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生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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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店長笑了。 “謝謝?!?/br> 店長從躺椅前下來,然后好像想起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最里面:“哎,你什么時候開始啊?!?/br> “不急。” 聽見這聲音,盛喃擦頭發(fā)的手再次停下。低垂著的眼睫毛也輕輕拎起來。 這個聲音,講道理,有點好聽。 用“有點”形容它其實都有點昧良心,準確說是盛喃在日常生活里很少聽過的,干凈,低而清冽,又透一點散漫少年氣的微啞撩人,即便是在這個空氣也浸潤著潮濕的發(fā)廊里,都叫人聽得毛孔都得了安撫似的熨帖。 沒錯。 聲控一般是顏狗的附加項。 盛喃忍了忍,但沒忍住,借著擦頭發(fā)的毛巾和碎長發(fā)的有利遮掩,她朝聲音的來處看過去。 聲音的主人坐在洗發(fā)躺椅最頭上的轉(zhuǎn)凳里,就是洗發(fā)小哥的那個位置,長長的腿屈折起,腳勾踩在踏板上,他半低著頭玩手機,棒球帽沒壓住下面的碎發(fā),很散漫地垂下來,就著低頭的動作,半遮了眉眼。 于是看不太清五官,只看得到皮膚是冷淡的白。 盛喃的視線往下落了一點,到他托著手機的手指上。 這人戴了一副黑色皮質(zhì)的半露指手套,沒蓋過指骨,露出修長漂亮的手指。 盛喃很難想象一個男生的手可以用漂亮形容。 這一刻她好像順便覺醒了前面18年都沒發(fā)現(xiàn)的、顏狗的另一個附加項:手控。 嗚嗚真好看她也想…… 盛喃的目光被擋住了一半。 是方才就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兩個女生。 雖然只是背影,但盛喃還是看出了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和激動。 到此刻盛喃才突然明白:剛才洗頭發(fā)前她看兩人時,對方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一直拉著的簾子里的動靜。 果然人類的審美大同小異。 盛喃剛想著,手里手機嗡嗡一震。 她低頭。 【梨哥】:怎么突然想起染發(fā)了 【梨哥】:不怕你爸說你? 盛喃慫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撿起手機,輕快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 -不重要了,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我剛剛在發(fā)廊里看見了一個 字敲了一半,盛喃遲疑住。 按照剛剛的畫面,盛喃在內(nèi)心做了一個簡單的判斷,于是繼續(xù)敲字。 -一個托尼老師 【梨哥】:…… 【梨哥】:在發(fā)廊里看見托尼老師,這件事有什么值得“重要”的? -這個不一樣! 【梨哥】:哪里不一樣 盛喃想了想,鄭重敲字。 -他穿得很便宜,但長得一副很貴的樣子。 對面沉默數(shù)秒。 【梨哥】:清醒點,你去的是理發(fā)店,不是鴨店。 盛喃:“……” 那還真是。 有點遺憾哦。 盛喃正在內(nèi)心斥責(zé)自己的不道德想法,就聽見耳邊搜尋回來的害羞又大膽的女聲。 “你好,我們想加一下你的微信,可以嗎?” 盛喃好奇回眸。 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玩手機的少年從簾子掀開以來,好像也一次都沒露過全臉。 這人的頭一定很貴。 所以抬都不抬。 而即便此刻其中一個女生開口,他也一樣低著自己昂貴的頭顱,專心又懶散地玩手機。 沒聽見似的。 理論上,這種情況就算拒絕,可以撤退了。但偏偏那兩個女生好像很不甘心,于是另一個又重復(fù)了一遍:“帥哥你好呀,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不會隨便打擾你的?!?/br> 在手機上劃動的修長手指停下。 盛喃在旁邊期待地看著,想看清楚那顆昂貴的頭顱到底長得多貴。 可惜昂貴頭顱還是沒抬,只有那把好聽的嗓音又懶又欠地:“有女朋友了?!?/br> 大概作為佐證,那人修長指節(jié)勉為其難地抬起來,在耳旁點了點。 順著看過去,盛喃看到了只銀白色的耳骨釘,耳骨釘上刻著一串漂亮的字母,長度像是個三詞的拼音人名。 可惜了。 這么帥,結(jié)果怎么就有主了呢。 盛喃遺憾地想。 盛喃已經(jīng)打算轉(zhuǎn)回去了。 “沒關(guān)系呀,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迸鷰Φ穆曇魝骰貋怼?/br> “?”盛喃耷著的眼角都拎起來。 是要長得多貴,才能這樣都不死心? 那人好像卻沒太多意外。 “想做替補?”垂著的碎發(fā)帶上一點微微翹起的弧度,他揉了揉脖頸,嗤出一聲敷衍的笑,“領(lǐng)個號吧,后面排隊。” “…………?” 即便是那把睥睨里透著點色氣的絕美嗓音都沒拉住盛喃。 那顆蹦跶的少女心瞬間速凍。 她眼前只剩四個大字—— 這,人,好,拽。 -------------------- 作者有話要說: 盛喃對靳一的第一印象:一個長得很貴、脾氣超拽的托尼老師 靳一:? 第2章 那兩個小姑娘氣得跑出去的時候,談梨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 盛喃還在這個超拽的大拽比震人的氣場里發(fā)呆,手機震動了好幾秒她才回過神,把耳機重新掛上腦袋,盛喃接通電話:“梨哥?!?/br> 聲音悶得厲害,把盛喃自己嚇了一跳。 談梨也意外:“哭了?” “誰哭了,”盛喃反駁,“我盛女俠頂天立地威震古今,怎么會哭。” “那聲音怎么跟能掐出雨來一樣?!?/br> “想你想得吧?!?/br> 對面靜了兩秒笑起來:“可以啊盛喃,慫歸慫,嘴炮功力又見長不少。” 盛喃把腰一板,試圖給自己找到底氣:“誰慫?!?/br> “你啊?!?/br> “我哪里慫了!” “你要是不慫,怎么叔叔一個電話,你就乖乖回去復(fù)讀了?” “…哼?!?/br> 被戳到死xue的盛喃悶哼了聲。 死xue大概是被戳破了,于是努力撐起的底氣全漏了出去。理發(fā)店落地鏡里,坐在躺椅上的小姑娘慢吞吞彎了挺直的腰,蔫了回去。 過去好幾秒,盛喃才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她悶著鼻音開口:“我爸說了,我要是不復(fù)讀,他就斷我生活費。仙女可以沒有臉,但仙女不能沒有錢。” “那找笙哥要唄。畢竟親meimei,他總不能看你露宿街頭。” “…呵,”提起盛笙,盛喃就想起那句可恨的“那就祝你一路順風(fēng)吧”,她記仇地磨了磨牙,“我跟那個狗登西的兄妹緣分已經(jīng)盡了,從今天開始江湖路遠恩斷義絕?!?/br> 談梨忍俊不禁。 理發(fā)店里側(cè)。 店長從遠目狀態(tài)收回視線,扭頭,踢了踢靳一坐著的轉(zhuǎn)凳:“你們長得帥的,都這么不懂得珍惜美好的青春期萌動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