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杰他們正好從后門走，臨別時面露嚴肅地對席彥和李文睿道了句珍重。

    席彥一下就讓他們給逗樂了。如果他沒記錯，九班五壯士，可不就是在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出成績的時候才威名遠揚的嗎。

    席彥把李文睿手里的掃把拿過來，遞給陳星：“星星你倆掃地擦黑板，我倆搬桌子拖地倒垃圾，誰有空誰貼號，move move move！”

    陳星和路遙遙比了個OK。

    “Sir，yes sir！”李文睿原地立了個正，又趕在席彥踹他之前麻溜兒地跑了，“英語課代表要考滿分了！”

    等教室差不多收拾規(guī)整，席彥和李文睿一起去廁所旁邊倒垃圾，李文睿鬼鬼祟祟問席彥：“你剛才跟狗哥聊什么呢？是不是在討論什么學(xué)習(xí)秘籍？能不能給我也分享一下？”

    “你在我腦袋頂上安攝像頭了？”席彥疑惑，“我就不能是跟我媽發(fā)微信嗎？”

    李文睿無語片刻：“不能吧，考試之前給阿姨發(fā)消息，難道還未雨綢繆求求她念在母子情分上放你一馬？”

    席彥一邊倒垃圾一邊遲疑問：“你現(xiàn)在這么嘴貧，別是跟我學(xué)的吧？這也太討嫌了。”

    李文?！谤Z鵝鵝”地笑了一陣，撞了撞席彥胳膊：“欸，別扯遠了，說學(xué)習(xí)秘籍的事兒?！?/br>
    席彥揚眉：“還惦記呢，學(xué)霸的秘籍是你我一介學(xué)渣能隨便參閱的嗎？他就送過我一個草稿本，那都還是他用過的！”

    “得了，是你死乞白賴搶來的吧？狗哥就忒讓著你！”李文睿朝席彥撇撇嘴，“那你倆聊啥這么起勁兒?！?/br>
    席彥對自己搶人草稿本的行徑拒不認罪，只朝走廊斜前方抬了抬下巴：“沒聊。今兒不是打掃衛(wèi)生嗎，我讓他等我放學(xué)。”

    李文睿順著席彥示意的方向往前一看——

    天色已暗，但校園并不安靜，教學(xué)樓里的教室?guī)缀醵剂林?，連帶著中間蔥郁的小庭院也一并敞亮了些許。

    鐘秦站在獨立樓梯二樓半的拐角處，正低頭在看小庭院里已然盛開的桂花。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少年安靜挺拔得就像是一幅畫。

    “驀然回首！”李文睿詩興大發(fā)，當(dāng)即脫口，“狗哥卻在桂花盛開處！”

    席彥沒忍住笑了一會兒，不禁朝著桂花盛開的地方，輕輕加快了腳步。

    路遙遙和陳星已經(jīng)背好書包等在了教室后面。

    李文睿問：“喲，沒走呢還?！?/br>
    路遙遙說：“那不是等你倆呢嗎，快點兒?！?/br>
    李文睿手捂心口，做了一個泫然若泣的表情：“太感動了，竟然也有好心人等我放學(xué)，開學(xué)以來頭一遭，就算明天月考有去無回，我也沒有遺憾了?！?/br>
    席彥掄起他收好了的書包就往李文睿屁股上砸：“內(nèi)涵誰呢?！?/br>
    雖然席彥是個無情無義不等同桌放學(xué)的人，但提起“有人等我一起放學(xué)”，他才是莫名有點小小雀躍的那個。

    為什么雀躍他不大清楚，但他感覺這種雀躍的由來……應(yīng)該是因為等他的那個人是鐘秦。

    之前一起和丁宣搭伴上下學(xué)的時候他就完全沒有這個感覺，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把丁宣這份友愛的同學(xué)情當(dāng)成是孝敬了。

    鐘秦不是孝敬他。

    鐘秦……是耐心又慈祥地哄他。

    席彥沒頭沒腦瞎想一遭又把自己逗樂了。

    席彥讓女生走前面，順手關(guān)了燈和門。

    李文睿剛走到樓梯口就按捺不住對學(xué)霸的敬意，先跟鐘秦打了招呼：“狗哥！”

    路遙遙偷偷問陳星：“十二班的鐘秦吧？”

    陳星略點頭：“是吧？”

    路遙遙一臉受到?jīng)_擊的樣子，壓低聲音湊近陳星：“好帥！”

    陳星矜持多了，只亮著眼睛：“嗯嗯！”

    席彥倒沒聽見小女生聊天的內(nèi)容。

    他走上樓梯口時，站在二樓半的鐘秦剛好轉(zhuǎn)身，抬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恰巧正對面那間教室的白熾燈倏地滅了，讓鐘秦身后隱隱昏暗了起來。

    于是少年就像束光。

    “鐘秦！”席彥抬腳越過李文?？焖僮呦聵翘?，鼻尖縈繞著馥郁正好的月桂香。

    周考更像隨堂測試，但月考不一樣，各個方面都更正式講究，從清潔小組布置考場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

    當(dāng)然，月考是要對學(xué)生進行排名的，名次直接影響下一次考試坐的位置。

    第一名，在一考室的第一個座位；一考室，對應(yīng)高一一班，以此類推。

    因此，對于小學(xué)渣來說，一張年級倒數(shù)的成績單，反而是一種進入實驗班神圣教室的另類渠道……席彥這種外交官除外，一般的小學(xué)渣平時也不太想要這個出入實驗班的機會。

    學(xué)霸下樓，學(xué)渣上樓，交換體驗環(huán)境，彼此都新鮮感十足。

    第一次月考非但沒有隨機分配考室，反而直接取用了入學(xué)成績名次來排座次表，這就讓學(xué)生們在緊張之余多添一絲好奇，因為入學(xué)成績排名是沒有專門公布過的，同學(xué)們都是通過看那一長串學(xué)籍號的末尾數(shù)字來推斷自己的中考成績在年級上屬于什么檔次，偶爾私下相互問一問。

    所以這種公開學(xué)霸大佬順位排名的機會就相當(dāng)引人矚目，更刺激的是，年級第一的真容也終于要公之于眾了。

    五中作為市重點，同級錄取的第一名是什么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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