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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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南宮桀坐在石床上,靜靜看著前不久走出去又進來了的一群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刑罰堂長老莫殤緊皺著眉頭,顯然也對掌門的命令不理解,但他還是打開了牢門:進去吧。他稍頓片刻又說道:等會我去見掌門看能不能周旋一下。 洛笙抓著師兄的衣袖,急急道:師兄,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聞寒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fā),陰沉沉的注視著牢內(nèi),他的身邊,芝芝淚眼汪汪的望著好人哥哥,實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沉淵開口了,聲音有點嘶啞,他招手,讓洛笙上前:我的須彌戒子內(nèi)還有四個禮物,你讓師尊幫忙打開,那是你們的。 洛笙清麗的臉上頗為狼狽,額頭還有血跡,她聽見師兄的話,連連點頭:我會的,師兄,你不要放棄,我等會就去求師尊,師尊不 上邪劍。謝沉淵仿佛沒有聽見洛笙的話,繼續(xù)說道:物歸原主。 洛笙一愣,師兄這是什么意思。 聞寒猛地抬頭看著師兄。 我受之有愧。 師兄洛笙眼淚瞬間就出來了,她捂著臉崩潰大哭,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不要我們了嗎? 謝沉淵望著師妹,最后摸了摸她的頭,最后說了一句:回去吧。 沈縱站在一旁,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驀地抓住了謝沉淵的手:我?guī)汶x開。 沈縱緊緊盯著謝沉淵,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又重復了一句:我們離開這里。 什么狗屁大道門,他們不來了。 沈縱眼里兇氣直冒,那個老不死的掌門居然還想把謝沉淵永生永世關(guān)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牢房,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沉淵,我們走!沈縱拉著謝沉淵的手,可是謝沉淵卻紋絲不動,心里又慌又急。 小家伙,他不走,你沒辦法的。南宮桀看了半天,悠悠開口:你以為困住他的是這間牢房嗎? 不。南宮桀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臉的神秘莫測:困住他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被大道門鎖在這里,你推他的人干什么?南宮桀托著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向謝沉淵:沉淵小輩,你的賭,輸了。 可不能賴賬啊。 沈縱被南宮桀的一番話點破,氣惱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羽毛。 謝沉淵坐回石床上,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只在眼瞼處留下了陰影,蒼白的膚色,淺色的唇,整個人似清雪做的一般。 沈縱沒過多久回到了他的身邊,靜靜陪著他。 等到不得已快下線的時候,沈縱看著沉默的謝沉淵,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捧住了謝沉淵的臉,頭湊了過去蹭了蹭。 你還有我。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謝沉淵感受到耳側(cè)溫熱的呼吸,手頓了頓,還是輕輕拍了拍沈縱的背:我知道。 等到沈縱下線之后,謝沉淵從袖口中拿出那枚果子:愿賭服輸,此果贈予前輩。 南宮桀卻并不接過:我不吃,你把這果子送給我的道侶吧。 憑你的實力應該可以做到的吧,畢竟你的身上沒有勾骨八鯪刺,推開牢門輕而易舉。 他怎么樣了? 南宮桀忽然沒頭沒腦問了這么一句。 謝沉淵沉默片刻,答道:時日無多。 南宮桀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消失,聲音喃喃:我早就猜到了。 你把果子送給他,我不會虧待你的。南宮桀道:他現(xiàn)在被勾骨八鯪刺勾著,根本傷害不了你。 其實他很善良,你信不信他手里一條人命也沒有。南宮桀笑了起來:你應該可以感覺到的吧 謝沉淵看向他:我想知道我的秘密。 你這小子,胃口真大。南宮桀:你先去看看我的道侶,然后我把那首詞背給你聽聽。 