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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塢回看他一眼。 又看向王子舟。 王子舟不小心捏扁了易拉罐。 她甚至吞咽了口水。 曼云的興奮明顯傳染給了她。 彷佛真的站到了刀俎之畔。 舉起了刀。 臉好熱。 耳根也好熱。 電風扇吹過來的風一點用也沒有。 有人說,翻譯不是翻譯,是重寫①。 是在肢解、咀嚼、吞咽了原文之後的重新輸出。 現(xiàn)在我就坐在你的領(lǐng)地里,決定肢解你,重寫你。 你、準備好了嗎? “煮るなり、焼くなり、お好きなように。”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夸張地回道。 第07章 「愛人」 真是挑釁,變態(tài)小王想。 自己手持解剖刀,助手曼云問砧板上的魚rou:“脫光了躺在砧板上什么心情,害怕嗎?”魚rou脖子一橫,回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變態(tài)小王甚至聽到自己磨後槽牙的聲音。 直到曼云嫌棄地一把推開陳塢,大叫了一聲“做作”,王子舟才從那個想象的情境里驟然醒來,慌慌張張一摸脖子,竟然也熱得不行。 魚rou抬眼看曼云:“俎上魚rou,不就只能任人宰割嗎?是你先用了這個比喻,我回應(yīng)你而已,有什么問題?” 曼云擺手示弱:“好好好,沒有問題,你對,你都對。”繼而扭頭轉(zhuǎn)向?qū)γ娴耐踝又郏瑝褐曇舯攘藗€口形:“看吧,刺——蝟!” 王子舟差點笑出來,不過還是忍住了。她似乎明白陳塢為什么不用母語回答。曼云的問題實在是太赤裸了,用母語回怎么都很奇怪,還不如回個更奇怪的,何況——使用非母語還有巨大的容錯空間,就算胡亂說上一通,就算遭遇誤讀,也沒什么心理負擔,不過就是沒學好外語嘛。 耳根潮熱迅速退去,音箱里的歌也跳到了下一首,氣氛忽然明快起來,彷佛先前那些灰霾未曾到來過似的,這個空間仍然屬于熾熱、耀眼的夏季。真好啊,比躲在公寓空調(diào)間里可松快多了,王子舟生出幾分古怪的貪戀心情,但她也很清楚,是時候道別了。 她拿著自己喝空的易拉罐起了身,問:“垃圾桶在哪里?” 曼云忙說:“哎呀,你放那就好了,會有人收拾的?!闭f著乜一眼陳塢,又問王子舟:“你要走了嗎?” 王子舟“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將易拉罐放回矮桌,提起書包。陳塢也跟著起身,把那一摞書重新抱給她。王子舟道了謝,將它們一一裝進書包,費勁地拉上了拉鏈。 曼云在一旁垂眼看她收拾,說:“簡直就是個炸藥包。” 王子舟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她說:“那我走了?!?/br> 王子舟說著將書包甩上肩,曼云卻忽然拽住了她另一條背包帶:“等等,沒看見正在裝吃的呢嗎?” 王子舟這才看到陳塢在裝便當盒。 太奇怪了吧?! 陳塢把裝了翅中和雞腿的盒子遞給她。 “你有微波爐吧?”“有。”“中火熱四分鐘就好了?!?/br> 王子舟光顧著說話,沒接盒子。曼云一把搶過來,直接拉開她的書包,把密封飯盒塞了進去:“行了,更像個炸藥包了,帶著便當好好上學去吧!” 王子舟覺得肩膀要塌了。 她短促呼了口氣,逃跑似的出了門—— 真是詭異的宿舍!真是詭異的一天!以至于等她蹬車回家、從包里翻出那只飯盒時,都沒能從那種離奇感里脫離出來。 明明只是去借個書。 卻接連遭遇可疑室友野口、奇奇怪怪的紅沙發(fā)、話多秘密也多的瀟灑男子曼云、赤裸裸的譯者與作者之間的關(guān)系比喻,以及這個尚未完全變涼的便當盒。 哦,還有談睿鳴。 這個人到底是誰? 陳塢接電話時的神情一直在王子舟腦海里揮之不去。 窺探欲簡直要吞噬她了,可她左思右想,也沒有能夠在記憶里找到有關(guān)這個名字的任何資訊。但有一點,她很確信,除陳塢外,曼云和談睿鳴之間應(yīng)該也存在不淺的交情—— 難道,是宿舍里那個空床位? 想不通。 想不通就只能把自己投入無限的工作中。 暑期天亮得早,王子舟把睡覺時間和起床時間都往前挪了一個小時,這樣上午可以多寫會論文,下午和晚上的工作時間也不至于太長。像設(shè)定好的程式一樣連續(xù)跑了十來天之後,王子舟忽然意識到,她和原作者的聯(lián)絡(luò)又中斷了。 她有好幾次遇到問題都想問,但是一開啟聊天軟體,就罷手了——其實不光對陳塢這樣,她對許多不熟的朋友也是如此,從不主動聯(lián)絡(luò)也不主動麻煩別人,被動地社交著,就像球場上的那個接球陪練。 早年和蔣劍照還不太熟的時候,蔣劍照就說她:我如果一個月不找你,你是不是也不會給我發(fā)訊息? 好像是的。 主動聯(lián)絡(luò)半生不熟的人,要么迫不得已,要么沖動到了極點。 現(xiàn)在這兩點,好像都不太具備。 這天她從研究室出來,正猶豫要不要給陳塢發(fā)個問題匯總郵件之類的,一進食堂,一眼就看到了曼云。 說來奇怪,她明明只見過曼云一次,卻覺得曼云像個老熟人——或許比老熟人還可怕,她總覺得曼云像親戚,關(guān)系好的堂兄之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