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行說：“聽你說得這么具體我還以為計劃都定好了。”

    “是定好了，沒錢實施。”顏茴承認道，“不過我爸爸挺樂觀，他說只要理梁能一直這么發(fā)展下去，錢遲早會有?！?/br>
    “哦——”蔣知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忘了你是領導家的孩子，當然也會知道內(nèi)部消息。”

    顏茴聞言驟感緊張：“誰告訴你的？”

    “學校里的人傳的?！庇嘣姛钫f：“傳的都是你初中的事，說你人可傲了不好惹——”

    “什么？！”顏茴難以置信。

    “唉呀，我們才不信那些?！庇嘣姛顢[擺手安慰道：“傳這些話的人多半跟你不熟，你分明善良美麗溫柔和藹可親?！?/br>
    這馬屁拍的，各類用詞簡直信手拈來。

    高嶼州又一次從屋里出來叫他們吃飯，這才打斷了三人暢聊縣城未來規(guī)劃的大事。

    飯桌上，高嶼州mama開口問：“聽州州說，你們下午準備出去玩？”

    孩子們紛紛點頭承認。

    “去哪里玩?。繋c回來？”

    “去顏茴外公參軍巡邏的那座山，叫什么來著？”余詩燁轉(zhuǎn)頭問顏茴“龍禹山?！鳖佨畲鸬馈?/br>
    “哦——”高嶼州mama作為本地人，自然知道情況：“那座山可遠了，爬山也累，你們真要去？”

    “當然要去，”蔣知行扒了口飯道：“我們這叫體驗民生疾苦，重走長征路！”

    “長征沒有經(jīng)過那里你個歷史盲?！庇嘣姛顭o情揭穿道。

    “哦?！笔Y知行被損了一通卻也不惱，轉(zhuǎn)而問顏茴：“那你外公在那里打的是什么仗??？”

    “解放戰(zhàn)爭啊?！鳖佨罱忉尩溃骸安贿^我外公那個時候年紀小，所以只被安排巡邏，發(fā)現(xiàn)敵情立馬上報，避免山上的傷員被敵軍發(fā)現(xiàn)，后來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才打過正經(jīng)的仗?！?/br>
    蔣知行發(fā)出崇拜的“哇哦”聲。

    余詩燁咬著筷頭說：“上次你還說不清你外公打的什么仗呢。”

    “這不是為了給你們解釋清楚，趁著昨晚你洗澡的時候，找我mama仔細問了一遍?！鳖佨钫f：“我聽得可認真了。”

    下午出門前，顏茴對另外兩個男生說：“你們先到村口等我一會兒，我和余詩燁去劉思雨家看看能不能把她叫出來?！?/br>
    蔣知行遲疑著問：“我們不能去？”

    “最好別去?！鳖佨钫f：“而且不能讓村里的人看見劉思雨跟男生出去玩，所以我們到村口再匯合?！?/br>
    余詩燁跟著顏茴走在去劉思雨家的路上，奇怪道：“劉思雨的父母對它管束這么嚴嗎？”

    “嗯。”

    “那也太過了一點吧?！庇嘣姛钫f：“我老家也是農(nóng)村的，每到農(nóng)忙各家各戶都要互相幫忙，所以更不可能存在‘男女大防’這種觀念了，不然莊稼都收不了。”

    “每個村有每個村的風俗吧?！鳖佨钫f。

    到劉思雨家時，劉思雨的mama在打掃院子，顏茴叫了聲阿姨，說：“我們來找劉思雨。”

    劉思雨mama沒有立刻回話，只把視線放到了顏茴身邊的余詩燁身上。

    “阿姨你好，我叫余詩燁，高二二班的，這次跟劉思雨一起參加的競賽。”余詩燁十分迅速地自報著家門。

    劉思雨mama神色疲憊地“哦”了一聲，開門讓兩人進去：“我去叫她?！?/br>
    隨著劉思雨mama離開以后，余詩燁略有些緊張地問顏茴：“在你們這里，學生成績好已經(jīng)……不、不算加分項了嗎？”

    顏茴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以眼神示意她少說話。

    第9章

    劉思雨早上是被父母吵醒的。

    她聽見母親問父親為什么要給自己安排相親。

    父親說：“人家開麻將館的，有錢?！?/br>
    “有錢也不行，那個錢來路不正，惹禍的?！?/br>
    “你懂個逑？好多人爭著搶著要跟他們家結親，他家就看中我們家女兒，說她學習好有志氣，生了孩子也聰明?！?/br>
    “你說屁話——”母親怒聲道：“你是想把我女兒賣了！”

    然后他們便吵起來，繼而開始動手打架，鍋碗瓢盆一陣凌亂的丁零當啷聲，弟弟被嚇哭了。

    劉思雨安撫好弟弟，穿上衣服起身，來到堂屋時，父母已經(jīng)打完了。

    父親往地上啐一口，回屋去睡回籠覺了。

    母親捂著臉在低聲抽泣。

    她走過去伸手抱了抱母親的肩，母親便用手抹去眼淚，拍了拍她的頭：“沒事……沒事……”

    吃完早飯洗碗時，母親走進來告訴她，顏茴來找。

    她便趕緊把最后幾個碗清洗干凈放好走出門去。

    劉思雨的袖口卷到手肘處，剛洗過的手還有點濕。

    她走到顏茴和余詩燁面前：“有什么事嗎？”

    “國慶假期這幾天余詩燁到我家住，想叫你一起出去玩，下午你有時間嗎？”顏茴問。

    劉思雨轉(zhuǎn)頭遲疑地看向身后，劉父恰在此時走了出來。

    顏茴趕緊叫了聲叔叔：“我們想叫劉思雨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可以嗎？”

    劉父對她們擠出一個姑且稱之為笑的表情，對劉思雨說：“去吧?！?/br>
    只是那個笑看起來實在勉強。

    得到父親首肯，劉思雨放下袖管，和顏茴她們一起出了門。

    走出一段距離，余詩燁試探著問劉思雨：“我們……是不是不該叫你出來？你爸爸好像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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