謝沉淵思考了一會,起身,魔焰很快融化了牢鎖,他推開門,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那個羽妖的房間,用同樣的方法進入牢內(nèi)。 這個神秘的羽妖氣質(zhì)干凈,他跪在石床上,背脊彎曲,墨發(fā)似水一般,幾乎遮住了他的身體。 謝沉淵靠近他,一步,兩步,三步 最終在羽妖面前站定。 忽然,這個羽妖頭動了一下,而后慢慢抬起了頭,一張俊麗的臉出現(xiàn)在謝沉淵的面前,可惜臉上死氣沉沉,猶如暮年,死亡已經(jīng)接近了他。 他似乎睡了很久,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 是南宮前輩讓我過來的,他讓我把這個給你。謝沉淵將果子放在一旁然后退了出去。 羽妖慢慢伸手把那顆果子拿起來一口一口吃著,動作僵硬生澀。 謝沉淵在一旁靜默等他吃完。 謝謝你。羽妖吃了果子,有了一點力氣,聲音仍然十分虛弱:他還好嗎? 南宮前輩。謝沉淵斟酌了一下回道:身體尚可。 那就好。羽妖慢慢閉上眼睛,臉上浮現(xiàn)滿足的笑容,竟是又沉睡了過去。 竟虛弱至此嗎?謝沉淵沉思,他來這自然是有依靠的,現(xiàn)在他的力量未被壓制,哪怕出事他也可以應付,他先前不放心沈縱過來是因為他手無縛雞之力,萬一出事,他被勾骨八鯪刺牽制住,無法救援,現(xiàn)在看來,這妖是真的大限將至了。 回到自己的牢房,謝沉淵將羽妖的事情說給南宮桀。 過來許久,謝沉淵才聽見南宮桀聲音,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韻律,古老中充滿了血腥。 亙源之初,天地分降。 上清鳳啼,婆娑樹種。 穢血轉(zhuǎn)生,妖魔共主。 混沌初生,天魔降世。 南宮桀說完就不再理謝沉淵,獨自睡去。 只余下謝沉淵一人。 他垂眸用指尖在石床上劃出痕跡,仔細又認真的詞調(diào)記錄下來。 昏暗的燈光將他的身影倒映在石壁上,夜色侵寒,他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固執(zhí)的看著那首詭異的詞調(diào),一遍又一遍。 到了最后,謝沉淵將目光放在最后的天魔兩字上,眸光驟縮,一個驚天的猜想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讓他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而原本的詞調(diào)上覆蓋了無數(shù)的凌亂劃痕,雜亂無比,幾乎認不出字樣來。 第61章 當天色微亮,初陽躍上云海,磅礴霞光鋪射在從云殿上,陽光從窗臺灑入,屋內(nèi)香爐裊裊,靈氣四溢,古樸的小桌上放著兩盞早已涼透的靈茶,一晚的僵持氣氛似乎終于被打破了。。 天靈尊者站在屋內(nèi)一宿,他旁邊就是刑法堂長老莫殤,常年參卜不問世事的參卜閣閣主李冶,生死谷谷主,號稱不死人的吳道子,距離大殿門外,聞寒,洛笙,關(guān)山越,趙塵跪在外面廣場玉石階上,細雪紛紛揚揚而下,冬日并未過去,覆了他們一身薄雪,每個人的眉毛上結(jié)了一層薄冰,他們固執(zhí)的跪在外面,并無用靈力護體,希求掌門網(wǎng)開一面。 他們身后,則是數(shù)百內(nèi)門精英弟子,著統(tǒng)一道袍,跪與廣場中間,每個人的心都焦灼不安。 常黯常年微笑的臉斂起笑意,顯得有些沉重,他用扇柄戳了戳洗劍閣的子昭:子昭。 叫子昭的劍修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呼出的白氣成了霧:常兄。他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脖子:你們參卜師身體孱弱,還是不要再跪了,回月霞谷休息吧。 其實說實話,他們這跪,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呢? 子昭心里苦悶。 無妨。其中一個參卜閣弟子攏了攏袖口,將凍僵的手縮進衣袖里,汲取一點暖意,他冷著臉,說話聲音輕而緩:總不會死人的。 嘿,死了也有我們生死谷的人救啊。后方生死谷一個少年插話過來,他年紀尚小,說話帶著一絲少年氣的俏皮。 子昭揉了揉冰冷的臉,明明是大冬天,他心里卻好像流過了暖流,對這群陌生又熟悉的人露出一絲真摯的笑容,不善言辭的他握緊身側(cè)的劍,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繼續(xù)說道:師兄若是知道有你們?yōu)樗笄椋欢〞吲d的。 你這話說的好生見外。其中一個醫(yī)修連忙說道:師兄是大道門的師兄,又不是你們洗劍閣一人的師兄。 就是,就是,我可喜歡師兄了,有一次我練功出了岔子,沒注意飛到了落雪峰,落下來的時候壓壞了那常年不開花的紅梅,哎呀,那時候我以為我肯定要挨訓了。一名女性參卜師就勢靠在隔壁劍修小jiejie的肩膀上,被寒氣逼的喘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沒想到,師兄看見了也沒怪我,反而問我受傷沒有。 