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普通通的玻璃杯，陸向晚將酒遞到吧臺上，用眼神喊他過來。

    昇衍笑了笑，起身，“不給客人送酒的服務(wù)不是好服務(wù)。”

    陸向晚：“我以前也不負責(zé)送酒這服務(wù)。”

    自從去了大山一年，昇衍就很少喝酒了，一來是那里的酒入不了他的眼，二來能入他眼的酒，沒人給他調(diào)。

    昇衍這時難得認真地品了一口，隨即便笑了，“這味道，真是久違了啊?！?/br>
    陸向晚：“這酒不純不烈，按你的口味，應(yīng)該是喝不慣的才對。”

    昇衍：“我的口味一向因人而異。”

    很熟悉的一句話，陸向晚但笑不語。

    昇衍：“在這個攤里，我算是名正言順的老板了，那么作為你的老板，這里最后加的料，可以告訴我了吧？”

    陸向晚不由笑了，“你記到了現(xiàn)在。”

    當(dāng)初他因為好奇這酒的配方，還揚言過要把酒吧給買下來。

    陸向晚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他。

    昇衍差點沒忍住，“風(fēng)油精？！”

    陸向晚：“這東西本來就可以口服，你不用一副像被下了毒的表情?！?/br>
    昇衍看著她的表情，一瞬間久違了的癮就被勾了起來，“這輩子喝過最特別的酒就是你的酒了?！?/br>
    這時有旅客路過，被兩人品酒談天到氛圍感染，便朝吧臺里的陸向晚點了杯昇衍手上的那杯酒。

    來者是客，陸向晚正打算應(yīng)下，昇衍卻開口打斷道，“不好意思啊，這酒是私有財產(chǎn)，不對外供應(yīng)。”

    對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陸向晚便看了昇衍一眼，然后朝客人招呼道，想喝酒可以隨意點，也可以讓調(diào)酒師為他推薦調(diào)一杯，老板請客，不收費。

    然后調(diào)酒師很適時地主動招攬過客人，陸向晚從吧臺走出，將衣袖放下，有些好笑地看著昇衍，對方便順勢牽過她，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趕客到行為有什么不妥，這會朝她挑眉說道，“走吧，老板娘，去看看日落?！?/br>
    沙灘上新擱置了不少長椅，游客三三兩兩悠閑地坐著，而昇衍拉著陸向晚直接坐到了沙灘上，一手撐著沙，一手端著酒，還真是一副虛度光陰的模樣。

    昇衍享受至極地細細抿了口酒，突然感嘆了一句廢話，“對上一次看日落，已經(jīng)是上一次了?！?/br>
    陸向晚聽了就笑了，上一次看日落，在這里，同一個地方，和同一個人，看同一場日落，的確已經(jīng)是上一次了。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再開口，兩人并肩而坐，直至這場日落結(jié)束，他手上的酒喝完了，帳篷小攤都亮起了燈，他才轉(zhuǎn)過頭，勾著唇問她，“陸老師，要不要親吻？”

    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陸向晚：“好。”

    *

    這次在凰島，昇衍訂的旅館正是上一回陸向晚訂的那間，老板竟然還認得她，“去年整個冬天就你一個客人，很難不記得。怎么？這回帶上男朋友又來看看冬天的海了？”

    昇衍聞言看了她一眼，“是啊，今年的海或許跟去年不一樣了?！?/br>
    陸向晚覺得世事或許真的有無限巧合，今年凰島熱鬧，而他們的房間偏偏又正好還是她去年那間。

    陸向晚站在那個迎海的陽臺，說道，“去年我在這，一眼就看到了沙灘上那頂帳篷，北風(fēng)吹得仿佛搖搖欲墜?！?/br>
    昇衍嗯了聲，“去年差點沒把我冷死?！?/br>
    陸向晚看他，問道，“去年為什么來？”

    昇衍挑眉，“來看看冬天的海?！?/br>
    這人明顯在用老板的話來調(diào)侃她，陸向晚又問，“好看嗎？”

    昇衍駑了駑嘴，“強差人意吧?！?/br>
    陸向晚笑了，然后將目光投回至遠處的大海，說道，“去年我在你帳篷外坐了兩回?！?/br>
    昇衍：“我知道?！?/br>
    陸向晚沒接話，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那是他唯一一次這樣看著一個人的背影，就像個瘋子一樣。

    世上哪樣這么多巧合，無非都是有心人作為而已。

    陸向晚突然開口，“今年冬天的海，溫柔了很多?！?/br>
    昇衍：“是啊，起碼看著讓人不再害怕了?！?/br>
    *

    凰島的市集活動結(jié)束，在回北城的路上，陸向晚回想這兩天的活，說道，“離開湮滅后就沒再調(diào)過酒了，竟然還有一點懷念以前的氛圍?！?/br>
    昇衍挑眉，想了想，“那明天帶你去清吧感受感受就是了?！?/br>
    圈子里的人都說昇衍著了一個女人的道，煙戒了，酒也不喝，仿佛一個浪蕩公子突然從良，大家都好奇對方是個怎樣的女人，能讓昇衍跟家里斷了往來，為她戒煙戒酒搞慈善。

    在大年初五的時候，大家終于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紅顏禍水。

    這還是托董杰的福，董杰和別人合伙的一家清吧開業(yè)，就在當(dāng)初的湮滅附近。昇衍給他面子，終于露了個面。

    都是舍得砸錢的人，清吧地兒大，硬裝軟裝都是上了等次，用對方的話來說，就是夠逼格，成為網(wǎng)紅打卡地不是問題。

    昇衍坐在卡座上，董杰親自遞來酒單，“衍哥，開瓶酒？都是好酒。”

    昇衍從頭到尾看了眼酒單，然后把酒單丟在了桌上，說道，“一杯檸檬水，冰的，一杯洛神花茶，熱的?！?/br>
    董杰頓時黑人問號臉，桌子上的其他人立刻笑道，“衍哥早戒酒了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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