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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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她在朝中也是小心謹慎,苦心孤詣,好不容易才混到了大理寺,也不過是為給最后這一步鋪路罷了。 “好,你既下定決心,我也不再多說那些無用之話,等那日我跟你一同入宮進諫。” “文汐——” 趙文汐打斷她急欲阻攔自己的話,坦言道:“你的身份我是第一個知曉的,到時候皇上清算起來也少不了我一個。有道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還不如把這脖子伸直一些,也落個不畏皇權(quán)的美名?!?/br> “到底是我拖累了你……”自她揭露身份以來,趙文汐雖然多勸她翻案之事不宜行通,但也沒少暗地里幫過她,她心中除了感激便只有愧疚了。 “我們知己一場,難道我還眼睜睜看著你落難不成?那你也太把我看低了?!?/br> 孟之微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說,暗自緊了緊袖口,眼底的神色多了一絲堅定。 “這輩子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我也算死而無憾了。若能逃出命來,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別再遇個知己,還給人兩肋插刀的?!?/br> “人生有一知己便足,我還哪里去找另一個?!壁w文汐覺得她這話說得傻,不禁笑了起來。 孟之微沒有說別的,與他東拉西扯了一通,方才送他出門。 盛夏的夜空上還夾雜著幾縷晚霞的余色,趙文汐出了門,習(xí)慣性地回過身催孟之微,“起了夜風(fēng),快回去吧?!?/br> “你出了巷子我就回去了?!?/br> 趙文汐見她站到臺階前執(zhí)意的樣子,只得先行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覺察還袖在袍子里的物件,臉色變了幾變,又退了回來。 “怎么了?”孟之微面露疑惑,步下臺階。 趙文汐喉嚨里堵著話,不知道怎么說,只好道:“我想起來有件東西落在你屋里了,我去找?!闭f罷低著頭只管往里走。 孟之微與他熟得不能再熟了,見狀也沒覺得不妥,只管讓他去找,自己在門口等他出來。 不過片刻,見到趙文汐兩手空空而來,孟之微忍不住打量了下他,“東西找著了?” 見她還是一臉不明的樣子,趙文汐更不好明說,嗯了一聲便告辭。 孟之微看著他腳步匆匆的樣子,搖頭嘟囔道:“這個人也有冒冒失失的時候?!?/br> 說起來也是本性難改,孟之微女扮男裝久了,可不是自己天生的東西怎么也當(dāng)不成一體的,臨睡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丟了個重要物件,又嚇出來一頭冷汗。 “壞了壞了……”孟之微連忙抓起床頭的衣衫,沒頭沒腦就要起身,衣服帶起枕頭,才看到底下壓的東西,可謂真的失而復(fù)得的寶貝一樣。 她這會兒才想起來在御書房外面是趙文汐眼疾手快幫自己把東西藏了,他臨走的時候又回來過一趟,想來這東西是他放回來的。 “嘖……哎呀……”孟之微的臉皺成一團,懊惱又頭疼得抹了好幾把,覺得自己還不如明天就去進諫讓皇上把自己砍了算了,這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今日的事情琴濯自然還未知曉,不然也不會現(xiàn)在還有閑心在琉璃燈前繡香囊。 薛岑在她這里用過晚膳便懶得回去,讓黃鶴風(fēng)把沒批完的折子送了過來,他分神之際見她舉著繡繃蹙眉,便道:“夜里的光線對眼睛不好,別繡了?!?/br> “不是你說要的?!鼻馘搅讼伦?,覺得上面的圖樣繡得不如人意,便又拆了幾縷。 她一向?qū)εt不是太感興趣,都是實在閑得沒事的時候才繡些小物件,通常斷斷續(xù)續(xù)也要用上一兩個月。 前兩天她找了個舊香囊戴著,這人看見了又說什么從來沒戴過她親手繡的東西,軟磨硬泡硬是訛下來一個香囊,害她這會兒還在費神。 “我說要,也沒說這幾天就要,真這么聽我的話,夜里也不見你多依我一回?!毖︶雅甑淖嗾鄯诺揭贿?,抽走了她手里的繡繃,看到上面半成型的動物,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是……狼?” 琴濯原本因為他不正經(jīng)的話要惱,聞言坐過去樂道:“怎么樣?跟你像不像?”