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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一竹面色一沉, 衣服也來不及收拾規(guī)整,就拉過小盈的手追了出去。 盡管她跑得氣喘吁吁,一步都沒停,待她慌亂跑到唐府門前之時, 只能看到遠處揚長而去的車馬。 婁一竹郁悶地緩了口氣,扯過一旁正奇怪打量她的門口護院“快,快去給我備輛馬車, 我要去衙門。” “這……最近府里車馬緊張,方才老爺上的是最后一輛, 得等一會兒三姨娘回府了才是?!?/br> 護院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馬廄, 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出師不順。 婁一竹皺著眉, 無奈地放下手,深深地望了眼遠方。 “小姐, 這可怎么辦才好呀!”小盈擔憂地問她。 昨日婁一竹喝光了一壺水,才將云里霧里的小盈給講明白。 到最后她的眼上也蒙著一團迷糊,態(tài)度倒是極為堅定——小姐想做什么,小盈就去做什么。 “等等吧?!?/br> 婁一竹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衣裙朝府前的臺階上坐下了 她雙手扶著自己的臉,目光凝在遠方的路口處,盼著能有一架車馬往這邊走。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一架裝橫不菲的馬車緩緩從路口駛來,正要從唐府門前經(jīng)過。 看見車壁上掛著的圖幡,小盈眼前一亮,激動地搖了搖婁一竹的手臂: “小姐,那是林家的車!” 林家?聽起來陌生又熟悉。 婁一竹疑惑地抬眸,林品宣的名字突然浮現(xiàn)在她腦中。 想起來了,宴會上那個被她嘲諷過的公子哥。 她一拍腿,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她走到路中間,揮手示意馬車停下。 一把折扇掀起了車廂的簾子,露出了一張雖心里不爽,但還維持著翩翩公子的風度。 那張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在看清婁一竹的臉后徹底變了顏色。 “蕓熹郡主這是…”做甚 話也沒聽林品宣說完,婁一竹三下五除二拉著小盈坐上了車,對著不知所措的車夫道: “我是郡主,去衙門,快,麻煩了。” 車在婁一竹的催促下快速飛馳了起來,朝衙門的方向趕去。 從頭到尾被忽視的馬車主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咬著牙盯著眼前的婁一竹,怒極反笑: “郡主這又是什么新的招數(shù)?” 想起來林品宣還在車廂里,婁一竹客氣地轉(zhuǎn)過頭,靦腆地笑了一下,畢竟這是人家的車,也不能不講禮貌才是。 “事出緊急,多謝林公子出手相助,改日得空我定送禮感謝。” 婁一竹垂眸轉(zhuǎn)身,剛轉(zhuǎn)回來的臉上敷衍的笑容瞬間不見了蹤影。 只要這馬跑得夠快,她就不會給唐明機會。 直到馬車緩緩在衙門前停下,林品宣仍滔滔不絕地揣摩著婁一竹的用意,說她果然是對他有意,不惜耍這種手段。 婁一竹翻身下車,甩了一句“多謝?!倍伦×制沸淖旌?,頭也不回地朝衙門里走去。 林品宣看著婁一竹的背影,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悠長的弧度,下了聲令后揚長而去。 衙門里的各衙役都在低頭做自己的事,第一案的時候婁一竹也混了個臉熟,很快就在他們的指引下走到了內(nèi)堂,不出所料見到了一群熟人。 此時縣令正頭疼地坐在位上,看著唐明兩眼冒火地指著一個嬌滴滴的蒙面姑娘: “我做父親的都不管這個案子,你這女子插什么嘴?” 蕓竹低頭站在另一邊,身形雖瘦弱,但嘴里卻是不卑不亢 “惡人自當受天道處罰?!?/br> 唐明顯然不想與她多嘴,直接抬手往朱泥上一摁,就要往紙上落下。 “等等——” 婁一竹出聲叫住了他。 小盈接過婁一竹的眼色,小跑著從唐明手里奪回紙張。 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婁一竹一步一步地走進堂內(nèi),如玉石般純凈的嗓音在堂內(nèi)回蕩 “惡人自當受天道處罰……說得好,依本郡主來看,此事不能草草了之?!?/br> 一群人連同縣令都像是見了鬼一般看著她。 蕓熹郡主在說什么胡話,如今人是她殺的,只要唐明撤回狀書,她便不再是命案嫌犯,而如今她竟然贊同他們把她捉起來? “今日我來,是想告知諸位,唐心雪并非我殺,殺人之人如今已在來的路上。” 婁一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蕓竹,蕓竹聽了此話,果然抬眼看向了她。 “先前我不說,是我覺得時機未到,如今,也是時候了。就這位姑娘所言,雖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還是漏了許多東西?!?/br> 婁一竹正面對上蕓竹的視線。 “其一,并未有證據(jù)證明我知道心雪假死裝鬼,事實上我也并不知情,否則我也不會阻止封井,姑娘不信可去一問。其二,我外出不在院里的時日長,院里無人時唐心雪當然可以來去自如。其三,” 婁一竹說著說著頓了一下,她看到蕓竹一雙眼里閃過一瞬的難堪。 堂內(nèi)眾人都屏息凝神,吊著一口氣等婁一竹說完。 “其三,姑娘所說那洞里的痕跡是一功力六品以上的高手所為,而唐府中并非只有我的護衛(wèi)有此功夫,另外一個則是唐伯新招的一名護院,拳腳皆是江湖伎倆。奇怪的是,那人剛好卡著心雪被殺的點被趕出了府。先前你們沒查到的毒,正是江湖中的秘藥,鴆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