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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拿出心愛的物件小心翼翼的將這把刻刀捧出,手里把玩了會,忽而又愣住,放下刻刀,從懷里取出一個物件。 燭火下一照,正是女人用的簪子。 非常普通的簪子,外面大街上到處都是,簪子的一頭被磨的圓潤,不會輕易傷到人。 就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他怎么就認(rèn)出是那個女人的了? 原本平靜的表情因為這個念頭漸漸陰沉,漆黑的眸子像深淵的漩渦望不到底。 風(fēng)吹動樹枝,嘩啦作響。未關(guān)的窗戶啪啪的來回砸向墻面。 突然之間,毫無預(yù)兆的,顧容瑾舉起簪子猛得扎向左臂。他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簪子深入骨rou,鮮血泅濕衣料,只片刻功夫染紅一大片。 斯文溫和不在,克制隱忍不在,獨留瘋魔癲狂,他無聲的笑了,笑得面容猙獰,笑得淚流滿面。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竟然因為別的女人像他的妻子而牽動了心腸,他盡然有那么一瞬分不清真實與夢境。他竟然,竟然還生出那么一絲絲“如果她是阿玨就好了”的妄念。 該死! 該死! 他真的該死! 阿玨當(dāng)時是怎么死的?阿玨當(dāng)時該有多絕望??!她流干了血,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她當(dāng)時該有多痛啊。 夜風(fēng)呼號,暴風(fēng)雨驟然間傾盆而下。 顧容瑾拔出簪子,血液濺到他臉上,冷白的膚色,鮮紅的血液。夜色下,像是吸血的惡鬼。下一刻,只見他又狠狠朝手臂扎了下去,眼睛都沒眨一下。 一定很痛吧,比現(xiàn)在的他還要痛千倍萬倍。 為什么他就不在她身邊呢?為什么呢? 為什么死的不是他!……同一個雨夜,同一個太尉府,沒睡著的還有一個人。 顧長思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小六子擔(dān)心他,翹著頭問:“少爺,你是不是身上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給你叫大夫啊?” 小六子不說他還沒意識到,今兒個他顛簸勞累又沒按時用飯竟然沒覺得身上不舒服。難道是大姨上次幫他運功調(diào)理身體有了成效? 大姨雖然平時瘋瘋癲癲的讓人捉摸不定,不過還真有些本事啊。 然后他又想到了今晚在馬車上,潘超說的話。 潘超罵他想撮合他爹和其他女人簡直就是瘋了。他真是活在蜜罐里不知人間疾苦。放眼整個大周,歷數(shù)各個門閥貴族,除了他爹這個大奇葩,誰家像他家這樣。 顧長思也就沒有娘而已,其他要什么沒什么?都是別人用盡一生也渴求不來的富貴尊榮。 反觀別人家多的是主母磋磨姨娘陷害,兄弟傾軋。那樣的大家庭能活著平安長大就已經(jīng)是幸運,更別想還有其他什么好處,都是要用命去搏的! 顧長思長這么大,還沒聽說過內(nèi)宅陰私。他一直因為兄弟姐妹少而感到孤獨,從未想過還有人會害了血脈至親只為謀奪家產(chǎn)。 潘超聽顧長思問為什么,只氣得想把他的頭擰掉按在地上摩擦。這就是他一直不喜歡顧長思還喜歡欺負(fù)他的原因。 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少爺能懂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啊。 不過是死了娘而已,他潘超就算有娘,還不如別人沒娘,他的娘因為得不到丈夫的寵愛,就將他當(dāng)出氣筒,在他身上扎針,不給他飯吃,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罰跪都是家常便飯。 他小的時候唯一的心愿,就是巴望著他娘早點死。就算是現(xiàn)在,他也希望他娘快些死,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有個瘋娘,在兄弟姐妹間抬不起頭。 蕭二郎聽潘超說得有些多了,忍不住咳嗽了聲,示意他停下。 顧長思是顧家的寶貝,蕭二郎擔(dān)心顧長思聽了什么不好的轉(zhuǎn)頭跟他爹說。顧太尉會怪罪下來。 潘超說:“顧長思不會跟他爹告狀。他渾身上下也就這一個優(yōu)點了?!彼€記得自己第一次欺負(fù)他,當(dāng)時痛快了,后來又嚇得哭了??抟膊辉竵G臉,只逞強的威脅,說他要是敢跟顧太尉告狀,他下次見到他一定將他打死。 顧長思也是個脾氣大的:“誰要跟爹告狀了!懦夫才會打不過就找大人!” 先前潘超雖然跟顧長思說了很多親爹娶后娘的不好,讓他一定要攔著,無論用盡什么手段,最好等自己成了年,該拿的都拿到手再說。 蕭二郎全程沒怎么說話,大概也是認(rèn)同的吧。 顧長思翻來覆去的想,最后還是理清了自己真實的想法,也許潘超說的都是對的吧??墒桥c那些家產(chǎn)尊榮相比,他還是更希望爹爹開心。 因為他爹真的很疼他啊。他也想疼他爹一回。 第30章 。拜師 · 一。夜暴風(fēng)驟雨,到了天亮,氣溫驟降。 連翹哼著小曲從廚房回來,跨過門檻的時候雙手攥緊食盒,弓著腰。嘴里有節(jié)奏的發(fā)出“一二”。食盒越沉,她心里越踏實。 白玨剛剛睜眼,半夜看了一場沒頭沒尾的戲,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后半夜就沒怎么睡著。天快亮?xí)r腦子一沉,又稀里糊涂睡過去了。 連翹紅光滿面,見她醒來,兩條小腿就像倆個車轱轆忙前忙后,裂開的嘴就沒合上過。 白玨覷她兩眼,小丫頭雖說經(jīng)歷坎坷,卻仍是個什么心事都習(xí)慣堆在臉上的憨孩子。這樣的人本質(zhì)上就不會壞到哪兒去。容易被人一眼看穿的人,想壞也壞不起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