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子?”薛岑垂著眼,欲笑不笑地看著她。 “我本來還想在旁邊繡只狐貍,可惜地方不夠了?!鼻馘f得認真,看樣子是真有如此想法,“要不然我再繡一只狐貍,正面狼反面狐貍?” “唔……倒也不錯?!毖︶鹧b認真地參與意見,看她偷偷樂得跟什么似的,還是咬牙,“你這小狐貍還會編排我了!” 他伸手一抓,琴濯便急急忙忙縮著肩膀躲,腰上一有動靜就連連告饒,根本抵不住他這招。 “我錯了!我再不敢了!”琴濯噙著兩包笑出來的眼淚,又往后撤了一截,將炕桌上的折子也碰得七零八落,趕忙坐正身將折子整理到一旁。 旁邊還有幾張攤開的墨跡未干,琴濯順手拿過來吹了吹打算放到一起,瞥到上邊的內(nèi)容,心里不禁動了動。 “這么大的事兒,兩句話就決定了?”琴濯把手中的折子朝薛岑攤了一下,有點如墜夢中的恍惚。 薛岑瞧了一眼,道:“照你說的,審不審都是我一句話的事。不過我雖開了口,事情還得從頭到尾仔細查證,也不算決定?!?/br> “這倒也是……不過沒想到你真會答應(yīng),你不是怕皇兄被人詬?。俊鼻馘那牡厍浦︶纳裆?,深怕他轉(zhuǎn)了主意。 “于皇兄,我是有些私心。”薛岑想到其間的可能,還是慨然長嘆,“但皇兄也說過,當(dāng)皇帝的不可徇私,要多聽聽這天下之間的聲音。如今孟家的案子就連朝中也頗多人有看法,我若繼續(xù)強壓著,只怕皇兄也要上來找我談心了?!?/br> 明明是件正經(jīng)的事,琴濯心里也正緊張,聽他如此一說,忍不住撲哧一笑:“你不是天天念著皇兄,他來了不正合你的意?!?/br> “念歸念,我怕他來了還要罵我,說我謀奪臣妻?!毖︶瓜蛩龖牙?,說得還有些委屈巴巴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要撞在一起嘍~ 第127章 佛跳墻 薛岑的決定對于琴濯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幾乎一夜都沒能睡著,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撐不住瞇了會兒。 薛岑去上朝的時候還盡量放輕手腳沒打攪她,她覺察身邊的動靜其實就已經(jīng)醒了, 基本也是看著窗外徹底亮起來。 琴濯一起來就讓臥雪準(zhǔn)備衣裳,打算出宮去找孟之微, 把這個好消息也帶給她。 茶白趁著她用早膳, 送來每日的食材單子,琴濯看了幾眼,略微猶豫了一陣后道:“讓人送些新鮮的鮑魚海參過來?!?/br> 臥雪知道她要出去, 便道:“夫人今日要做什么?奴婢先去處理?!?/br> “不著急出去,我先做道佛跳墻,等皇上午膳過來。”琴濯打心底里還是想報答一下薛岑這項決定,所以思慮一番后也不著急出宮了, 想來他若定了在今日早朝上一定會說。 思及此處, 琴濯依舊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躍,撿了對新的珍珠耳墜自己戴上, 去小廚房的步伐都一蹦一跳的。 做佛跳墻倒也沒有特別繁瑣的手法,是燉煮的時間稍微長一些?! ∏馘劝鸦鹜雀U魚蒸熟,五花rou焯過水,其余的菜類跟蛋類也都過水煮熟,一并收到砂鍋內(nèi),加湯煨煮。 琴濯估算著等薛岑過來,時間能剛剛好。 是過了午時,薛岑并未過來用膳,也沒派人來傳個話。 琴濯心想他是有什么事要忙, 揭開爐子上的佛跳墻看了看,一邊備著小菜, 一邊同臥雪道:“去瞧瞧皇上可是在御書房?若是不甚忙,一會兒把這佛跳墻送過去?!?/br> 臥雪領(lǐng)命前去,不多時就回來了,臉色比出去的時候多了幾分倉皇,看到琴濯時也是猶豫再三,低首道:“夫人、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琴濯以為她這著急慌忙的是薛岑出了什么事,心里也墜了一下。 “黃公公說今早朝上孟大人觸怒了皇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押了起來,大臣們?nèi)缃襁€在御書房外未退,皇上正雷霆大怒呢!” “什么?”琴濯臉上的血色霎時褪了個干凈,手里的瓦罐一松,還冒著熱氣的海參、冬菇等物通通都滾在了地上,做了個把時辰的佛跳墻轉(zhuǎn)瞬成了一鍋粥。 琴濯顧不得再多問臥雪,匆匆越過地上的狼藉也往御書房那邊跑,看到外面圍攏的文武大臣,不敢冒然上前。 黃鶴風(fēng)這會兒還在里頭伺候著,琴濯也見不著人,在原地焦灼得直轉(zhuǎn)圈,好不容易才等到個程風(fēng)過來,連忙將人帶到一側(cè)詢問。 