我哪敢麻煩他,連忙飛走了。說道最后,這個參卜師抿了抿唇:等我回到住處才發(fā)現(xiàn),我的靈囊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顆丹藥。 師兄心疾,那些丹藥自是極珍貴的,他舍得送我,我如今怎么不能救他呢?參卜師嘆了口氣。 回想起往事,心里更添幾分難受。 越是長大越是曉得,落雪峰清苦無依,那幾株紅梅數(shù)十年才開,尋常難見,是落雪峰唯一的景色,被自己飛劍毀了,估計師兄好久才能看見紅梅再開了。 是啊。旁邊有劍修附和:師兄和我們一起長大,我們不能讓師兄受此大難。 師兄他是入了魔,但是罪不至此,進入困天牢的哪個不是滿手血腥,無惡不作,師兄不應該被囚在那里。 況且?guī)熜中募策€未好呢。生死谷的醫(yī)修對他們的大師兄也是熟悉的,畢竟師兄小時吃的丹藥就是生死谷研制出來的,這些小醫(yī)修們,從小就看著自家的師父師伯們摸著胡子查找醫(yī)術(shù)想盡辦法尋求醫(yī)治心疾的法子,耳濡目染之下,也把師兄當做自己的病人了,還是治不好的病人,等長大之余,了解了那心疾,哪能不上心,不在意,只是平日不好打擾,將關(guān)心默默壓在心底罷了。 冷靜一點。常黯眼見他們這些人話越來越偏,道:這是掌門的命令,你們在這計較也無濟于事,現(xiàn)在只有天靈尊者可以讓謝師兄出來。 我們只能等待。 聞寒耳聰目明,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眾人,平息心中激蕩,繼續(xù)等待。洛笙睜大眼睛,眼也不眨的望著緊閉的房門。 有小童從拐角處探出頭來,見無人看他,期期艾艾的也坐在了聞寒旁邊的地上,大大的眼睛緊緊望著大門。 關(guān)上越摸了摸小童的臉:你倒是個有孝心的,不枉師兄救了你。 芝芝問道:好人哥哥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啊,我想見他。 再等等吧。趙塵抖落身上的雪,實則心中沒底。 奧。芝芝乖乖的坐著,聽話的很。 而在屋內(nèi)。 大哥,你當真要這么做?天靈尊者陸樓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沒有使用尊稱,他面容已有老意,眼角皺紋多了幾許,對比陸寂波瀾不驚的神色,仿佛他才是歲長之人。 陸寂眼皮微垂,不動如山。 陸樓見此,臉皮一陣抽動,而后一股熱血從全身百骸涌向頭頂,拍了一下桌子,茶水灑了一地,此舉顯然無禮至極。 但屋內(nèi)人都知兩人身份,現(xiàn)下只能將視線暼向一側(cè),心里苦苦。 這兩兄弟,吵架也需要個看手。 他們自然是被天靈尊者陸樓叫過來的,為的自然是謝沉淵一事。 此事我已有定奪,無需再議。陸寂看了一眼憤怒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的弟弟,心無波瀾。 好!好!好!陸樓一口氣連說了三聲好,顴骨反常的通紅,手指指著陸寂,憤然道:我早該想到,你已太上忘情,天人合一,卻不曾想你竟如此狠心! 當初是你把那孩子交給我的,既然我從你手上接過他,我就算他半個父親!陸樓胡須顫動,氣血涌動,已然怒極:子不教父之過,我既然教養(yǎng)出了入魔的清遠,那我也有罪,大哥不如也將我壓入困天牢,以全了您的大道名聲! 這,不可啊。莫殤連忙站起來,再也無法作壁觀。 陸長老消消氣,何必說氣話。生死谷谷主吳道子寬大的袖袍一揮,屋內(nèi)清風徐來,似有清心功效,讓人神志一清。 陸寂此時開口了,聲音不咸不淡:你說的的確是氣話,我早于幾月前就告知你們天下妖魔頻出,恐有大禍,如今正是百姓受難之際,你作為天靈尊者,應當護佑凡人,承擔你的責任,就和以前一樣。 剛剛那番話,不過是激我放沉淵出來。 但。陸寂神色淡漠,說出的話讓陸樓寒徹心扉:沉淵不能放。 如何不能放,如何不能放?!陸樓梗著脖子,一定要爭這口氣:清遠他是個好孩子,又沒殺人,清清白白,我們道教祖師有言:有教無類,那個慈佛寺前些年不是也教化了一頭食人妖魔,清遠所做之事比不上那個妖魔十分之一,所受刑罰卻重百倍,你將他關(guān)入困天牢,我不服! 陸寂神色仍然淡淡:我的決定不會更改。 陸樓聽完,胸口強烈起伏,他望著桌上劍匣內(nèi)的上邪劍,猛地抓過來狠狠擲去:你送的劍,還給你! 上邪劍被靈氣激的發(fā)出一聲嗡鳴,劍身顫動不已。 陸寂伸手一點,上邪劍恢復安靜。 莫殤和吳道子對視一眼,知道此事結(jié)果無法更改。 陸樓頭也不回的離去,旁人瞧著竟有幾分老死不相往來之像,心中一驚,莫殤和吳道子連忙追了出去。 屋外眾人則被出來的莫殤呵斥離去。 一時之間,叢云殿恢復了以往的寂靜。 陸樓脾氣怎還這般大,好好的,扔劍干什么?參卜閣閣主李冶是個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他彎腰將地上的上邪劍撿起,輕輕放在桌上,又用衣袖拂去灰塵,語氣愛惜中夾雜著輕微的抱怨:萬一扔壞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