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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開始了。 人們?yōu)檫@場勝利而通宵達旦,葡萄酒杯交錯的瞬間,夸贊亞龍騎兵和黑發(fā)少女的聲音不絕于耳。 坐在首座上,伊琳娜微笑著推拒了別人的一位葡萄酒,緊接著目光凝聚在人群里的一個方向,久久不語。 阿芙拉知道她看見自己了,于是無聲的對伊琳娜做出口型。 ——等我,meimei。 …… 阿芙拉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的長椅上,手持一杯紅色的葡萄酒,等到有人走過來搭話時,就裝作用心品酒的樣子避開。 她從來沒有覺得一場宴會這么漫長到難以忍受。 但伊琳娜可能不這么想。 她的meimei眉頭松展,對每一個人都微笑以待,帶著隱約的快活、愉悅,而那些亞龍騎兵似乎也對她相當照顧,在喝醉酒以后,拍著胸脯保證回到圣地以后,要怎樣給她安排全新的身份和生活。 等到宴會散場時,已經(jīng)到了凌晨時分。 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片,杯盤傾疊,酒香四溢,騎士們相互扶持著去休息,法師們也獨自回到了高塔當中,還有來往的女仆們開始低頭打掃。 阿芙拉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打聽清將會安排在黑發(fā)少女住在哪里以后,從窗口邊上的長椅站起來,在淡薄的晨光當中拉起兜帽,微微低頭,向伊琳娜居住的地方走去。 她腳下的陰影像墨水一樣散開,將所有的行蹤和氣息掩蓋。 吱—— 到地方后,阿芙拉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看起來溫馨安靜的小房間,伊琳娜就坐在壁爐旁邊的小圓凳上,看見她走進來以后,立刻從小圓凳上站了起來,手指交疊在身前互相絞著。 “阿芙拉?!币亮漳群魡镜馈?/br> 她因為通宵不眠的天藍色眼睛里帶著微微血絲,神色既不安又興奮。 阿芙拉解開身上的斗篷,仔細疊好以后放到一邊,走到伊琳娜身邊后壓著她的肩膀重新坐下,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伊琳娜于是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 她是在惡魔遠征軍打破位面晶壁時,順著裂隙跑出地獄國度的。 這個決定足夠瘋狂,這一路走來也足夠危險。 伊琳娜一路走來,險些被恐爪魔撕碎吃掉過,也被惡魔大軍抓起來充當過奴隸,幸好路過的亞龍騎兵救下了她,而她也抓緊機會,告訴了亞龍騎兵們一路走來時看到的惡魔大軍動向。 “這太危險了!”阿芙拉斥責(zé)道。 “但我成功了!況且……”伊琳娜眼中露出一點微妙的嘲諷,說道:“……親愛的阿芙拉,你不也做了一樣的事?我還以為你繼續(xù)在雷霆洞xue里當法師學(xué)徒呢?” 阿芙拉冷笑了一聲,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meimei,沒有這個回答。 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在不笑時如同冰雪,伊琳娜在這沉默的凝視當中意識到了什么。 “看來我猜的不對,所以,你其實是在……”伊琳娜說道。 阿芙拉做出法術(shù)手勢,讓她的下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 “別管我的閑事,伊琳娜?!卑④嚼f道。 “我們是親姐妹?!币亮漳容p輕地咬著牙說道。 “看來這次你挺幸運的,但是伊琳娜,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運氣上?!卑④嚼f道。 “難道你要讓我留在那里等死嗎?”伊琳娜反問道。 阿芙拉將黑色的斗篷重新披上,離開前,對伊琳娜說道:“別和任何人提我的事情?!?/br> 伊琳娜回答是泄憤一般將木門重重合上,險些夾著她的頭發(fā)。 阿芙拉看著嚴絲合縫的木門,輕微的笑了一下,緊接著轉(zhuǎn)身去找光明教廷的高層。 她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 ——惡魔戰(zhàn)爭的前線上,為了避免jian細混入,不應(yīng)該留下一個來自地獄國度的危險人物。 ——為了軍隊考慮,也為了伊琳娜小姐考慮,應(yīng)當盡早將她送走。 阿芙拉考慮著自己應(yīng)該去找光明教廷的哪位人物說,才會引起重視。 好像光明教廷的人里面,她只認識……那位銀發(fā)少年。 第9章 阿芙拉去了教堂。 天已經(jīng)亮了。 朝陽從東方升起,浩浩蕩蕩的灑滿這座城市,給教堂、磨坊、城堡鋪上了一層淡薄的金邊。 可就在與這座城市一線之隔的遠方,陽光卻完全照耀不到那里,似有若無的血色光暈落在上面,遮擋住所有生機勃勃的色彩,讓連綿起伏的山脈都呈現(xiàn)出一種奇特的血腥底色。 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樣。 幾步之遙,天差地別。 站在一棟房屋尖銳陡峭的灰色屋頂上,阿芙拉望著遠方,緩緩蹙起了眉頭。 因為收留難民的原因,這座城市里的平民已經(jīng)很飽和了,就連街道上都有打地鋪休息的人類。 在這種人擠人的街道上走路實在太困難,“除非必要,絕不和陌生人有身體觸碰”這句話,更是黑暗法師里一條通行的準則。 阿芙拉找了一條更方便的道路。 ——飛在沒有人的屋頂上,然后一路朝著教堂輕盈跳躍過去。 雖然她的身體和大部分的人類法師一樣,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更不要說攀爬屋頂,但魔法永遠是創(chuàng)造奇跡的代名詞。 一個簡單的風(fēng)行術(shù)卷軸,就足以解決這個小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