程風(fēng)到底不比黃鶴風(fēng)心里清楚,不過今兒也是吃了不小的驚,尋思跟狀元爺息息相關(guān)的事情,琴濯必然也早就知道,垂了下頭道:“此事是因孟……大人今日早朝來跟皇上進諫。” “進諫什么?”琴濯腦子里嗡嗡的,已經(jīng)沒有冷靜可言了。 “是孟家之案。” 琴濯一聽,眉頭不由皺得更緊,暗道事不湊巧,卻又不解,“皇上不是已經(jīng)決定重審了么?便是孟大人真的提及此事,又緣何會再次觸怒皇上?” 程風(fēng)抬眼,飛快地看了她一下,道:“孟大人她……她沒著官服。” 琴濯起先不明,覺得便是衣著不整也不該會惹薛岑如此動怒才是,看程風(fēng)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想起孟之微前些日子的反常,猛然驚覺。 “皇上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程風(fēng)見她明白過來,松了口氣點點頭,其實也挺納悶不解,怎么好好的狀元爺搖身一變就成了姑娘? 也別說是他,當(dāng)時那滿殿的文武大臣都跟吞了鴨蛋似的,嘴都合不攏,就連皇上也是吃驚不小,所以后邊才會發(fā)那么大的火。 琴濯怔怔不語,無意識地抬手蹭了蹭臉頰上滑落的汗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皇上可有說什么?” 程風(fēng)回想薛岑當(dāng)時那個臉色,仍舊有些后怕,仔細想了想道:“皇上正在氣頭上,倒是什么也沒說……連趙大人也一道被押進去了?!?/br> 事情來得太突然,這刺激遠比之前孟之微妄動舊案觸怒薛岑更甚,琴濯覺得腳底發(fā)虛,扶著臥雪的手才勉強站穩(wěn),看了陣緊閉的御書房,驀地又轉(zhuǎn)身朝自己的寢殿跑去。 程風(fēng)也沒來得及攔她,眼下他師父還在里頭伺候著,之前趁著間隙說過這事兒別先別跟夫人提起,奈何夫人這會兒就跑過來了,他也不好瞞。 皇上雖然還沒說什么,可這欺君之罪……怕是不好開交了。 臥雪跟著琴濯回到寢殿,看她一進門就開始翻箱倒柜,慌無頭緒,連忙上前安撫:“夫人……夫人莫急,您要找什么告訴奴婢?!?/br> “盒子……我的盒子呢?”琴濯失神念叨著,已經(jīng)六神無主。 臥雪聽罷,連忙從她梳妝臺下找出來她常擺弄的一紅木盒子遞給她,“夫人要找的可是這個?” 琴濯幾乎是一把抓過來,看到里邊保存得完好的金牌,頹然的眼底總算蹦出一絲光亮,抓起那金牌又往外跑。 今日這樁事也算震驚了朝野,一幫大臣直守到晌午后才算散了。以楊大人為首的幾位老臣都在為孟之微和趙文汐求情,不過出來時均是臉色灰敗,想來事情并不順利。 琴濯直等到大臣們都退了,方才有機會靠近御書房。 “大風(fēng)……皇上他……” 黃鶴風(fēng)看見琴濯臉上的委頓之色,已知曉關(guān)鍵的他是嘆了口氣:“皇上還在里頭,老奴幫您通傳一聲?” “有勞了?!?/br> 琴濯的聲音也不似平常清脆,這一上午她脊背之間的冷汗都沒停過,梳好的頭發(fā)也亂了,事情攪得她心力交瘁,實在沒力氣再顧及別的。 黃鶴風(fēng)進去也不過須臾,隨后便將琴濯請了進去,見薛岑沒有別的吩咐,就退到了門外。 黃昏將書房隱沒于晦暗中,殘留的緊張氣氛縈繞著,旁邊的纏枝銅燈還未點上,屋內(nèi)便顯得更加寂靜無聲。 琴濯握緊手里的金牌,鼓足勇氣上前,喉嚨卻仿佛被堵住了一般,面對薛岑不知從何說起。 “出宮去了么?”薛岑看到她未著宮裝,好像是并沒看清她臉上糾結(jié)了一上午的疲憊,信步走近。 就在他伸出手之際,琴濯卻就地跪了下去,深深地往下一伏,比她身為“臣妻”時更為恭敬。 “請皇上恕罪?!?/br> 薛岑的腳步頓住,垂目看著伏在自己腳邊的人,整張臉都隱于晦暗之中,寂靜中連呼吸都聽不出來起伏。 琴濯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充斥了整間屋子,更不敢抬頭去看薛岑是何表情,雙手將金牌呈上,再度請罪。 “何意?”薛岑看著那塊自己之前送給她的金牌,盡量地放空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的腦子轉(zhuǎn)起來,去清晰認識這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孟之微女扮男裝入仕,我與她更是假做夫妻,同為欺君之罪,對此我無可辯解,懇請皇上免除孟之微的死罪。”琴濯強繃著情緒才把話說囫圇,語氣中仍不免有幾分顫意,將金牌又往上舉了舉。 薛岑探向那金牌,卻用指尖描繪著上面代表著皇權(quán)的紋路,觸及她冰涼的手指,微微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