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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笑了笑:“發(fā)生了什么喜事,高興成這樣?”不用問都知道,廚房今天發(fā)了善心,給了很多吃的。 連翹果然捧著食盒到了桌上,“廚房的阿嬸心腸熱,今日給了我們好多好吃的,還問姑姑好呢?!?/br> 白玨:“嗯?!?/br> 連翹頓了頓,又跟想起來什么似的,俯首行了個禮:“恭喜姑姑,賀喜姑姑?!?/br> 白玨叉手抱在胸。前:“說來聽聽我有什么大喜事?” 連翹又笑開了:“太尉府里都傳開了,都說太尉要納姑姑做妾呢。將來姑姑當(dāng)了姨娘,再生一兩個小主子,地位就穩(wěn)了。連翹真是好運呢,這輩子跟了姑姑也有指望了。” 白玨一臉被辣到的表情,伸手揪了把連翹手感并不好的腮幫子:“姑姑年紀(jì)大了做不來伺候男人的活,要不你爭口氣,嫁到大戶人家,讓姑姑依靠你吧?!?/br> 連翹一時沒回話,表情倒是認真了起來。 白玨笑了下,拿了碗筷吃飯。目光若有似無落向屋外。 不過連翹的話倒提醒了白玨,她本就是這太尉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合該享受最高待遇,然而,她現(xiàn)在卻住在這小破院子里,連自己的貼身大丫鬟都喂不飽,天天要為了一日三餐苦悶發(fā)愁。她這個女主人當(dāng)?shù)膶嵲谑怯行┻^意不去。 白玨是個說干就干的主,吃了幾口點心,站起身往外走。 連翹說:“姑姑,外面冷,你再加件衣裳。”話說完又尷尬了,白玨就兩套換洗的單衣,沒多余的衣服給她穿。 白玨彈了彈身上的舊衣,突然開始心疼自己了,她這一年來都在自個跟自個生氣,也沒將自己照顧好,她這圖的什么??? 他爹說“吃虧是福”,反過來的意思難道不是說“虧待了誰都不能虧待了自己”?想通了這一關(guān)竅的白玨就這么豁然開朗了。 她上一次豁然開朗還是被姜奴刺傷,那會兒的頓悟是“人間不值得”,然后她就開始陰晴不定,作,看什么都不順眼,不管老幼只要惹了她,一律看心情反擊。 白玨背著手,顛顛的往顧長思院子走,剛走兩步身后就跟了個人。 白玨:“你主子讓你跟著我的?” 姜奴:“……” 白玨也不指望他答話,自顧自道:“你知道嗎?我今天忽然就相通了,且不管你們理由是什么,負了我就是負了我,我也不想去體諒你們。得到我想得到的,我這口氣就順了。” 這話說的含糊其辭,沒想到姜奴竟然開口了:“你想得到什么?”他也只聽懂了最后一句。 白玨意外的側(cè)過臉,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忽然有些好奇,像你這樣沒有自我的人,若是你的主子死了,你會怎么辦?” 姜奴握住背后長刀:“你敢!” 白玨不懼他:“你看我敢不敢。” 姜奴兇相畢露,看架勢都要動手了,又抖著手松開,垂手而立。 白玨轉(zhuǎn)回頭,果然見到顧容瑾從另一條道往這邊走來,看樣子也是要往兒子的院子去。 他今日穿了一件暗紋深衣,寬袍大袖,襯得他冷峻逼人。 白玨提步迎上去:“相請不如偶遇,顧太尉……” 重重一道落地聲,姜奴就跟座山似的擋在他二人中間。 白玨虛情假意的笑還掛在臉上,有些僵。側(cè)了下身,露出一張臉:“顧太尉,剛好有事找你?!?/br> 不成想,顧太尉已轉(zhuǎn)身走開了,走得又快又急。 白玨冷笑一聲,大步朝兒子院子走去。心口又隱隱開始堵上了,“我遲早會殺了他,”她這般跟自己說的時候,心里那口惡氣竟奇跡般的消散了不少。 白玨后知后覺的想:“原來我一直錯看了我自己,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被人負了害了,果然還是要報復(fù)回去這口氣才能順?!?/br> 顧長思的小院內(nèi)傳來朗朗讀書聲。白玨先前沒在意過吃穿用度,今日心態(tài)變了,看什么都不一樣了。最先入眼的就是寬闊的院門。門漆都是新刷的。兩邊的圍墻又高又白。入了院子,第一眼就是開闊整潔。仆從們有條不紊的都在做事,動作間又輕又利落。 屋內(nèi)的擺設(shè)也都是貴重又好用。 顧長思自白玨進來后,心思就不在書上了,可一想到昨日才吼過她,心里又別扭的不好意思打招呼,只嘴里無意識的念著書,眼睛偷瞟她。 “嘖,”白玨雙手抱胸,暗想:“果然是我一葉障目了。顧容瑾也許是不會教孩子,自始至終確實沒有虧待過兒子?!敝劣谂鯕⑹裁吹模磥硪彩撬氲枚嗔?。 從來沒帶過孩子的白玨對自己有種迷之自信,總覺得孩子由自己教肯定更好。 她轉(zhuǎn)過頭:“小寶,我決定了?!?/br> 顧長思心里起起伏伏,脫口而出:“你要當(dāng)我后娘?” 白玨有些被掃了興致:“你后娘不是閔梔嗎?” 顧長思說:“她不是,她是閔姨?!?/br> 白玨:“都給你生了meimei,不是你后娘是什么?” 顧長思就是覺得閔姨和后娘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白玨:“好了,不說他們了,今日只說我們倆的事?!?/br> 顧長思:“我們倆?” 白玨看他桌案上有一把扇子,順手就拿了。她習(xí)慣性手里拿一樣?xùn)|西,手里擺弄來去,無論嘴上說什么,人也就自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