你急的?!?/br> 孟之微還是那般風輕云淡開樣子,反而讓琴濯更不安心了。 看她焦灼不安,孟之微拍拍她的手安慰:“放心好了,我也不是真的頭鐵去莽,我還有個最重要的法寶,小命兒丟不了!” 琴濯看她轉(zhuǎn)頭去荷包里翻什么,正欲開口見趙文汐匆匆進來,“之微 ,蘇姑娘傳來消息,讓你暫且先別回府?!?/br> “是蘇沁怎么了?” 琴濯和孟之微均是一驚,急急忙忙起身。 蘇沁在三月底生了一個女孩兒,夏起也登過幾回門,因為事情沒有妥善解決,暫且維持住的平穩(wěn)也有些搖搖欲墜,孟之微尚在為此頭疼。 “似乎是夏公子又去了刀場,正鬧得厲害,蘇姑娘怕你去了矛盾更甚?!?/br> “夏起已經(jīng)知道孩子是她的,此事怕不好開交,回頭還是跟他說清楚為好?!比缃衩现⒁咽前偈吕p身,琴濯怕再跟夏起糾纏出了岔子,也顧不得他們那些稀里糊涂的事了。 “要說也只得該他冷靜下來了,這會兒去了怕是真的要被他揍成豬頭?!泵现⒖s了縮肩膀,連忙戴上帷帽,“我還是先去文汐那里躲躲好了?!?/br> “那快去吧,回頭再細說?!鼻馘差櫜坏昧羲克退隽碎T,卻又放心不下,遂想先去刀場探探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微微掉馬倒計時—— 第125章 茶香飯(1) 他們先后腳出了門, 孟之微跟著趙文汐剛進了隔壁的街角,就被人由后扯了一把,不敵對方迅猛的力道, 竟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直接給摔懵了。 “夏公子!”趙文汐當先看清來人, 一向溫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將人推開連忙去扶孟之微。 夏起方從刀場出來,跟蘇沁也是鬧得一肚子火氣,原本是要去狀元府直接找孟之微理論, 恰好看到趙文汐轉(zhuǎn)過街角,直覺他定與孟之微一行,所以怒火攻心地沖過來也沒顧上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