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這才明白蕭應(yīng)為什么要把人關(guān)在地牢里，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正如他所說的，死確實是太便宜了。

    伍煜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伍家殘黨的周圍，已被燕朝將士團團圍住。不過他已經(jīng)不在意了，不迷在那里哭哭笑笑，狀態(tài)越來越瘋癲。

    蘇畢知道大勢已去，“撲咚”跪在蕭應(yīng)和燕青的面前。

    “陛下，娘娘，臣有罪?！?/br>
    “你是有罪，以后好自為之?！笔拺?yīng)淡淡地道。

    “陛下，臣…臣以后能進宮給太后請安嗎？”

    蕭應(yīng)眼神冰冷，寒氣一起，“不能。朕會告訴她，那個孩子早就死了?！?/br>
    蘇畢聞言，瞳孔縮了又縮。眼前這個帝王，明明是他的親大哥，為什么要這么對他?明明這個大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卻不敢讓他和母親相認。如果他被早早認回去，又怎么會在外面受這么多的苦。

    “臣還活著，為何不能母子相認？”

    “你想死？”蕭應(yīng)的語氣帶著殺氣。

    蘇畢趕緊低頭，“臣遵旨?！?/br>
    燕青搖頭，人家兩兄弟的事她才不摻和。想到那個滄桑的老婦人，到底有些不忍，道：“蘇大娘養(yǎng)你長大不容易，你以后好好孝順她。”

    蘇畢又道了一句遵旨，伏在地上不起。

    伍煜這邊的人已全被制服，他還在那里瘋笑。也沒有人管他，由著他發(fā)瘋。不知過了多久，他眼中的瘋狂慢慢清明，看著那對走遠的男女，他突然不笑了。

    他低頭呢喃著，“你說過我是你的人，你會護著我的?！?/br>
    這聲音太輕，很快被風(fēng)吹散。

    那邊林若早有眼色地爬下龍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蕭應(yīng)伸手想扶燕青，被燕青拍開。

    這個王八蛋，她還沒和他算賬呢。

    兩人上了龍輦，她別著頭不看他。心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可以肯定這混蛋一直在暗處盯著，什么事都逃不過他的算計。

    “此次你運籌帷幄，做得很好?！?/br>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燕青就更生氣了。什么叫她運籌帷幄，分明是他故意挖坑讓她跳，她也趕鴨子上架。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說不會再騙我，不會再利用我，你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以前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憋屈？”蕭應(yīng)答非所問。

    燕青微怔，這還用問嗎？她不僅三年前憋屈，三年后依然憋屈。無論是當(dāng)皇帝也好，當(dāng)皇后也好，她都是被壓制的小可憐。

    “你還知道我憋屈？”

    “這一次，痛快嗎？”他又問。

    燕青猛地轉(zhuǎn)頭，“你…你是故意讓我出氣的？”

    “痛快嗎？”

    一陣沉默，燕青表情漸漸變化。

    好半晌，她燦爛一笑，“痛快！”

    第84章 終章

    一行人剛回明安城, 燕青便得到燕老頭清醒過來的消息。她和蕭應(yīng)急匆匆趕到留恩侯府，還沒進屋便聽到王氏的哭聲，那哭聲有歡喜也有委屈。

    燕青和蕭應(yīng)進去時, 便看到床上的燕老頭靠躺著。近些日子太醫(yī)天天往侯府跑，他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好了許多。那雙原本渾濁呆滯的眼中，已經(jīng)清明了許多。聽到動靜后朝門口看來，在看到燕青時他的眼神激動起來, 臉上卻不見歡喜。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不是二丫。”

    燕青的身份, 如今已不是秘密, 但肯定還不敢有人亂傳, 更不可能傳到燕老頭的耳中。是以京中并無她身世的傳言, 留恩侯府的人也沒有聽到任何風(fēng)聲。

    王氏一聽, 忙解釋, “青青, 你爹糊涂了這些年，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她以為是自家老頭傻了幾年，這幾年二丫也變了許多, 所以老頭才會不認得自己的女兒，還說青青不是二丫。

    燕青深深地看著燕老頭，以前燕老頭雖癱著, 但人是清醒的。他不是王氏，他的眼神肯定是好的。自己和燕二丫長得再像, 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你說的對，我不是你們的女兒?！彼龑ρ嗬项^說道。

    “二丫，你胡說什么？“王氏慌了，這一急連稱呼都變了?！蹦愕苛? 你也糊涂了嗎？你不是我們的女兒，那你是誰？“

    她的眼神現(xiàn)在比以前好多了，看東西也比以前清楚許多。二丫越長越像大丫，怎么可能不是他們的女兒。

    燕青拉著她的手，她的手比以前養(yǎng)好了許多，但依然粗糙干瘦。她的眼睛緊緊看著燕青，像是怕眨個眼睛這個女兒也會不見了。

    “二丫，你告訴娘，你是說著玩的。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都嫁人了還這么調(diào)皮。你爹剛醒你就逗他玩…”

    “燕二丫已經(jīng)死了?！?/br>
    “你…你說什么？”王氏一聲驚呼，險些沒有站穩(wěn)。如果不是燕青扶著她，她可能就倒下了。她的嘴唇嚅動著，面色也變得煞白一片。“二丫，你說什么胡話，你不是好好的嗎？你別嚇娘”

    燕老頭滿臉悲傷，復(fù)雜地看著燕青。

    燕青輕聲說起當(dāng)年的事，在聽到燕二丫死得那么慘時，王氏明顯受不住，整個人都哭倒在燕青身上。而燕老頭則是淚流滿面，渾濁的眸中有自責(zé)有愧疚，更多的是悲痛。

    一時間，屋子里除了哭聲再無其它。

    燕青扶王氏坐下，王氏緊緊抓著她的手，“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騙我的。你長得這么像大丫，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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