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顧容瑾似有所感,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枝蔓,精準的落在白玨的方向。 “誰?” 白玨頓了頓,心下猶豫,倒不是不敢見,而是無話好說。轉念一想,她要是走開了,整得倒像是她心虛似的,她怕過誰了? 腳步一抬,剛邁出一步。忽而一道疾風撲面而來,白玨整個人猛的后仰,那重物幾乎擦著她的鼻尖飛掠過去,“嘭”一聲瓷片碎裂聲。 在這寂靜的夜,驚得野貓炸了毛,嗖忽一聲跑沒了影。 白玨心內涌起一股烈火,折了面前一根枝椏,攜雷霆萬鈞之勢朝他打去。 顧容瑾瞇了瞇眼,內力匯聚掌心。 “爹!爹!”遠處幾聲呼喊。 眼看著二人都快交手了,半空中各自愣了下,又忽然收手。 白玨腳尖輕點,繞著廊柱轉了一圈,散了內力,屁。股一抬靠坐上去,手里甩著樹枝,面上神神叨叨,心里嘔得要死。 顧容瑾長身玉立,孤高挺拔。瞥向白玨的眼神還凝著冷霜,再抬眼,已消散了冷意,望向朝自己跑來的顧長思。 “何事?” 顧長思是被劉管事叫過來的,顧太尉一個人喝悶酒,旁人不敢勸。喝了一壇又一壇。管家全順怕出事,找了劉管事商議,思來想去,只有將已經睡了的顧長思給叫起來了。 顧長思佯裝驚慌失措的模樣,遠遠的就開始喊爹。略微近了些,看清搖曳宮燈下的一道白影。 要是劉管事在這,顧長思一定會掐住他的脖子猛搖。 我爹不是有人陪嗎?人呀!大活人吶! 倆個大人不覺得,倒是把孩子給尷尬壞了。 顧長思站在原地抓了抓耳朵。顧容瑾抬腳向他走去,人一走動,眼前重影,才意識到自己飲酒過量了:“你怎么了?” 顧長思上前扶他爹:“我,我沒什么?!?/br> 顧容瑾想了下:“是做噩夢了?” 顧長思原本找的借口也是這個,現(xiàn)下被他爹提起,也不覺得害臊了,點頭答應,“是?!?/br> 顧容瑾:“爹身上都是酒氣,今晚就不陪你了,你讓小六子他們進屋陪你,要是還怕再多叫兩個人?!?/br> 不遠處的白玨聽不下去了:“不會吧?做個噩夢而已。又要爹陪又要小六子陪的。你小子可是個帶把的!” 顧容瑾:“……”這女人! 顧長思:“……”不知羞恥。 白玨從廊下起身,經過涼亭,瞥了眼東倒西歪的酒壇。 嗬! 從滴酒不沾到酒鬼這中間只需要十年。 遙想當年,白玨灌他一口酒,他都是一臉赴死的表情,如今再看,她又有什么想不開的?她從一開始就沒看透過顧容瑾啊。虧得她當年還以為他是一朵柔弱小白花,只等她辣手摧花。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走?!卑撰k握住顧長思的一只手,拉著就走。 撇開顧長思的噸位不說,顧容瑾一只手還搭在他肩上。 這倆人就這么又僵持上了。 顧容瑾沉下眉眼的時候,凍得人發(fā)冷。 而二人又有天然的身高差距,離得遠還好一些,站的近了,那壓迫感如有實質。 白玨不著痕跡的踮起了腳尖。 “放手!”顧容瑾瞇了下眼。 那眼中透著警告和殺意。 白玨望進他的眼里,一下子又被他激怒了,抬手朝他胸口猛推了下,“憑什么!” 出乎意料的,幾乎就在白玨收回手的霎那,顧容瑾直挺挺的向后倒了去。 人重重倒地的瞬間,白玨都沒反應過來,乃至于顧長思驚慌一聲大叫“爹!”府內的暗衛(wèi)府兵嘩啦啦涌來,瞬間以白玨為中心,刀鋒所向,圍了個水泄不通。 毫不意外的,白玨又被關到府內的牢房去了。 第15章 。入宮,賞賜 顧容瑾醒來的時候,摸了摸后腦勺,那里鼓了個包。不能碰,疼得很。然后他就有些想不起這包從哪兒來的。 隨便用了點早膳墊了肚子就去上朝。 下了早朝,宮里的太監(jiān)一溜小跑攔住了顧容瑾的去路,悄聲說:“太后有請?!?/br> 當今皇太后是顧容瑾的親jiejie。 顧太師一兒一女,長姐比這個弟弟大了十好幾歲,當年太子與楚王奪權,顧妃被迫站隊,選了太子。不成想,劉皇后心思歹毒,楚王都還沒有落敗又擔心起了不足十歲的李盛。后來悄悄命人送了有毒的糕點,若不是顧妃誤食了,只怕李盛的小命早就交代了。 顧妃九死一生,雖然命保住了,卻也落了一身的毛病,一年里倒有一半時日纏。綿病榻。 顧氏一族原本是堅定的?;庶h,不參與爭斗,只效忠皇帝。經此一事被迫攪入皇權之爭。 后悔嗎? 顧容瑾常常這么問自己。 他是被迫無奈別無選擇,但白玨完全可以避免,只要她不嫁他,不嫁他,天高任鳥飛,她那樣自由爽朗的人,又有通天的功夫傍身,又有誰能奈何得了她? 圣安宮內藥香四溢。 守在門口的宮女偷瞄他一眼,紅了臉,矮身行禮。 進了內里,涼氣撲面而來,屋內正中一個鐵箱子裝了冰塊驅暑,里頭間或放了幾個果子隱在寒氣中。 顧姝靠坐在上首,穿著薄薄的春衫,身后兩邊都站了宮女給她打扇子,她還是熱得額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見到顧容瑾進來,她臉上露出發(fā)自內心的笑意,“阿瑾來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